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峰受到暗杀,最受刺激的还是姜栖悦。
这晚后,姜栖悦直接多加了四名护卫,陪同姜峰进出。
刑部有心人看出门道,害怕殃及池鱼,悄悄跟姜峰拉开距离。
一时,姜峰在刑部地位敏感起来,昔日相熟同僚,也跟他越来越生疏。
姜峰恍若未觉,每日该做什么,依旧做什么。
带着胳膊上的伤,日日去刑部当值,还去圣上面前晃悠几次。
元帝看在眼里,不作询问。
过后倒下旨,给姜峰赐了许多伤药。
日子天天翻篇。
姜栖悦在府中加快其他几项进程,并不知姜峰后面怎样处理的暗杀事件。
反正,半月后,京城有三四名桓王一党官员落马。
三皇子一派也有名官员受牵连,被投入诏狱,受尽折磨。
在朝中各方势力观察中。
姜峰往宫中走得更勤了。
到年底,几乎每隔两三日,姜峰就会被圣上留在宫中御书房讨论国事,直到宫门下钥,才将人放回来。
可就算这样,只要姜峰在刑部有个错处,上朝时,当着朝臣面,元帝也会直接训斥他办事不力。
一压一捧。
元帝这态度,直接将朝中人弄懵了。
不知道,是该亲近姜峰,还是远离姜峰。
不管朝中势力如何风起云涌,都影响不到姜府的姜栖悦。
这段时间,姜栖悦把府内护卫添了两三倍,把控着府内各个要点死角,几乎将姜府打造成一个铁桶。
在她安排基础上,姜峰还另外安排人在府外盯梢。
一旦发现可疑人员在府外徘徊,就立刻将人抓进来,关进暗牢。
一来二去,倒真让姜峰抓到几条有用杂鱼。
京城局势进入白热化,天气越来越冷。
姜栖悦待在府中,肚子越来越大,站在长廊下,望着天空飘下雪花,姜栖悦拢着狐狸毛领,眉眼微凝。
年关,终于到了。
大元朝最后一个平静的年。
随着明年大旱一起,整个大元朝,要开始乱了。
刚回府的绿柳,端着一碗热腾腾补汤进院,瞧见姜栖悦立在廊下,伸手接雪,忙上前道:
“小姐,这风冷夹着雪,太冻人了。
还是进屋吧。”
姜栖悦仰头望着白茫茫的天空,摇头:
“屋里太闷了,我出来透透气。
不碍事,不站太久,不会有事。”
绿柳还是不放心,将补汤递给身后小丫鬟,让她送进屋内,自己去扶着姜栖悦往屋内走。
“您现在身子越来越重,要是受寒可不是小事。
奴婢扶您进屋,若是觉得闷,奴婢吩咐人将窗户开开缝。”
屋里烧着地龙,一进屋子整个人暖洋洋的。
替姜栖悦脱下狐狸毛斗篷,绿柳连忙将补汤递到她手中。
“小姐,补汤刚熬好,您快趁热喝,给您跟小主子补一补。”
坐到榻边,姜栖悦接过补汤喝完,漂亮眉尖儿生出一抹抵触。
“今日这汤,味道太浓了。
等哥回来,我同他说一说,不要再熬这玩意儿了。
我自己身体自己最清楚,根本不用这些补药。”
随着肚子越来越大,姜栖悦走路弯腰都费力。
加上心里压着事,人愈发清减。
姜峰看在眼里,心中暗自着急。
几番思量,特地请大夫进府,开了补汤方子,打算用食疗方式,替姜栖悦补补身子。
姜栖悦连着喝了七八日,脸都快喝绿了。
这次,绿柳倒跟自家公子站同一战线。
接过空碗,绿柳调了杯蜂蜜水,送到姜栖悦手中,劝道:
“小姐,公子是为您好。
前些日子,您食欲不振,人瘦了许多。
公子也是担心您,才去搜罗的补汤方子。
为了您身体,您再忍一忍。
等小主子降生,就不用喝这些东西了。”
姜栖悦半点不信:
“说得好听,等孩子出生了,你们保准又哄着我喝补气血的药。
不是我不愿意喝,实在是再好的东西,也禁不住这样天天吃。
照这种吃法,就算是龙肝凤髓,也没人能坚持多久。”
姜峰没在府,姜栖悦只得跟绿柳吐苦水。
看绿柳一脸为难,姜栖悦叹口气,摆手:
“算了,算了,这些事跟你说无用。
等晚上哥回来,我跟他商量。”
绿柳松口气:
“午膳时小姐没用多少,现在可想用糕点?
奴婢派人去准备。”
“不用,我不饿。”姜栖悦摇头,想起另外一件事:“柠七伤好些没有?你去柠府送补药时,可有见着她?”
绿柳接过姜栖悦手中空杯,点头:
“见着了。
柠夫人知道奴婢是受您吩咐上府探望,特地让奴婢去柠小姐院子,见了见人。”
姜栖悦按压着眉心,问道:
“她状态怎样?可有什么不妥?”
这几月,柠七在外面果真吃了亏。
上次收到她求救信,姜栖悦吓了一跳,边派人给柠府去信,立刻派人日夜兼程去将她接回来。
前日人刚到京城,姜栖悦还没来得及跟柠七见一面,她就被柠大人跟柠夫人接回府中。
到现在,姜栖悦都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何事。
也不清楚,柠七为什么会向她求救。
绿柳往外瞧了眼,见房中没其她人,才凑到姜栖悦耳畔低声道:
“柠小姐状态不太好。
奴婢进屋时,听见她跟柠大人争辩,柠小姐貌似有孕了……”
姜栖悦一惊,猛然抬头:
“怎么回事?
孩子是谁的?”
绿柳摇头:
“奴婢一进门,柠大人就怒气冲冲走了。
至于柠小姐腹中孩子父亲身份,柠小姐没告诉奴婢,奴婢也不敢问。”
姜栖悦胸口发闷,觉得柠如期八成被人骗了。
想起前几次两人互通书信,她在信中提到的男子姓名,姜栖悦当即取来笔墨,执笔一挥,写下个名字。
“派人去接她的城镇调查,重点找这个姓名的男子。
找到人,立刻飞鸽传书回京。”
柠如期是这个世界她唯一姐妹,如今她出事,姜栖悦不能置之不理。
绿柳接过信纸,将信上人名记在心中,墩身行礼:
“奴婢这就去。”
绿柳走后,姜栖悦待在屋内,怎么都不放心,思考了下,在姜峰回府用了晚膳,回房洗漱后,便将明日想去柠府的事,跟他提了提。
听见柠如期,姜峰先是皱眉,在对上姜栖悦忧虑眸子,才意识到什么。
“怎么突然想去柠府?
柠如期出事了?”
姜栖悦不能将柠七有孕的消息,告诉姜峰。
姜峰这样问,姜栖悦只能点头,模棱两可道:
“是有点小麻烦,不是大事。
只是她在外面游荡那么久,我不放心,想亲自过去看看情况。”
姜峰深深看她一眼,略微思考便点头。
“好。
明日我早些回府,陪你一道过去瞧瞧。”
说着,姜峰大掌落到姜栖悦凸起肚子上,眉眼变得温柔:
“今日午睡可好?
孩子有没有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