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把握的事情没人愿意干,何况还是身家性命的。当然如果被逼急了另当别论。
李卓自始至终就是逼迫周王造反的这把刀。
或者说不是逼他造反,而是逼他去死,然后他选做了造反。周王自以为行事机密,可是捕鱼间早就把它列为重点监视对象。
再加上有乾玉山这个内贼,早就发现了他计划的一些蛛丝马迹。火锅吃的差不多了,安小山拿出一副地图。
“事情也差不多了,张彩你是带罪之身一直没有处罚,接下来就会处罚你外放。”
安小山指着地图上的一个地点说道。
“樊阳,天下腰膂扼喉锁阴,只要保住此地。无论将来叛军怎么兴风作浪,朝廷都可以虎视东南而保住西北。叛军若要北上后方必然暴露。”
辛子羊用筷子指着这个地方点评。
“自古想要平定天下者,此地必为要冲,兵家必争。”
“可是造反的人要清君侧,如果放弃这一切孤注一掷直接来京城那?”张彩说到。
“我在京城等他。”安小山笑着说道。
张彩这才反应过来,定北王乃是大乾的战神。南征北战灭国一个半。如果依靠着京城雄浑的城墙还打不过叛军,估计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
而且叛军知道定北王在京城,估计根本不敢过来。
“你去了之后,迅速用果决的手段控制樊阳,到时候我给你送什么你收着就是。记住只要叛乱一起来,你自然会收到总领南方各省平叛的权限。”
安小山说道。
“好,定然不负义父所托。”张彩说到。
“义父,他都有如此的任务,我该如何是好?总不能在京城无所事事吧。”
张彩说道。
“当然不是,接下来你的压力最大。佛门的和周王府的,你要把事情搞大,把他们逼疯。”安小山说道。
“所以你的任务最重,而且最为危险。”
“义父放心,这事儿我最愿意干。”李卓说道。
接下来安小山又和三个人商议了一下具体细节。等到两个人走了之后,辛子羊却眼神灼灼的看着安小山。
“您老人家看我做什么?”安小山问道。
“你能糊弄他们两个,却糊弄不到我。叛军起兵的地点在哪里?”辛子羊说道。
“您老看出来什么了?”安小山问道。
“南国,恐怕也在这一局大棋里面吧。如果没有那边策应,周王被逼迫恐怕也不会起兵。”
辛子羊说道。
“说实在的,我一直以为您老就是书读的多一点,文化水平高一点。以为您是百无一用的老书生。没想到眼光如此毒辣。”
安小山说道。
真的是无论阴谋还是阳谋都无法逃过这个老人的眼睛。
“别说书生百无一用,真的能一用的都是改天换地之辈。我赖在你家里这么久,还答应给你孩子取名字。不就是等着这一天么?”
辛子羊说道。
“您放心,我答应你的事情一定做到,不会对南国之地太残忍。不过他们一旦入局,就是我也不好控制了。”
安小山说道。
毕竟人力有时穷,就算是他也不能控制天下的大事。
“所以我要跟在你的身边,殚精竭虑,就算是燃尽我这把老骨头的最后价值吧。”
辛子羊感叹着说道。
“关山难越,故乡难舍。我也许回不去了,但是总要为她做点事情。”
安小山一时间有些感触。狐死首丘,人老了总想着落叶归根。
“您老还有故乡可望,还能为故乡做些什么,可是我的故乡又怎么回去那?”
安小山说道。
“关山难度,谁悲失路之人,萍水相逢,尽是他乡之客。”
他突然间冒出两句。
“混账!你手握大权。兼济天下,怎么可以有如此悲观之想法?这是我这种老棺材瓤子该想的事情。老年人不应该是志在四方吗?你想什么家?这里就是你的家。”
辛子羊没好气的批评。
“吾心安处是故乡吗?您老人家倒是说的对。”安小山随口说道。
“今日你倒是佳句频出,不过都是半截子话,有什么出处么,或者完整的诗句整两首。”
辛子阳又来了兴致了。
“不对题不应景,您老就不要为难我了。”安小山说道。
“什么对题应景?老夫肚子里的书虫闹腾的欢,来来来。随便整一首让老夫过过瘾。”
辛子羊拉着安小山非要让他做诗。
“我这有一首词,您老就拿去解馋吧,不过不管饱。”安小山笑着说道。
“来来来,老夫亲自给你倒酒,快些,快些……”辛子羊一听到有词,更是一刻都等不了啦。
安小山也不客气,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张口就来: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
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可怜白发生!
这一首辛弃疾的破阵子,直接把老头给听晕了。
尤其是最后一句,可怜白发生。老头子心有感触。
“这词写的颓废了一些,了却天下事可以,可不能是君王的天下事。这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怎么可以只是君王的?”
老头子只是颓废了一下,就振奋起精神来,开始点评这首词。
“还有,赢得身前身后名。这志向到是远大。可惜只着眼于名声是不对的。身后名是重要,但不是最重要的……”
老头子继续点评。
安小山心说,这首词的作者要是知道你这么点评,估计一只手就能把你打的满地找牙。要知道辛稼轩可不是凡人,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立马定乾坤。
只不过可惜的是,文能提笔安天下没人听,武能立马定乾坤没人用。
最后也就只能写写诗词发发牢骚
不过,人家忠君爱国江山北望的一首词到你这里就颓废了?
安小山转念一想就明白。这位老人家是怕他心生颓废,所以才如此违心的故意点评吧。
看来南方的这位老人的一个心病了,纵然是天下仰望的文综,当然是帝王的座上客,那又如何?依然无法锁左右天下大势。
为了自己的故乡,甚至不惜自毁名声,硬生生的住进自己的王府来,就像时时刻刻盯着自己。
人这一辈子无论潇洒成什么样子,总会有那么一根线拴着你。辛子羊也不例外。
李卓回到了推事院,果然狂风暴雨的前兆已经出现。退役师院门口聚集了上百个和尚。
“李大人,佛门无罪,如果您认为和尚该杀,请赐贫僧等一死。贫僧等愿意用这一条命平息李大人心中戾气。”
一个和尚满面悲悯的走出来,拦住了李卓的去路说道。
李卓在马上盯着眼前这个和尚。嘿嘿的冷笑了一声。
“我从来没认为佛门有罪,我也没有认为过和尚该杀。不过未来我一定会杀很多和尚。金禅寺的账本上记录着他们的罪孽。如果你真想平息我心中的戾气,想解决问题。那麻烦你把这些人的人头送来。”
李卓居高临下杀气腾腾。
“阿弥陀佛,大人如此偏执恐怕已经入魔了,回头是岸。”那个和尚低宣了一声佛号说道。
“哈哈哈哈!”
“你们这佛门的人真有意思,说我心中有戾气,我的戾气是因为那些披着袈裟违反国法的和尚。
对于这些人面兽心的和尚犯法的事情,你们从来避而不谈,一味的叫我回头是岸。
请问你的岸在哪里?”
李卓森冷的问道,握紧了马鞭子。
“如果你的岸是让我姑息养奸,对那些依靠权贵残害百姓的和尚视而不见,那我宁愿成魔!”
李卓大声说道。
“阿弥陀佛,既然李大人执迷不悟……”
啪……
和尚的话还没说完,李卓就已经一鞭子抽在了他的脸上。和尚瞬间一声惨叫,因为半个鼻子被抽飞了。
“一个狗屁不通的和尚还敢跟我讲道理。说我执迷不悟还是你们执迷不悟?杀光你们这些违法犯罪的和尚,我李卓一天不停手。”
李卓怒道。
“阿弥陀佛,李大人果然胸怀恶魔,屠杀我几十佛门弟子的,想来就是李大人下手了。”
其中一个和尚朗声向前说道。
“和尚,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你在污蔑一个朝廷六品官员。这是你们佛祖给你讲的规矩,还是给你的胆子?”
李卓冷笑着抽出尚方宝剑放在和尚的肩膀行。
那个和尚依然不惧。
“大人若想杀和尚,尽管从贫僧开始。”
“我李卓做事一向遵守国法,今日先治你一个忤逆犯上的罪过。来人重责三十。”
李卓说着一声令下。
一直看在旁边的护卫和手下,早就已经摩拳擦掌了。对这些个秃瓢他们是一点儿好印象也没有。
如狼似虎的上来就把和尚按倒,扒掉裤子,抡起板子,砰砰砰的就打。
“没吃饭吗?重重的打。”李卓怒道。
这已经是说暗号了,打、重重的打、只管打。代表的意思各有不同。
打,就是意思意思。
重重的打,残而不死。
只管打。打完必须收尸。
大人既然下了命令要把这和尚打残。手下人自然不客气了。开始的时候这和尚还能强忍着第一声宣着佛号。
但是十五板子之后就开始惨叫了。二十板子之后惨叫的声音已经喊破喉咙。屁股已经血肉模糊。
“阿弥陀佛,李卓你欺辱佛门太甚。佛门弟子证道的机会来了。”
其中一个和尚疯狂的朝着李卓冲了过来。
手下人刚想护卫李卓,却被他给拦住了。任凭那个和尚疯狂的跑到了他的跟前。
然后尴尬的站住了。
李卓就这样拿着尚方宝剑定定的看着他。他在等待和尚动手。袭击朝廷命官可以就地格杀。
这个和尚预想的是他冲不到跟前就会被侍卫给拦住。结果现在冲到了跟前。超出了他的预料。
“李卓你辱没佛门……”和尚只能叫嚣着。
“这个僧人以图刺杀本大人。拉下去重重地打,问他同伙是谁。”李卓当着所有僧人的面直接给这个和尚定了罪名。
然后这个和尚就被扒了裤子摁在那儿打。
打的不是和尚的屁股,而是他们的脸。
李卓就这样拿着尚方宝剑盯着这一百多个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