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金莲看着手中的画卷，神色不禁微微一愣，心里忍不住感叹一声。
不愧是赵小姐啊，画工还是一如既往的精湛。
记得二人初次见面的时候，她还只是东京城的一位画家。
因被他藏在浴桶里，躲过了高衙内走狗的搜捕，作为感谢赠送了自己一幅画作。
当时赵小姐好奇的询问，自己对画作的看法，自己一时没忍住，便将后世的一些绘画技巧娓娓道来。
从此二人便一见如故，他也成为了赵小姐的蓝颜知己。
一想到曾经东京城的点点滴滴，潘金莲脸上泛起一抹怀念之色。
蔡京成熟美艳的面庞上，表情微不可察的变化了一下。
她作为混迹在官场多年的老狐狸，见过的人没有一万也有八千，潘金莲这种反应，自然瞒不过她的眼睛。
看来，官家跟这位潘公子的关系，远远超乎自己的预料啊。
蔡京秋水般的眸子看了他一眼，沉吟许久后问道：“敢问潘公子，可是东京出身，后来才搬家到阳谷县。”
“不，我曾是清河县出身，只是因一些事情，在东京城暂住过一段时间。”
潘金莲有些疑惑道：“太师为何忽然问起此事？”
蔡京美艳成熟的面庞，略微愣了一下，旋即恢复如初道：“只是有些羡慕罢了。”
“羡慕？”潘金莲神色一愣。
蔡京将手中的酒盏放下，面带微笑道：“这位赵小姐可是一位心高气傲的女子，寻常之人别说得到她馈赠的画卷了，就是耗费千金也买不到她的一幅画作。”
“就连我想要得到她的一幅画作，都不是一件易事，这么多年来，能够让她主动赠与的人，也只有一些认识多年，曾经帮助她的好友。”
“我这才故此猜测，公子是不是与赵小姐是旧识……”
潘金莲也没有多想，直接摆了摆手：“我对于绘画方面，也算略懂一二，因为一场意外与赵小姐相识，从此一见如故。”
蔡京纤细的柳眉微微一挑，脸上泛起一抹复杂之色。
要知道，她当年为了见到官家一面，可是寒窗苦读十余载，好不容易高中进士之后，才有幸在大殿之上见到了女帝一面。
等真正站到官家的面前，有资格跟她说话的时候，已经是七年之后了。
可面前的这位潘公子，仅仅在东京城停留了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就直接得到了女帝的垂青，平日里各种书信往来。
这…这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潘金莲轻抿了一口茶水，目光看向面前这位成熟艳丽的美少妇，心里喃喃道。
这就是水浒剧情里的，最终BOSS吗？
身为大宋四大奸臣之首，天下各地的动荡一切皆由她而启，也以她而终。
正是因为她的生辰纲，导致了梁山的诞生，同时也是因为她的玩弄是非，把宋江，卢俊义纷纷毒杀。
结果导致大宋再也没有可战之将，待金兵南下的时候，大宋连战连败，最终在一场荒唐的闹剧中，东京城就此沦陷于金兵之首。
而身为罪恶源头的蔡京，也在被流放的路途上活活饿死，也算恶有恶报了。
蔡京成熟美艳的面庞上，露出一丝疑惑：“公子你直勾勾的看着我作甚，莫非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不成？”
潘金莲回过神来，笑了笑：“我只是想要向大人请教一下。”
“请教？”蔡京神色一愣。
潘金莲点了点头，旋即开口道：“太师年少成名，第一次参加科举，就考上了进士，意气风发。”
“初入朝堂就能懂得揣摩圣意，深谙官场潜规则，游走于新旧两党之间，前后四度拜相，执掌大宋朝政十七年之久。”
“可如今换来的却是一个奸臣的恶名，民间百姓私下各种咒骂，不知道大人对此怎么看？”
随着他话音的落下，整个屋子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住了。
旁边负责倒茶的随从，额头上更是冒出一层冷汗，心想这位潘公子真是小母牛探亲，牛逼到家了。
居然敢当着太师的面说这种话，不要命了吗！！！
蔡京秋水般的眸子里，泛起一丝诧异之色，似乎是没想到这位潘公子，胆子居然这么大。
不过她倒是没有生气。
毕竟平日里朝堂上指着她鼻子骂的人，多了去了，身为一个城府颇深的老狐狸，她怎会因为这点小事而发火。
更不要说，这位潘公子可是官家的人，她就算不满也没有任何办法啊。
蔡京放下手中的茶盏，朱唇轻启道：“我对此很是欣慰。”
“此话怎讲？”潘金莲有些意外道。
蔡京成熟美艳的面庞上，泛起一抹浅浅的笑容：“公子你有所不知，这丞相看起来光鲜亮丽，实则就是一个空架子，每天一睁眼，就要负责上上下下，各种人的吃喝拉撒。”
“光靠一两句理想的口号，是指挥不动各地官员的，只有你能够上上下下，把所有人都喂饱了，才能坐稳这个位置啊。”
潘金莲眉头一挑：“所以这就是你搜刮民脂民膏，各种贪污的理由吗？”
蔡京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我年轻的时候也不是没想过，做一位清流的官员，可在经历过一次次碰壁之后，我终于慢慢明白过来，光靠理想是行不通的。”
“清官如同凤毛麟角，贪官如同黄河之沙，要是没有那些士大夫撑着，我这个丞相就是一个摆设。”
“毕竟东京城想要下达旨意，还不是得靠那些大大小小的官员，不把她们喂饱了，她们如何为我卖命。”
潘金莲淡淡道：“这不过是饮鸩止渴罢了，放任这些贪官污吏持续啃噬大宋的根基，大厦将倾只是时间问题。”
蔡京纤细的柳眉微微皱起：“你说的我又何尝不知，但奈何无力改变，只能勉强支撑着大宋这艘大船，在波涛的大海上勉强航行，走到哪算哪，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谁也无法改变这种走势。”
潘金莲却忽然开口道：“那可未必，只要构思出一套完整的方案，延长大宋的国祚也不是没有可能。”
“啪嗒。”
蔡京手里的茶盏掉落了下去，在地上摔了个粉碎，茶水溅落一地。
不过她此时没有在乎这些小事，目光正紧紧的看着面前的潘金莲。
她…她刚刚听到了什么，这位潘公子居然能延长大宋的国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