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七年,五月三日。
史阿悄无声息潜入赵尘府邸,向赵尘汇报了司马懿近期的动向。
得知司马懿次日上午准备向刘备汇报彻查城内细作之事,他便赶了个早,故意与司马懿在刘备府邸门口相遇。
目的很简单,就是要让司马懿害怕,打压他的心智。
这一招效果明显,司马懿背后的凉汗就没有干过。
直到刘备询问有何事要汇报之时,司马懿才缓过神来,整理了思路,将捉拿细作的经过一五一十道来。
赵尘听了,倒是佩服司马懿的机智,用一招引蛇出洞便将细作拿捏得死死的,三两下就查清了。
原来那些细作是早些时候马腾和韩遂派来打探曹操消息的,而后曹操撤离之后,细作并未撤离,而是留在雒阳城,转而潜入刘备军中。
反正哪里都是打探消息,迟早两军都会交战,自然不必再冒险撤回来。
能在如此短的时间里将信息传递链条全部清除,司马懿的手段赵尘不得不佩服。
不过,赵尘倒是有个疑问,说道:“仲达是如何判断细作来自西凉?”
此问一出,司马懿颇为惊讶。
他抬起头正好看到刘备也盯着他,等候着他的答复。
司马懿回道:“主公,军师。臣入雒阳城之时,曹操曾经跟臣说过,城内细作需要臣来处理,故而臣便用了些小计谋,将南面荆州刘表的细作都全部清除了。如今与雒阳之地有瓜葛的也就剩下西凉,臣便斗胆赌一把。谁知一试便试了出来。”
赵尘微微一笑,有一半话司马懿没有说,雒阳城中除了刘表的细作外,还有西凉和曹操的两路,曹操那路便是司马懿自己安排的,自然不会有问题,故而只剩下西凉了。
至于抓到的细作身份特殊,乃刘备府邸中的伙夫长。
司马懿也不敢擅自做主,便来请示刘备。
刘备看了一眼赵尘。
赵尘接过话茬,说道:“主公,如今马腾父子已经投入我军帐下,此人也算是我方人士。能在仲达第一轮清扫雒阳城细作行动中生存下来,此人定然也些能力,不如将其说服,归入仲达门下,为主公效力。”
刘备回道:“如此甚好!”
司马懿领命离去。
刚走出书房不远,他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赵尘。
谁知赵尘的眼光不曾离开过他,那双眼神深邃不可测,吓得司马懿背后又湿了衣衫。
另一边,马腾领军一万前往长安城想要说服韩遂依附刘备。
可韩遂不但没有同意,还将马腾关押了起来,收编了他手中的那一万大军。
要不是马腾早有安排,恐怕连送信的人都没有。
消息很快便送到了雒阳城中的刘备手中。
刘备请来赵尘、郭嘉和从下邳城赶来的孙乾,商议应对之事。
马超听闻此事,匆匆来到刘备府邸。
刘备没有阻拦,而是将他唤进书房,与众人一道商议。
至于韩遂的举动,毫无疑问,彻底惹怒了马家。
马超就是一句话,出兵长安,击破韩遂,救出马腾。
刘备点了点头,安慰:“孟起稍安,寿成将军自然要救,只是如何出兵尚需商议。”
得到肯定回答的马超,谢过刘备,站到一旁等候赵尘出建议。
赵尘思索了片刻,接过刘备的话,说道:“主公,既然南下荆州尚且出师无名,不如趁此借此机会,兵出长安,待拿下整个司隶,再做打算。”
刘备听了,转头询问孙乾:“此刻出兵,粮草和军械可否保障?”
孙乾知道今日唤他来定然是有关物资方面之事,如今一听,便明白了。
他回道:“主公放心,今日起准备,七日便可完成。”
“既然如此,还请厚德安排用兵事宜,寿成将军必须前去营救。”
赵尘清楚此话是对马超所说,他接道:“主公,孟起将军,且安心。既然韩遂翻脸扣押了寿成将军,没有进一步动作,一方面是忌惮寿成将军在西凉军中的地位,毕竟有很多将士是忠于寿成将军的,就算韩遂收编了也无济于事,另一方面乃担心主公有所动作,有寿成将军在,韩遂尚有退路。”
话到此处,马超内心的焦虑大有缓解。
他说道:“军师,此次出兵,超请做先锋。”
赵尘回道:“此次向西用兵,将军最熟悉地理,届时自然是要多多仰仗将军。”
这话也算是答应了马超的请求。
随后,赵尘走到舆图边上,说道:“此次用兵长安,需分兵两路,一路由郭嘉领军,陈到、张郃、高览三位将军一道,领兵一万,出兵河东郡,而后转向左冯翊,最后南下取道高陵、阳陵、长陵进攻长安。两郡山路众多,守将虽然不足,但攻打难度大,奉孝务必小心。这一路以拿下两郡为主,攻打长安为辅。”
郭嘉领命。
他暗暗发誓,赵尘给他机会,这一次可不能再被大军堵在门外,一定拿下两郡,顺利到达长安城。
赵尘继续说道:“另一路,由我领军,张飞、赵云、马超、马岱四位将军,领兵两万,沿崤道过函谷关、潼关、华阴、霸陵之地,取长安。还请主公坐镇雒阳,免得南面张绣、曹操和刘表等人前来偷袭。”
刘备郑重其事地回道:“得令!”
郭嘉见了,颇为惊讶,想不到赵尘在刘备军中地位如此之高。
赵尘向刘备深深行礼,而后说道:“此道行军困难,关隘众多,还请各位鼎力协助。争取在三个月内到达长安城下。”
众人纷纷回应。
刘备见状,心中十分欣慰,万众一心者,当无往不利,无坚不摧。
马超也兴奋不已,当即回去叫来马岱,准备一道出兵长安。
孙乾的钱粮军械准备工作也紧锣密鼓的进行着。
七日后。
建安七年五月中旬,雒阳城门口出现两路大军。
刘备为赵尘和郭嘉壮行,所有雒阳城官员全部出面,百姓也纷纷前来为两路大军送行。
马超从未见过有这般场景。
百姓面对战争之事,往往避之不及,想不到在刘备军中,还有百姓欢送之事。
他对马岱说道:“此行必胜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