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城侯府的事,姜栖悦后面无心留意。
因为她收到一封鹤烛夜派人送进府里的信。
信中说,他得知她要同姜峰成婚,很不赞同,想回京见自己一面,却被流民冲撞伤了腿,不得不留在原处休养。
他问姜栖悦,是不是被姜峰欺负了,才不得不委身于姜峰。
看完,姜栖悦提笔写了封回信。
在信中言明种种缘由,让鹤烛夜放宽心,安心养伤。
“让人将信送到鹤烛夜手中。
另外,柠七那边回信没有?
可有传回不妥?”
绿柳接过信,摇头:
“柠小姐那边送信的人还没回来,暂不清楚柠小姐现况。
小姐可是着急了?”
姜栖悦点头:
“朝中如今越来越乱,各地隐有干旱之势。
她一个女孩子独自在外行走,总让人不放心。”
绿柳劝道:
“小姐,你也别太担心。
柠七小姐聪慧机灵,不会有事的。”
姜栖悦星眸荡着忧虑:
“但愿如此。
你去吧,让送信的快些,别耽搁太久。”
就这样,一边操心着柠如期,一边派人守着三皇子府跟永城侯府,姜栖悦接下来很长时间愁眉不展。
特别朝中三皇子跟太子争斗越来越激烈,祁连文又被祁府后人接走,姜栖悦心中不定,总觉得有事要发生。
这种不安感,在姜峰说要将她送出京城的时候,攀升顶峰。
这个时候,姜栖悦已有五个月身孕,小腹隆起,身姿却依旧纤细漂亮,从身后瞧去半点看不出她是个有身孕的小夫人。
听见姜峰要送自己离开,姜栖悦反应强烈,径直拒绝:
“我再说一遍,我哪儿都不去!
我要留在京城,同你呆在一处。”
事情走向逐渐与书中重合,担心姜峰真如书中那般,被楚辞幼穿心而亡,姜栖悦怎可能在这儿节骨眼离开。
她不仅不能离开,还要帮助姜峰,躲过这次皇权纷争。
改写他凄惨而亡的结局。
姜峰怕她太生气,影响身体,连忙将人抱进怀中柔声解释:
“悦儿,这只是权宜之计。
你留在京城,我实在不放心。”
自楚辞幼嫁给桓王,桓王野心日益见涨。
不知何时,京中流言四起。
先是爆出三皇子在岭南豢养私兵欲图谋逆,又爆出太子暗中给当今圣上下毒,至圣上龙体受损寿命骤减。
这两则流言造成朝中人心震荡,局势复杂不稳。
圣上放任各党争斗,朝中分派愈演愈烈,隐有失控迹象。
姜峰嗅到危险,知道这两则流言并非空穴来风,为做万全准备,他只能想办法将悦儿先送出京城避祸。
等一切尘埃落定,再将她接回来。
姜栖悦害怕姜峰真不顾她意愿,将她强行送走,抓着他强硬表态:
“姜峰,你不能这样自私。
我们是夫妻,就应患难与共。
你让我离开,万一你在京城出了事,难道让我带着悔恨继续活下去吗?”
姜峰望着她,黑眸翻涌着挣扎。
眼下,朝中几股势力都盯上他,他这段时间,在刑部步履艰难。
虽有把握渡过这次艰险,但姜峰担心各方势力交织,有人为牵制他,丧心病狂对姜栖悦下手,不敢拿她犯险。
可姜峰望着姜栖悦清澈坚定的眼,看清她眼底水光,要将她送走的话,怎么也无法出口。
闭眼遮住黑眸中戾气,姜峰将人拉进怀里:
“罢了,将你送太远我也不放心。
索性随我一起,待在京城。”
京城再险,他也能时时知道悦儿情况。
若出了京,就算悦儿离开风暴中心,他也日日悬心吊胆。
“京城会越来越乱。
接下来几个月,你乖乖待在府中,我每日早些回来陪你。”
姜栖悦回抱着他,眼睛湿漉漉的:
“好,但是有什么事,你一定要告诉我,我也有个心理准备。”
姜峰低低嗯了声,面色却愈加郑重起来。
姜栖悦本以为经此交流,姜峰会打消将她送走的念头。
却不想,某日姜峰在回府路上遭遇暗杀,重新燃起他心中不安。
再次有了想将姜栖悦送出京的想法。
“今日,幸亏有蒋四他们。
以后你上下值,再加派几名护卫才行。”
姜峰满身是血回府,姜栖悦吓得心脏停跳。
要不是检查一番,只是左臂被砍伤,姜栖悦吓飞的魂儿这会都没回来。
红着眼眶边替姜峰包扎,姜栖悦边安排日后。
姜峰抚了下她脸颊,擦去她眼角泪光,轻声安慰:
“今天这些人只为恐吓,不为取我性命。
我知晓幕后之人是谁。
你放心,过不了几日,我就会让他们后悔对我出手。”
姜栖悦憋许久的泪,猛然跌出眼眶,用力扑进姜峰怀中,吓得姜峰脸色猛变,一下揽住她,生怕磕碰到她肚子。
“悦儿?悦儿?
你别哭,我这不是好好的,我没事,我保证日后绝不会有这种事再发生。”
看姜栖悦哭得这样伤心,姜峰不禁怀疑今晚顺势入局,究竟是对是错。
这道伤,能给他带来一个筹码。
但让悦儿惊恐伤身,就得不偿失了。
黑眸中,懊恼跟自责一闪而过,姜峰只能默默将人抱紧了些。
今日之事,能减少许多后顾之忧,无论如何,他都要好好护着她。
现在,就先瞒一瞒吧。
等大局落定,他再亲自请罪道歉。
姜栖悦流着泪摇头:
“这样下去,你只会越来越危险。
我们必须反击。”
姜峰一愣,没想到姜栖悦会说这句。
黑眸染着温柔,姜峰低声承诺:
“你放心,这次受伤,是在京第一次,也必定是最后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