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睡不着,还是大姐姐嫌我?”
尤三姐吹灭手中灯笼,放在桌案。
她也是从前窗爬进来的,不待大姐开门。
一双眼眸怀疑地看了一眼床上,便大咧咧地过来坐在床沿。
“姐姐起身就起身,做什么还梳头?”
尤氏强笑回应:“习惯了。”
听着两个女人你一言我一语你一句我一句。
唠唠叨叨,没完没了!
被子里的贾琮听得直犯困,无声地打了个哈欠!
但又不能睡着,只得暗暗咒骂尤三姐!
这个女人早不来晚不来,怎么偏偏这个时候过来。
不会是瞧出了什么猫腻吧?
贾琮心底不由咯噔一下,看得出来。
尤二姐、尤三姐以前就很混乱了!
倘若掀开被子出来,尤三姐倒不会怎么嘲笑!
但是尤氏一定会很羞愤难当、很难堪。
毕竟偷情被自家妹子撞破.....贾琮怕尤氏心里受不了。
这么睡着又无聊,索性掀开被子一角偷偷瞧了眼。
贾琮看到两个女人是背朝后坐着的。
苗条的颈背,银铃一般的妙音不断打击着耳膜。
贾琮只觉小心脏阵阵酥麻。
估摸着声音的方向,忍不住就伸出手胡乱捏了一把人家的屁股。
“大姐,你什么时候爱和小妹调笑了?”
尤三姐摸了摸屁股,捏得真重啊。
“调笑?”
尤氏不解:“正经和你说话,哪里有开玩笑了。”
贾琮知道摸错了人,这回才调换了方向,稍稍往上移一点!
看准了是穿中衣的尤氏,左手捏住便不放开。
身体传来的异样,瞬间便被尤氏察觉到了。
突然反应过来,刚才三妹说得调笑是什么意思!
一定是这个色胚摸了三妹。
而且这个时候贾琮还在摸她,尤氏真是又气又急。
但却奈何不得,只得装作无事的样子。
谁想。
贾琮愈发得寸进尺,下手重了一点。
尤氏咬唇,闷哼了一声。
“大姐你怎么了?”
“啊,我没大事,可能是今晚受了点风寒!
就咳嗽起来,明天请郎中开个方子就成。”
表面温和笑谈,尤氏内心却咬牙切齿!
待会一定要让这个小男人好看!
“嗯,大姐姐还是不要太忙了,依我看。
最好找个负责人,带人去西小市那边。
你不知道,此时有一些大户人家的买办。
都来我们尤家的店铺作坊买肥皂了。
都说比皂角好用,看这个架势!
不久达官贵人买蜡烛、肥皂。
就认兰陵书店和我们尤家店铺两家了。”
尤三姐赞不绝口:“真不知道贾琮那脑子是怎么做的。
简直就是个百宝箱。”
“说得不错。”
被子里的贾琮,也恬不廉耻地为自己骄傲。
尤氏咬咬嘴唇,为贾琮觉着自豪。
因为贾琮的生产方法不透露,所以这种肥皂蜡烛的新产品!
是两家垄断经营的,有贾琮照顾。
她们的进价也便宜一些,由于尤氏以前做大奶奶。
管事习惯了!
必要亲力亲为,他知道请个负责人。
必然又有克扣,且她们尤家只是民户。
女人抛头露面也不影响。
但店铺经营,还是要请个掌柜的。
尤氏道:“你觉着把店铺开到南方去怎么样?
江南人可比京城人富裕多了。”
“哪儿也好,反正贾家和我们没有关系了。
姐姐捡的一条活命,实属万幸!
我们还没去过江南呢。”
“等我清点好账目了再说。”
尤氏感觉贾琮的手越来越放肆了,摧道。
“三妹快回去歇下。”
尤三姐也不朝身后看,吸了吸屋内的空气,然后撒了个娇。
“可我今儿想和大姐一起睡。”
“那样我会睡不着的。”
尤氏竭力推辞,尤三姐只好打灯笼了走了!
走时去了正门,一开门便可见整个京师。
都处于灯节的光照之下,一片盛世景象。
向里闩好门。
尤氏怒眉横挑,扯下被子,抄起木棍欲打。
贾琮急忙起身按住,把尤氏扑在床上。
“你真舍得打我?嫂嫂好狠地心。”
说着便剥开白色中衣,尤氏刚才匆忙穿衣,内里一件未套。
贾琮轻易夺了那层碍事的圣光,含住!
尤氏触电一般就软了下来,哪里还有半分力气打人。
真个又爱又恨地嗔道:“小冤家,我前世究竟欠了你什么。
你、你这样阴魂不散的。”
“唔~轻些!”
一声娇啼,尤氏知道这种情况下,想叫他离开也是不能了。
门外。
尤三姐轻手轻脚地听了一阵,方才红着脸悄悄地离开。
“我果然猜得不错,大姐和贾琮偷情。
怎么瞒得了我,那气味就闻得出来!
既然如此,贾琮啊贾琮!只要你常过来。
就逃不出本姑娘的手掌心.......哼哼。”
围墙外。
铁牛、曹达华面面相觑,两人冷得木木地,无语凝噎。
这一夜注定不平静!
铁牛、曹达华受尽了冷风吹。
铁牛毕竟不傻,为人机灵,看这光景!
琮三爷怕是“此间乐,不思蜀”了。
便与曹达华约定,一人守几个时辰。
另一人去巷头的街道值房睡觉,轮流当差。
曹达华无所谓地点头应允,铁牛两手捂在怀里,弯着腰!
瑟瑟发抖地去街道值房唠嗑,不敢多喝酒。
害怕酒后吐真言,若是真的那样。
他这辈子可就完了!
那值班的市井之徒看得出来他们是豪奴,倒不敢为难。
铁牛只说是主子来探亲,亲戚家把他们赶出来了。
便亟不可待地缩进棉被。
次日一早。
才将将是五更天,晨曦尚未出现!
贾琮清醒过来,赶紧穿好衣服,回头看了眼躺在里边的俏美妇!
唇角还洋溢着甜蜜幸福的笑容!
贾琮忽然觉得这样的日子也挺不错的!
他轻手轻脚地为她拉上了被子,想了想。
又把腰间的一块玉佩放在枕头上,才偷偷摸摸离开了。
也不知道二尤是否察觉。
贾琮快速出甬道的时候,并未看见那两个尤物。
青儿悄悄跟来开门,面色恹恹的,当门合起来一半。
贾琮回头道:“你不用担心,没几天我会做出安排。”
此事拖长了不好,该有个交代!
万一露出蛛丝马迹,被人弹劾,岂不是误事。
和二尤无论怎样,贾琮都不会有危险!
只要你情我愿,她们只是民户,根本威胁不到他。
尤氏却是有曾经堂嫂的名头。
虽然说纸包不住火、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但是事发之后,紧急处理,还是能把危险降到最低的!
毕竟在原著里面,东府下人那么多风言风语。
贾珍却依然逍遥自在,跟个没事人一样。
更何况他在外边,处理得好,也不用太过担心。
边走边拍拍泛酸的腰膀子,贾琮尚有些回味。
内心不禁开始眷恋,那种违背道德感的滋味儿!
那种销魂蚀骨的美妙.......只有品尝过的人才知道。
贾琮一脸喜滋滋的往巷外走!
此时胡同还没有行人,还能听到鸡叫的声音!
行到那棵老椿树下面,木梯子早搬走了。
曹达华双手抱胸,闭着眼睛,早睡着了。
帽子下的一对大浓眉!
贾琮拍拍他肩膀:“起来,铁牛呢?”
曹达华猛然惊醒,惯性地摆开架势防御。
待看清来人,才不好意思道。
“哎呀,琮爷.......铁牛......俺滴个娘咧!
说好了轮流守,这不要脸的戏弄俺。”
这大个子有时候还真傻,贾琮没事地笑了笑。
主仆二人行了一段,从值房跑出来的铁牛连忙戴好帽子跟上!
一个劲地说自己前半夜是看守的。
曹达华一脸鄙夷。
贾琮摆手道:“得了,没事就好!
赏钱后面一起发,祸从口出。
你们可要记清了。”
二人如小鸡啄米般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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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里间。
尤氏拿起玉佩的系带,让玉佩对准晨初的阳光。
眼睛贴上去看了看,又坐在妆奁前,对着铜镜梳发。
自打东府巨变。
她已经好几年没留意过自己的容貌了!
拿一张红纸贴在唇上,便印上了红红的两道。
有些遗憾道:“我要是再年轻几岁就好了。”
再细细打量,得到雨露滋润了两个晚上。
精神明显好了起来,一张脸也容光焕发,娇艳了许多。
尤氏摸了摸水润的脸蛋儿,眉眼中带着笑意,感叹道。
“女人呐!果真就缺不得男人宠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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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琮回到家,直奔晴雯厢房,一面换衣一面唠家常。
“香菱呢?”
“元宵才过,史大姑娘过来了,三姑娘牵头。
在园子里聚了个桃花诗社。
那丫头就喜欢这些,三天两头往那边跑。
这会子估摸都对吟上了。”
晴雯边说着,顺势脱了他靴子,只是习惯性地随手摸了下靴掖。
结果就摸到一块折叠起来的、软软的手帕!
里面似乎还包了东西,大男人家!
特别是自家爷,身上什么时候带过手帕?
晴雯抬眼审视。
贾琮回味过来,忙抓紧她手,隐藏了内心急促。
故作轻松道:“我在里面包了金叶子!
你拿给我,我再分给你。”
“我不信,金叶子哪有这样软的?
你这般说,那我偏要看。”
晴雯不放手,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她就要试试,看他会不会粗暴地轰开她。
情知这丫头本性,又是自己枕边人。
贾琮自然不会因小动怒,只得无奈地放了手!
反正这丫头一颗心都挂在自己身上。
让她知道了也没事,正好差一个打掩护的人。
晴雯是独来独往的性子,不会讨好任何人!
哪怕是黛玉以后大妇的身份进门。
见贾琮态度软下来,晴雯心下一喜。
欢欢喜喜地打开来看,见是女人头发。
立刻冷笑了一下,接着又陡然面色苍白。
“莫非是我那姑舅表嫂的?”
要真这样,她可看不起这个爷了!
多姑娘基本是万人玩的烂货,与路边的街妓有何异!
贾琮骤然抱住晴雯的小蛮腰:“我再饥不择食,也不会选她!
她不怕病,我倒害怕病,你快给我。”
“不给。”
听到这话,晴雯揪起的心放松下来,不过却促狭地笑了笑。
“这是我终身的把柄,若对姐姐好呢!
姐姐网开一面,若对姐姐不好呢。
等林姑娘嫁过来,我就告诉她。”
听到黛玉的名字,贾琮脊背就有些冒冷汗。
想了想,遂换了一副态度!
咬住晴雯耳垂,倾诉道。
“晴雯姐姐,家里三个人,就你最好了!
你想想,就只有你和我是从小过了六七年的情分。
黛玉那时几乎和我形同陌路,她哪儿比得上你?
再说香菱,也有个先来后到,她也排在你后面。
我们家的晴雯啊,不仅人美,即使找遍整个贾府。
也挑不出比你更美的丫鬟,而且心灵手巧。
针线活无人能及,我成天不念你,还能念谁呢?”
贾琮忽然小奶狗一般哄着少女,晴雯听的小脸酡红,眸光闪闪。
同时贾琮的双手上下游走,同房这几年!
他当然清楚晴雯哪个地方最敏感。
晴雯当下感动,有些放松警惕。
这究竟是哪个情人的头发!
晴雯并不介意,也不想刨根问底,因为她本来就是妾。
琮爷未来怕也会有好多妾!
这个她介意也就那样,改变不了什么的。
家花没有野花香!
又说“文章是自己的好,老婆是别人的妙”。
话糙理不糙。
她在乎的是她在他心里的位置,听听这话,感觉是没有破绽。
对呀!
除了她,谁能和琮爷长相厮守这么久?
除却心理攻势,再加上贾琮预热的身体攻击。
晴雯的身子骨就瘫了下来,像一条水蛇一样缠在贾琮怀里。
抬眼便是泪目:“你没骗我?”
“骗你我就天打.......”
贾琮狠才说一半,晴雯忽然用手堵住了他的嘴!
贾琮寻隙偷瞄,刚要发誓的手!
毫不犹豫地从晴雯后面伸出来,一把夺了尤氏的头发。
得意洋洋地仰天大笑:“哈哈哈......”
“你........”
晴雯后知后觉才知道上当了,恨恨地一脚踢开靴子。
自言自语地碎声道:“就知道你是个大骗子!大骗子!”
“刚刚那些话只对你一人说,可不是作假。”
贾琮知道也不能太伤了这丫头的心。
重新又把她抱入怀里,晴雯象征性的挣扎了两下,便安分了。
贾琮和她促膝长谈:“下回等到休沐日。
我陪你回家,怎么样?”
“我哪儿还有家啊。”
晴雯有一搭没一搭的回应道。
“多浑虫家,不也算你亲戚家么?
咱们回去,让你显摆显摆也让他们来伺候你。
瞧瞧,晴雯都快成姨娘奶奶了。”
晴雯还有个好处、就是不记仇,才发生的不快!
三言两语就能抛到一边了,这点颇像林黛玉。
她点点下巴,他还是关心她的,心底的不欢一扫而尽。
“琏二爷那边好像有事传出来,听说艳红姑娘怀了!
今天一大早又说吃错了药、掉了,是个哥儿呢。”
晴雯絮叨,转动的眼睛看了他一眼。
“小妾怀胎又掉了?”
贾琮略一琢磨,他百分百肯定是王熙凤干的!
王熙凤只有女儿,没有子嗣,只要是儿子。
无论是嫡出庶出,都是能继承家业的。
王熙凤如何能够容忍?
听起来尤二姐身上的桥段,似乎要在艳红身上重现了!
到了这一步。
贾琏、王熙凤应该面临决裂了吧?
不过这些事和贾琮没有什么关系!
王熙凤是死是活,对他都没有影响。
虽然随着时间的流逝,昔日的恩恩怨怨早成过眼云烟。
但是曾经的敌对,不是说忘就能忘的。
贾琏那一房怎么闹也是他们的事,不牵扯自己就好。
........
白天贾芸过来了一转,贾琮请进客厅聊了些家事!
贾芸父亲死了多年,有个老母亲,家境比较窘迫。
这时候也在大观园做事好久了,情况改善许多。
他送了几盆花进来。
贾琮叫林红玉去摆,未几贾琏又面色郁郁地进来!
看见贾芸,才要说出口的话就止住了。
贾芸作势要走。
贾琮喊住他:“芸哥儿先等等,待会还有话跟你说。
我和二哥先到书房。”
进了书房。
贾琏才抱头痛哭:“琮弟,艳红死了。
你知道吗?”
贾琮佯装大惊失色:“什么时候的事?
早上我才听丫头们说,是掉了孩子。
怎么会........”
“都是我没用。”
贾琏悔恨不已,是真的哭了。
“那还是一个男胎,活生生被打了下来.......
昨晚她身体不适,我叫住儿去请郎中。
谁想到请来的是一个庸医,那郎中姓胡!
一剂虎狼药,就把刚成型的胎儿打了下来。
她身子弱,一下就死了,呜呜......”
贾琮这个做弟弟的,只好安慰哥哥,提醒道。
“二哥,你不觉得这事有蹊跷?
胡庸医和你无冤无仇,且只是一个外面的郎中。
为了什么要打她的胎儿?
艳红也没和他有仇吧?
又或者仅仅是用错了药?”
贾琏一愣,旋即又摇头叹道。
“我已经叫人去追,那胡庸医卷铺盖逃跑了.......
你是说凤丫头?也不像!
她听说艳红及胎儿没了,还和平儿吃斋念佛地祈求祷告。
贤惠成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