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姜峰回到府中。
闻见他身上刺鼻的血腥味,姜栖悦没有丝毫嫌弃,转头让绿柳吩咐厨房备好热水,供姜峰沐浴更衣。
趁姜峰回房清理的空档,姜栖悦让厨房将今日肉菜撤了,添两个素菜送来。
厨房接到命令,连忙将软烂的东坡肉,跟蒸排骨之类荤菜撤下。
忙着生火,炝炒了盘时节时蔬,跟黄金丝,添到晚膳中凑数。
这头,姜峰沐浴完,身着里衣绕出屏风,姜栖悦早早拿着外袍在旁等他。
见他长发滴着水,将外袍给他披上后,姜栖悦取过一旁干帕子,让他坐到一旁,亲自替他绞头发。
看着长发中的水珠,一点点被帕子吸走,姜栖悦望着姜峰挺拔背影,满眼心疼。
“哥,你们刑部又不是没有审讯官。
你上峰怎么安排你去审讯犯人?”
就算姜栖悦没进过刑部大牢,也大概清楚里面是个什么环境。
姜峰一身血腥气的回来,在牢中做的事,不言而喻。
姜栖悦看在心里,忍不住为他心疼。
姜峰倒没觉得辛苦,不过见姜栖悦如此紧张自己,他眼底愉悦都快溢出来。
“无须担心,不过审问几个山匪,对我没有影响。”
姜栖悦心中叹口气,等将头发绞干后,兄妹俩前往饭厅用晚膳。
绿柳跟红杏先一步备好一切。
姜峰跟姜栖悦到的时候,桌上饭菜还腾腾冒着热气。
姜峰随意扫一眼,见饭桌上全是素菜,忍俊不禁。
“悦儿。”
“嗯?怎么了哥?”
听见姜峰喊自己,正在盛饭的姜栖悦仰头看来,耳边玉白耳坠在烛光照耀下,折射出点点光芒,深深刻入姜峰心底。
“你前两日不是嚷着要吃东坡肉,怎么今天都不见厨子做?”
望着姜栖悦面上迟疑,姜峰心如明镜,转头将绿柳唤进来。
“今日厨房是不是做了东坡肉这些?”
不明白自家公子怎么问起这个,绿柳抬头望了姜栖悦一眼,才墩身回禀。
“禀公子,厨房今日是备了几道荤菜。
可您刚刚回府那会儿,小姐让他们撤下了。”
“让他们都送过来。”
吩咐一句,姜峰转头替姜栖悦夹菜布汤。
绿柳望了两位主子一眼,飞快退下去吩咐。
“怎么了绿柳姐?公子喊你进去做什么?”
绿柳刚一出来,红杏就拉着她好奇问了嘴。
“公子让厨房将晚膳撤下去的菜都送过来,我现在就去厨房一趟,你在这儿好好守着。
打起精神,别等会公子唤你时,跑神儿没听明白。”
担心红杏不着调惹怒公子,临走前她特地多嘱咐一句。
红杏忙不迭点头,开玩笑,每次公子在府中,她都打起万分做事,生怕做错事,挨板子。
就算绿柳姐不提点,她也不敢走神。
绿柳来到厨房吩咐,刚才撤下的菜,正好还在锅里温着。
她一说,厨房几个厨子,连忙将菜端出来,用食盒装了,笑着麻烦她送到饭厅去。
将几道菜送上饭桌,见府上两位主子吃得开心,绿柳才擦着汗,心满意足退了出来。
兄妹俩,你为我夹菜,我给你喂汤,亲亲热热将晚膳用完,又消磨半个时辰。
天气渐热,昼夜温差逐渐拉大。
白日出了些汗,用完晚膳,姜栖悦跟姜峰说了声,便回房洗漱。
她一走,姜峰折身去书房里处理其他琐事。
回到房,姜栖悦洗漱后,穿着肚兜披着薄衫,靠在榻边,任绿柳跟红杏替她绞干黑发。
初夏夜风十分清凉。
屋内开着窗,清爽的风,顺着窗户吹进屋内。
站在姜栖悦身后的绿柳红杏,齐齐露出沉醉的表情。
“小姐您身上是什么花香?
好香啊。”
姜栖悦身上独有的体香,盈满整个屋子。
红杏使劲儿吸了口,完全形容不出来这股子香味有多好闻。
反正她就觉得,自家小姐身上独有的异香,比其她官家小姐身上那些胭脂水粉味,好闻百倍千倍不止。
绿柳少有赞同红杏的话。
她见过的小姐夫人也不少,但没有一人如自家小姐般,身带如此奇特的异香。
这股香气似花似木,清香宜人,似乎还裹挟着甜甜蜜香,十分诱人。
她若是男子,面对这般娇艳独特的小姐,恐怕早就把持不住。
“红杏说得不错,小姐身上香气的确好闻。
日后出门,我们只闻香气,都能知道小姐在哪儿。”
打趣一句,绿柳见夜风吹得较急,便换了件厚些罩衫,替姜栖悦披上。
姜栖悦听着她们俩一言一语说得起劲儿,颇有些哭笑不得:
“不过是普通的体香,哪有你们说得那么夸张。”
主仆三人在房中说了会话,等收拾得差不多,刚准备歇下,门房处突然送来一封急信。
“小姐,这是位自称镇国公府下人送来的。
他说他家主子跟小姐您是故交,您看……”
“将信拿过来。”
听见国公府几字,姜栖悦心头一动,坐起身让红杏出去将信取进来。
拿了信,姜栖悦拆开飞快浏览一遍,眼底爆发出惊喜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