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说实话,这事儿真不是你干的?”安小山见到李卓和张彩,第一时间先怀疑李卓。
“义父,您就别开玩笑了!他虽然是疯子,还不至于干出这种愚蠢的事情来,这一下麻烦大了”李卓没开口,张彩先开口了!
“自从跟佛门开战那一天起,早就预料到不会那么容易!麻烦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我现在只是好奇这种狠辣手段究竟是谁的手笔!”
安小山一边说着,一边把李卓和张彩请到了后院。
后院已经支了一个大桌子,桌子上摆着铜盆火锅!这东西在这个世界原本是没有的。安小山以前太忙了,也没顾得上把这东西弄出来,今年冬天眼看得到了。
他实在是太想念这火锅的滋味了,所以说就让人给弄了出来,还特意亲自指挥厨房炒了料!
羊肉片,牛肉片切得薄薄的。各种新鲜制造的牛丸,鱼丸,虾丸。等等,各种辅料全都摆在桌子上。
“媳妇,这是何物?你不会要我们陪您吃饭吧!”
张彩看着这奇怪的餐具,有些茫然的问道!
“不然呢,我带你们来这里难道是为了看景?你都这么大岁数了,读书这么多年,难道不知道每逢大事有静气的道理吗?”
安小山训斥他说道!
刚才也只能憋屈的认了,倒是当事人李卓一点没往心里去。还有闲心跟安小山一起研究着火锅如何去吃?
炭火通红,铜锅响水。
安小山亲自下了锅底,等火锅再次烧开之后就可以下羊肉片,牛肉片,海鲜各类东西了!
然后一筷子下去捞出牛羊肉片,蘸了调料吃一口安小山幸福的呻吟出来!
虽然没有他那个时代的提鲜手段,不过这个时代没有经过污染的味蕾,还是得到了极致的享受!
有样学样,李卓也吃了一口,立刻被这种新鲜的吃法和食物的味道所吸引了!
看着两个人没心没肺的大快朵颐,刚才索性也放下心事,抄起筷子开干!几口下去之后,一股暖流自腹部向全身扩展很快额头就见汗了!
“好,太好吃了!冬日就应多吃此物,方是养生之道!”
第一次吃火锅的张彩被这种味道彻底给吸引征服了!
尤其是辛辣的锅底,加上麻酱蘸料,让他简直欲罢不能!
“好啊,你们偷偷摸摸背着我吃好东西,一点尊敬老人的孝心都没有吗?”
这时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一个个子不高,大马猴一样的老头窜了进来!
一听到这个声音,李卓赶紧站起来见礼!
刚才也赶紧扔下筷子,恭恭敬敬的给老人家见礼,甚至激动的有点连花白的胡子都颤抖了!
“我以为曾祖在这定北王府中早就享用过此物了!”李卓不轻不重的,先甩了一个锅给安小山!
“他可没有你这般孝心,有什么好东西都深藏不露。可怜我这寄人篱下的老头啊,连口好吃的都吃不上了!”
辛子阳说的凄惨,但动作是一点儿也不慢,抄起筷子找个凳子一坐就准备开吃!
李卓赶紧过去伺候着!刚才羡慕的双眼连番,这种伺候文综的机会可不是谁都有的!不过辛子羊并不领情
“行了,赶紧吃你自己的,我又不是七老八十让人伺候!”
老人一挥手把他撵走了,自己拿起筷子就开始捞羊肉!
李卓欣说您的确不是七老八十,现在都快九十了!
“我说老人家说话要讲良心!我家这几条密道你都知道了!我还有什么可藏着掖着的不告诉你就是看你岁数大。了这牙口还能吃得动牛羊肉吗?就算你能吃得动,你那胃还能消化得了吗?”
安小山坐在那里始终没动,大快朵颐的一口又一口的吃着!
本来他对这位老人还有尊敬之心,可是在一起时间长了,他就发现这老头纯粹就是个没皮没脸,仗着辈分和身份胡作非为。
更让他苦恼的是,偏偏就有很多人买这个账,尤其是家里的两个败家娘们儿!
这两个败家娘们,甚至把未来孩子的命名权都给交出去了!
辛子扬的想法是好的,想要自食其力,可是他忽视了自己的身高,坐在椅子上根本够不到,蹲在椅子上又不像话,没办法安小山只能喊来两个丫鬟伺候他!
“此言大谬,我在那山林野地里隐居,什么没吃过!到现在满口牙还剩下一多半儿!别说这薄嫩的野牛羊肉了!就是那冷硬的粗粮饼子,我也没少啃!”
终于在吃过一口鲜嫩的羊肉片之后,老头满足的开口说道!
四个人一边吃着一边闲聊,自然就聊到了今天发生的这一起血案!
刚才这才竖起耳朵来,想听听义父和这位文综有什么真知灼见或者解决问题的好办法?
“动静还不够大,声势也不够大,让他们闹!”安小山嘴里吸溜着一块牛丸说道。
“义父不可呀,一旦他们闹将起来,牵连必然要广,不知道要有多少人卷入其中可能还会出人命!”
张彩说道。
他是一个想做事情的人,他需要的是太平盛世,而不是乱糟糟的京城,他不希望平民百姓卷入其中。成为这场斗争的无辜牺牲品!
“这件事没有温和的解决办法,既然这个脓包早晚要破,那不如破的彻底一点!”安小山说道!
“就算这次把这件事摁下去了,早晚他还要鼓包。而且有些事情你根本不知道,佛门之辩,不过是疥癣之疾!”
安小山说道。
李卓听了个半懂,嘴里咀嚼着鱼丸被鲜美的滋味冲击味蕾,但是却没有影响他的思维!
很早之前他就隐约感觉到,义父在准备着什么!
张猜完全听不懂,虽然他知道自己是义父手里的一颗棋子,但是义父这盘棋究竟有多大他根本不知道!
李卓之所以半懂,就是因为上次他查到了扶余山铜矿之事,过来找定北王报告被辛子阳点拨了一番!
“你们两位是我的义子,我也不瞒你们了,也好让你们做个心理准备!周王已经在南方布置,他想要谋反!”
安小山说道。
此话一出口,李卓和张彩全都目瞪口呆,周王要谋反?
这可是惊天大事啊!
“不过李卓还真要感谢你,否则我还真不知道,这周王在浮于山,还安排了一处伏兵!”
安小山说道。
虽然少府掌管全国大部分矿产,甚至在各州府县都设置了监察司。
但是浮于山的铜矿是属于腹部用来炼铜造钱的,这种矿产少妇是不能插手的。
所以对于整个扶余山的监控,根本没有那么严格。如果不是尤封开口了,知道了周王在的布局,很可能被打一个措手不及。
“周王富贵已极他为何还要造反?”张彩十分好奇的问道。
这个问题问的非常关键,但是原因也非常深邃。周王在之前有没有造反的心思安小山不知道!
所以周王的造反是不是跟自己逼迫太甚有关?他私底下曾经思考过,自认为他的因素占了很大一部分!
如果没有他跟周王争权而且咄咄逼人,纣王也许不会做此兵行险招之事!
“你这句话问到点子上了,也许周王造反这种论断不太准确,而是周王要清君侧!”安小山说道。
“清谁?”张彩显然被吓坏了,问了一个傻乎乎的问题!
连李卓都给了他一个鄙视的眼神!
“清您……”张彩木讷的说道“还有我们?”
最后张彩终于反应过来了,不是他蠢也不是他笨,而是他读的书都是忠君爱国。
造反这种事情实在是骇人听闻的,让他反应有些迟钝。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骇然的发现清君侧自己也在被清的行列之中!
“那现在直接把周王抓起来不就可以了,或者直接派杀手干掉他岂不是一劳永逸?义父如果觉得此事太过卑鄙无耻,我可以找人去做!”
刚才实在是不想看到这个国家陷入内乱而生灵涂炭。他可以不惜名声,不惜性命,作此天下天下之大不韪之事!
“如果事情如此简单,杀一个周王就能解决问题,我早就这么干了!”
安小山喝了一杯酒之后说的!
“你这孩子怎么还不明白,周王只是一个周王,但不只是一个周王,要想把他们一网打尽,就要给他们一些不切实际的想法!”
辛子阳吃了一颗牛肉丸,说道!
张彩。熟读经史自然知道老人家所说的是什么意思!
周王自然只能是一个人,可是他坐在这个王位上代表的就不只是他个人,而是盘根错节勾连很深的勋贵集团。
周王一死只是割掉了表面的这棵大树,但是树下的根深根本触及不到。很快他们就会找出另外一个首领。
而现在的办法是,让他们造反,把水下这些势力全都聚集在一起,然后名正言顺的一锅端掉。
可是这件事太过凶险,造反啊。
没有一定把我的时候,他们哪里会造反。张彩想到这里突然间明白了。
他看了一眼李卓。
李卓正专心致志的吃肉,但是发现张彩看他立即心领神会。
“我就是逼周王赶快造反的那把刀。明天我就去周王府抓人。”李卓说道。
张彩眉头一皱,佛门这边已经要发力了,你还要两线开战,真的是置生死于不顾了么。
“有时候我也在想,我就是这大乾的动乱之源。可是有什么办法呢?我走到今天必然要侵害他们的利益,而我们之间的矛盾不可调和。除非有一方彻底消失。”
安小山漱了漱口,靠在椅子背上,两眼看着房顶说。
张彩和李卓两个人对视了一眼。
他们都震惊于定北王的自我认知。自古以来无论是英雄豪杰还是枭雄之辈,没有一个愿意承认自己是动乱之源的。
“而且我认为,我掌握这个国家总比这些人强。既然必须有一方要消失,那就把他们斩草除根。然后我们才能集中精力。去搞这个国家。”
安小山第一次袒露自己的志向和野心。
辛子阳充耳不闻,自顾自的运快如飞往自己的老嘴里填着美食。
李卓和张彩已经放下筷子,做出洗耳恭听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