他倒是思想先进,但行动迟缓。
其实,他只是觉得李树是在自己身边长大的,怎么也跑不了。
她的一切,都是自己塑造。
除了本身,一切的衣用形表,都是自己教化的。
难道她还能离了自己,去和别人相守去?
他到底是个没经过世俗苦难的仙。
也或许,即使经历过苦难,也不过是这仙和妖的战争篇和事业篇,这人间的爱情篇还没萌芽呢。
连入场券都没有的他。
还每天想着怎么得个最佳表现奖。
每件大事,都是一个个小事一点一点累增。
最后推塔而倒。
或是青云直上。
他是个骨子里守旧的仙人。
没有那活跃的感情神经。
鲜于召感觉心口一阵疼痛。
这心口莫不是得了什么疑难杂症。
他每次有点什么头疼脑热,就觉得身体一定是出了大故障,惜命程度高达五颗星。
把玉牌放回怀中,从地上站起来。
一时低血压,头晕目眩。
站定了位置,手捂着脑袋。
自己得和龚遇安通个信了。
他坐在榻上。
使用飞灵玉鸽,在空中画了龚遇安的名符。
龚遇安那边已经出了周述的院子,“祭主大人,你怎么这个时候才找我啊。”
他说,“周述正在我这边做美食呢,你那边一切顺利吗?”
龚遇安脸上也没太多表情,“抓住了一个贼人,或许是周述的属下,但依我看,周述并不知情。”
龚遇安其实真的不想搭理鲜于召。
凭他多年来识人的本事。
他这样步步在框架里走的人,早晚有一天会黑化。
而且,他对李树钟情。
也注定了他的偏执一定会战胜他的虚伪的为民之心。
当李树在他的规划外行事。
他就会摧毁一切,来困住李树。
龚遇安虽然早就看清了一些事,但他不能插手。
毕竟,未发生的事。
自己怎么因为一个臆测就断人前路。
最关键的是,鲜于召是仙、妖、人三界的主人。
自己就算想规劝他几句。
怕也是根本没用。
在他有时活跃的外表下,他的循规蹈矩是不会改变的。
他说,“我这边再激一激周述,看看能不能从他的嘴里套出些什么。”
龚遇安看他表情不太乐观,“你……这身上不舒服?”
他忙在脸上重新套上面具,“没有,练功时有些岔气了。”
龚遇安也没深问,本就是出于客套。
他挥灭了灵鸽,回到正厅。
他看周述在那快要三尺高的火焰,“掌房可要小心些,别把我这堂殿给烧着了。”
周述抹抹流进眼睛里的汗水,“不会,祭主大人放心,这香米锅烙马上就做好了。”
他倒是不对美食有任何期许,他不好吃。
他要是非要说个爱好的话,就是养生和乐器了。
养生,他曾去人间学了人体的几百主要针穴。
乐器,他是扬琴、箜篌、竹笛、埙,无一不晓,随地成乐。
走到周述面前。
周述刚刚放松下来的神经又再度紧绷。
“祭主大人……您坐着等就好,不必亲自视察。”周述嘴有些麻,不太利索。
他要的就是这慌乱的感觉,“我记得你是……多少房来着?”
周述说,“我和遇安兄差不多一个时候来的。”
他点点头,“对,你们这批素质参差不齐的,我还怀疑树卿眼光下降了呢。”
周述说,“是我做的菜味道不好吗,惹祭主大人不快了。”
他笑了笑,“还好,这飘进我鼻子里的味道,也还算得上是上等。”
他夸起人来。
也有龚遇安脸不红心不跳的本领。
他让周述给他盛一勺汤。
周述把碗递给鲜于召。
他接了,小尝了一口。
自然是味道十分奇怪,难以下咽。
但这个周述还有利用价值呢。
挤出一丝微笑,“不错。”
周述心里的石头落地了,万一做的不好吃,鲜于召要了自己的脑袋这么办。
父亲远在千里,也不能救自己。
周述说,“既然祭主大人喜欢,那我再给祭主盛一碗。”
他制止他,眼神瞟向小侍从丛余镜。
小侍从走过来,“掌房,祭主大人等着吃你做好的锅烙就行,这鲜汤祭主大人还是不吃了。”
周述收回要盛汤的手。
他也是松了口气,这么难喝的东西,自己可是无福消受。
他仔细看周述,和他爹长得还真像。
这个人,是不是从某种程度来说,也可以算是私生子。
想起自己的身世,虽然是个真龙,吸了神石的精元。
自己无根无派,现在无父无母。
年纪小小的一个人默默承受了许多。
和这个周述,身世倒是有几分相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