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张良走后的第三天,蔡琰收拾好东西就回了张家村。
李氏基本上是什么活都不让她干,生怕儿媳妇累着,平日是盼星星,盼月亮,就等着孩子出生。
婴儿穿的衣服不算李氏自己做的,张家村其她妇人送的就已经摞成了小山高,就这还都是些相熟的。
那些后边进来的外来户,就是想送都凑不到蔡琰身边去,靠近十步之内就会被护卫挡住。
这是张良的意思,哪怕在如铁桶一般的张家村,也让人日夜护卫着蔡琰没有放松。
可巧合的事发生了,蔡邕一日在下朝回家的路上马惊了,好在车夫及时将坐在车内的蔡邕拽了出来,两人一起跳下了马车。
好在蔡邕没有大碍,只是受了点惊吓,有几处轻微骨折,已经被刘备派去的医官给接好了。
尽管蔡邕多次嘱咐不要让女儿蔡琰知道这个消息,好好呆在张家村养胎,不要来回折腾。
可那事是在市井发生的,传着传着就到了蔡琰耳朵里。
李氏其实不想让蔡琰离开,可知道这孩子是个有主意的,又是个孝顺的好孩子,没法阻拦她回家,只能嘱咐那些护卫路上小心些。
在蔡琰离开后,新任的村长,也就是张震的一位表弟立刻将消息告诉了诸葛瑾,希望其派兵护送。
诸葛瑾自然知道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抓奸细事件,觉得眼下的幽州有点不平静。
最关键的是,他总觉得这事有点巧。这蔡邕如何就落马受伤,而多番封锁的消息为何这么快就被村内的蔡琰给知道了。
聪明的诸葛瑾立刻分析出这应该是一个局,立刻写了一封信让人快马送到汉王处。
同时,立刻调动县衙所有的衙役追上车架保护。就这样还尤嫌不保险,前往了张家村守护工坊的麒麟军小队之处。
原本的校尉还有些犹豫,可诸葛瑾一句话就让他面具下的脸色大变。
“左右不过是一些值钱的财货而已,但在张如玉眼中,什么都比不过他的夫人与孩子。”
“你们现在去跟着不叫擅离职守,而叫做忠心护主。这地方就是被人搬空,事后你们也是有功无过。”
“可如果你们觉得我在危言耸听,守着这些死物而不去保护张夫人,一旦她的车驾被宵小冲撞。”
“她本人或者腹中胎儿有一点意外,你们包括我诸葛瑾,都要被从重处理。”
“我已经把整个县衙的人都派出去了,于我而言最多被迁怒丢官,是没有性命之忧的。”
“可将军您乃是麒麟军,张如玉的兵,坐视主母可能遇险而不顾,恐怕只有以死谢罪了。”
“我估计不止你本人,这支上百人的骑兵队伍全都要陪葬。”
诸葛瑾对面的校尉苦笑了一声,立刻抱拳感谢道。
“麒麟军丙字营夜莺谢过诸葛大人,在下实在是糊涂了,幸好有您提醒,我这就点齐兵马追上去。”
诸葛瑾点了点头。“嗯,张夫人离开不过两个半时辰,你们麒麟军的马一向是军中最好的,相信很快就能追上。”
事态紧急,夜莺取过响箭朝天上射了出去,不到二十息的功夫一百二十名黑骑全部到齐。
“最近幽州有些不太平,随我出发去保护主母。”
众人没有任何迟疑,很快就上马离去。整个过程非常迅速,没有任何的拖泥带水,也没有喋喋不休的争论。
等这些给人带来无尽压迫感的黑骑离开后,诸葛瑾终于是松了一口气。
“不愧是黑骑,那个麒麟子的亲军,确实不简单,原本以为会费一番口舌的。”
“张如玉啊,张如玉,如果真被我料中,你可要欠我诸葛家一个大人情呐。”
事情也正如诸葛瑾想的那样,蔡邕的马其实是被儒隐的人动了手脚。
或者说,他们本就以士子的身份藏在了幽州,并在这里以普通人的身份生活着。
有些,甚至还是明德书院的学生,正在悄悄获取一切能取得的情报和知识。
这张网早就织好了,就在韩无咎脱离天门开始孔驷就在暗中动作了,至今已过去了好几年。
这手暗棋终于在不久前发威,随着这些人接到孔驷的命令,一张无形的网早就已经给刘备、关羽、张飞、张良四人的亲眷织好。
在发生的事不止蔡邕落马,除去刘备府邸守卫森严外,其他人早就潜入了关张二人的府邸,欲寻机会行不轨之事。
同一时刻的暗影,韩旭在听着手下的汇报。
“韩主使,主上悄悄派回来的那些麒麟军已通过我们的渠道悄无声息地分散在了各处府邸之处,就静等着那些老鼠露面。”
“做得好,主母那派人了没有,那里才是最重要的。”
汇报的人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苦笑了一声。
“主母所在的张家村固若金汤,小人就自作主张将大部分人放在了王上与关张二位侯爷的府上,应该不会有事吧。”
韩旭拍了一下桌子站起来咆哮道。“你真是个蠢货,你说会不会有事。”
“其他人的家眷一旦有事,我们最多算失职,可主母和其腹中孩子出事,你我都得陪葬。”
“现在立刻派人去张家村,在你以为的固若金汤之上,再给我加上一层护卫。”
“没人就去典将军那借,哪怕打草惊蛇,让那群老鼠跑了,也不能让主母出事,听到没有。”
暗影的堂主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他感觉自己真是太蠢了,赶紧下去发布命令。
此时不知道即将有危险逼近的蔡琰,正坐在马车上和侍女玉珠讨论着腹中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
而就在她的车驾在官道刚走了三个半时辰,即将走出涿郡的时候,一支羽箭将最前方的护卫射倒。
“敌袭!立刻结阵保护夫人!”藏在树林中的儒隐杀手头领冷冷一笑,命令手下开始用手弩无差别的射杀对方的护卫。
“车上这女人是张良的发妻,上边有令死活不论,你等勿要束手束脚,给我朝马车里射。”
说完后这个头领抬头看了一眼坐在树杈上吊儿郎当的另外一人。
“刘一手,不想你女儿活命了么,为什么还不出手。”
被点名的刘一手眼睛微张,没有理会树下面的白痴,而是看向不远处的树林,那里有一组非常奇怪的组合。
两个中年人和一个小孩,其中有一人给刘一手的感觉十分棘手,这是他当了二十几年杀手练出的第六感,或者说是猛兽对危险的敏锐感知。
“你们负责警戒的人都被悄无声息的砍了,还在我面前大放厥词呢,能告诉我二百步外的树林里,为什么会多出三个人,你们不是提前排查过么,真是一群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