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石头驾着马德彪,拉着黄婆,慌里慌张地进了明义巷。
他刚一进门,脚跟还没站稳就叫道:“娘,娘……姐……”
纪晓北昨晚睡的晚,还在睡梦里。
被石头的叫喊声吵醒。
林婆子提着盛饭的勺子从灶屋里冲出来,虎着脸一指纪晓北的屋子。
石头马上噤了声,娘的这个动作表示姐姐还没有起来。
黄婆一脸喜色。
石头又惊又喜地拉着林婆子。
林婆子见他那站不住脚跟的样子,又瞅瞅黄婆,想必是有喜事。
“你要当爹了?”林婆子胡乱地问了一句。
石头使劲点头,脸涨得通红,兴奋地搓着手。
“啊……玉摇真有了?”
林婆子手里的勺子噗通一声落在了地上,喜得身子都僵住了。
黄婆笑眯眯地说:“你要当奶奶了!”
林婆子终于喘上来一口气,高兴地心脏都要飞出来了。
“黄呀,咱家石头真能耐,不但娶了媳妇, 还这么快就有了娃……”
林婆子眼里含泪,冲过去抱住了黄婆。
黄婆被她巨大的冲击力,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
黄婆哈哈笑了几声,一把搂住了林婆子说:“咱这两个月没白给他们俩调理身体!”
调理身体这法子是黄婆想出来的。
纪家后继有人,她功不可没。
林婆子没办法表达自己激动感激的心情,抱着黄婆亲了一口。
黄婆:艾玛……口水味儿十足
“那什么,玉摇怎么样呀?有什么不舒服吗?”
林婆子这才想起问玉摇来。
“没有,好着呢!”石头笑嘻嘻地说。
“从今天开始,玉摇来明义巷睡觉,你在纺织作坊那边睡……”
林婆子发话了。
石头听娘这么说,才不愿意呢,没有玉摇他睡不着。
成亲两个月来,他天天抱着玉摇睡觉。
“不行……”
石头红着脸反驳。
“娘还不是为的娃娃好,你瞧你壮的像头驴,晚上别胡糟八闹的,还是分开好,等玉摇肚子的孩子坐稳了,再让她回去。”
林婆子的话不容反驳。
她最了解,自己的傻儿子了。
生怕他干出傻事来!
纪晓北在屋里听了个清楚。
她穿衣走了出了,睡眼惺忪:“娘,你别干预人家小夫妻,刚刚成亲才不到两个月,您就要拆散人家,你家石头莽撞,你还信不过玉摇呀,再说了,还有黄婆那边呢,一定能保你孙子平安……”
石头感激地看着姐姐。
还是姐姐了解自己。
玉摇有了身孕,石头既兴奋又失落。
玉摇肯定不让自己靠近了,要知道这样不天天努力了。
这么快就怀上了。
哎!
晚上守着一个如花似玉,天仙似的美人,不做点什么,哪能睡得着。
石头心里矛盾又欢喜。
纪晓北让林婆子过去给玉摇做饭,纺织作坊里是大锅饭,谈不上什么营养。
林婆子又放心不下两个小崽子。
“我带着果果和正正过去……”林婆子说。
“不用了,娘,你好好去照顾玉摇,这边有我呢,我会保证他们两个毫发无损,一两肉都不少,您走的时候他们什么样,回来就是什么样的!”
纪晓北拍着胸脯保证。
她不想让林婆子操劳了,她照顾两个孩子一年多了,实在是辛苦。
玉摇又有身孕了,林婆子又开始为下一个孙辈操劳。
哎!
现代的老人还是延续这个传统。
老人家们真不容易。
依照家里的条件,完全可以请丫头的,可林婆子不让。
自从彩霞跟着娇娇搬走了以后,家里都是林婆子一个人操劳。
林婆子有些不放心,但她觉得自己也该走了。
明义巷剩下他们三个,纪晓北忙不过来,付季昌就会来帮忙。
这一来二去,不是产生感情了嘛!
林婆子跟着石头和黄婆往外走,正好碰到从隔壁院子里出来的付季昌。
石头高兴地拉着付季昌胳膊说:“小幺表哥,我要当爹了……”
付季昌在心里狠狠地瞪了石头一眼:一大早上的心情本来挺好,你偏来添堵。
付季昌虽然受了刺激但面子上笑意盈盈,嘴角抽了抽说:
“恭喜石头,等娃娃出生了,我给你备一份大礼。”
“多谢小幺表哥……”
林婆子拉着被幸福冲昏了头脑的石头,欢喜地说:“幺儿呀,林婶子要去那边照顾玉摇,晓北她们娘三个就麻烦你多费心了!”
付季昌颔首笑道;“您放心吧!”
马德彪同情地看了一眼脸上笑吟吟,心里苦哈哈的半个主子。
纪晓北都看在眼里,轻咳一声说:“石头,快走吧……”
石头快乐地冲付季昌摆摆手,钻进了马车。
马车快出巷子的时候,石头又钻出了脑袋:“小幺表哥,我一会儿,让小桌子把马德彪给你送过来。”
马德彪:这还差不多,有我陪着半个主子,他心里还好受些。
自从进宫见到了最尊贵的天子,马德彪觉得自己异常光辉伟岸,目中无驴。
这些天来,它在路上都是鼻孔朝天走的。
纪德才是糟糠之妻,小白驹是梦中小情人,除了它们两个,它谁都不屌!
纪晓北昨晚就把那幅画和粉色荷包收了起来。
她早上已经问过果果了,是付季昌不经意间掉落的。
看付季昌这份毫无波澜的表情,他应该不知道丢了那东西。
“我走了,晚上回来!”付季昌看了纪晓北一眼说,“有什么事,你就让人去府衙找我……”
在纪晓北的注视下,付季昌牵着马走了。
付季昌休了快两个月了,第一天当值,忙的头晕转向。
不得不说,和梁大人共事,很累得慌。
他揉揉酸胀的眉头,马上要吃中午饭了,黑塔进来说,梁大人来了。
付季昌把他请进来。
梁大人一脸拘谨地走进来。
付季昌早上来的时候,已经部署好了西山的保卫工作和明天的挖掘工作。
梁大人负责给各个部门分配任务。
付季昌以为是公务,把官帽扶了扶,坐正了身子。
“付大人,我来不是公务,我想找您聊点私事!”梁大人坐定了身子说。
付季昌不解地看向梁大人。
“小女玉摇的事……她和家里是闹了些别扭,可毕竟打断了骨头连着筋,她亲娘走的早,她弟弟玉挥又在西北当值,她性子倔强,自己做主把自己嫁了,于情于理都是不对的……”
梁大人一副悲苦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