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事,不患寡而患不均。
张恒自然不想将来后院起火,所以今晚睡在谁房里,就成为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望着两位娇妻,张恒忽然有些头疼,便借口自己还有些公务要处理,挥手让她们先去休息。
荀采和蔡琰都是聪慧女子,自然看出了张恒的难处,便点了点头转身回房,把选择权留给了张恒。
二女离去后,张恒又在厅堂中坐了半天,直到壶中茶水喝尽之后,还是没能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
但此时夜已深,甚至隔壁刘备府中的欢闹声也渐渐低了下去。
起身来到后院,看了看两边的厢房,却都还亮着灯,张恒不禁有些为难,索性一屁股坐在台阶上。
呆坐了片刻之后,张恒就感觉到了一丝困意。
罢了,惹不起我躲得起,今晚谁那儿也不去,我睡书房总行了吧。
打定主意后,张恒心中忽然轻松起来,蹑手蹑脚地往书房走去。
却不料路过荀采房前时,门忽然从里面打开了。
张恒吓得一激灵,急忙扭头看去时,只见荀采俏生生地站在门前,目光似笑非笑地看着张恒。
在月光和灯光的两重映照下,荀采脸上的淡妆更显妩媚。
“夜已深,夫君还不赶紧休息?”
张恒有些心虚地点了点头,干巴巴笑道:“马上就睡……刚处理完公务,最近确实有些忙,呵呵,马上就睡。”
闻言,荀采笑得更开心了。
相识半载,她还从未见张恒这般窘态。
随后她便从房中走了出来,伸出纤纤玉手拉住了张恒。二人刚一接触,荀采便娥眉微皱,瞪了张恒一眼。
张恒刚才在外面吹了一会寒风,此刻当然手脚冰凉,
“入夜天儿凉,就这么在外面待着,当心感染风寒!”荀采嗔怪道,同时将张恒拉到房中。
“多谢女荀关心。”张恒尴尬道。
荀采没理他,转身从榻上拿出一件大氅给张恒披在身上。
望着身上这件崭新的大氅,张恒不禁有些疑惑。
“女荀,这是……”
“这是妾身闲来无事时为你缝制的,可还合身?”
“合身,简直太合身了!”张恒小鸡啄米般地点着头,“想不到女荀不仅饱读诗书,居然还如此手巧!”
听着张恒明显是在拍马屁的奇怪腔调,荀采不禁翻了个白眼。
“小女子无才无德,不敢当长史如此夸奖。”
“当得起,本官说你当得起,你就当得起!”张恒大袖一挥,得了便宜还不忘卖乖。
荀采默然无语,自己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这么厚脸皮呢?
灯下看美人,愈添三分颜色。
荀采虽然并没有刻意娇柔作态,但不经意间露出的风情,却让张恒有些难以把持。
“女荀,夜已深了,咱们还是早些休息吧。”
闻言,荀采却笑着摇了摇头。
张恒愕然,下一刻便涨红了脸。
这小娘皮什么意思,明明是你拉我进来的好吧!
“子毅,你方才在外面待了半晌,可是在为今日之事为难?”荀采笑道。
“你都看到了?”
张恒大惊道,脸更红了。
“妾身并非有意窥视,还望夫君恕罪。”
见张恒恼羞成怒,荀采连忙摆手道,只是眼中那抹揶揄的笑意,怎么也掩饰不掉。
这下张恒更加恼羞成怒。
这小娘皮不仅故意偷看,还非要说出来嘲笑自己!
其实荀采的确是在偷看,却并非故意。
她在房中等候半天,也不见张恒前来,再加上隔壁刘备府中喧闹个不停,使她无法入睡。心烦意乱之下,她便冒出了出门查看的念头。
尽管她装出满不在乎的模样,但真要张恒跑蔡琰房中去了,她还是有些别扭的。
这一偷看不要紧,却见到张恒坐在门前的石阶上,紧锁着眉头正在为难。
一瞬间,荀采便释然了,又担心张恒冻坏了身子,才主动露面。
见张恒还是气呼呼的,荀采走上来钻进张恒怀中,语气满是宠溺道:“好了好了,妾身不该窥视,都是妾身的错,夫君愿打愿罚,妾身皆无怨言。”
“哼,这还差不多。”
张恒这才满意了,却忽然一用力将荀采打横抱起,就要往床榻上走去。
这突如其来的一手,却把荀采吓了一跳。
“子毅,你放我下来。”
“不放!”
“放我下来……”
“就不放!”
“放下,妾身有正事和你说。”
张恒这才把荀采放了下来。
“子毅,夜已深了,你还是去昭姬房中歇息吧。”
“怎么,你要赶我走?”张恒皱眉道。
荀采连忙解释道:“并非妾身不愿留你,只是今日你先去荀府迎得亲,晚上再宿在妾身房中,昭姬心中会如何想?”
“这……”
“去吧,妾身明白你的心意。”
说着,荀采主动抱住了张恒,柔声道:“来日方长,妾身已经是你的人了,你又何必急于一时。”
“谁说我急了!”张恒嘴硬道。
“好好好,夫君不急,是妾身说错了。”
张恒心中有些感动,紧紧抱住了荀采。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二人相拥片刻后,荀采又提醒道:“子毅,你该走了。”
“好,难得女荀如此大度,为夫听你的便是……”
口中说着,张恒却还是舍不得怀中的温暖,脑中忽然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女荀,要不……你和我一起去,咱们三个……啊!”
话没说完,张恒口中便发出了一声惨叫。
片刻之后,房门打开,张恒被赶了出来,然后房门又猛地关上。
“不行就不行,你凶什么凶!”
张恒揉了揉生疼的腰肢,口中嘟囔道。
这小娘皮手劲真大!
口中抱怨着,张恒已经迈步来到蔡琰房门前,伸手敲了敲门。
片刻之后门被打开,蔡琰站在门口,见到张恒的一瞬间,不禁俏脸通红,心跳加速。
“怎么,昭姬不欢迎我?”张恒笑道。
“哦……夫君请进!”
蔡琰这才反应过来,将张恒迎了进来。
相比于荀采的妩媚知性,蔡琰毕竟是个十七岁的黄花大闺女,稍显青涩。
张恒进来之后,蔡琰便有些局促,甚至连手都不知道往哪放了,急忙转身拿起桌上的合卺酒。
“夫君,请!”
所谓合卺酒,乃是汉代的一种婚礼仪式。
用一个葫芦劈开两半,再在里面装满酒,由夫妻双方各取一瓢而饮,寓意夫妻一体,永不分离。
“多谢昭姬。”
张恒起身接过酒,两人皆一饮而尽。
之后蔡琰却又从桌上拿起一把小刀,从自己头上取下一缕青丝,然后又在张恒头上裁下一缕头发,将两者绑在一起后,小心翼翼地收藏了起来。
这便是所谓的结发礼,和合卺酒一样,都象征着夫妻一体。
之前初雪时,张恒曾对荀采说了些土味情话。
而荀采回复的那两句诗,便是苏武出使匈奴前给发妻写的一首诗,名叫《留别妻》。
开头两句: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说的便是这结发礼。
而最后两句: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则是苏武自知此去凶险,为妻子留下的绝笔。
之后苏武果然被匈奴扣押,却宁死不降,持节北海牧羊十九载,方才得以回到长安。
而最令人唏嘘的是,在苏武被匈奴扣押的数年之后,他那位心心念念,誓要生死不离的发妻,却改嫁他人。
合卺酒和结发礼完成之后,蔡琰无事可做了,整个人却愈发局促起来,甚至不敢和张恒对视。
这下可轮到张恒得意了,刚才在荀采面前,自己处处被拿捏。如今到了蔡琰这边,自然要一展男子雄风。
只见他起身一把攥住了蔡琰的小手,用满含侵略的目光笑道:“昭姬,天色不早,咱们歇息了吧。”
闻言,蔡琰脸色直接红到耳垂,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声音细若蚊蝇。
张恒大笑,当场便复制起了刚才在荀采房中的壮举,将蔡琰打横抱起,就往床榻上走去。
身为少女,蔡琰的身段固然不如荀采丰腴,但胜在音轻体柔,张恒抱起来毫不费力。
蔡琰惊呼一声,却又低声道:“夫君今夜睡在妾身房中,女荀姐姐知道了,怕是会不悦。”
“管她作甚,我才是一家之主!”张恒不容置疑道,男子气概尽显。
“可是……”
“没有可是!”
“若是……唔唔……”
话还没说完,张恒的大嘴已经印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