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发生在眼前的刺杀,齐三整个人都不太好了。
“柳爷,我都说了近日不宜远行,待在家里什么事都没有,您怎么就不信小侄的能力呢,非要进山采那劳什子药材。”
“唉,采就采吧。刚才我说迟下山半个时辰,您也不肯,非说要提前下来看看会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发生。”
“下来就下来吧,我们不管人家的闲事,按我指的路绕一下就行了,您非要凑热闹在一旁观看。”
“这下好了,被人家警戒的人手发现,还将人给砍了,这下要陷入一桩天大的麻烦之中。”
被不停说教的相柳有些不耐烦,他扭头对齐三说道。
“有完没完,你都连着说了好几天了。老夫看你就是胆小,这不敢干,那不敢干。”
“难道不觉得活的累么,如此谨小慎微作甚。”
“而且要不是你整日神神叨叨的,老夫也不会生出好奇心想要反其道而行之,我他娘的怎么知道会惹上这大麻烦。”
“现在废话少说,你扛着陈宸迅速离开,这些人手上有弩箭,我可能无法分心。”
“唉,我的柳爷欸。我说的麻烦不是眼前这群人。算了,两个时辰之内,一切自见分晓。”
“到时你就知道事情会多麻烦了,我们可能要入局了,以后再想逍遥可就难喽。”
见惯了大场面的陈宸倒是没有一点害怕,反而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看戏。
“柳爷,三叔说的没错,事情会很麻烦喔。那些杀手应该是儒隐的人,这次刺杀应该是那位孔驷的手笔。”
“要杀的人也不难猜,幽州能坐的起这种特制马车的只有那寥寥数人。”
“看这护卫反应速度还蛮快的,来的方向又是张家村,莫不是那位张良的发妻,蔡琰,蔡昭姬。”
听到陈宸滴水不漏的的分析,相柳的脸皮忍不住的抽了一抽。
“你这小鬼还挺聪明的,他娘的为什么不早说,老夫刚才就带着你们绕道走了。”
陈宸朝着相柳做了一个鬼脸,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早就不怕眼前这个面相挺嫩的老头了。
“您老人家也没问呐,刚才在山上也不让三叔背我。”
看着还在拌嘴的两人齐三感觉人生一片灰暗,如果他所料不错,他们三人将会有大麻烦。
而且儒隐应该有高手,否则相柳不会让他们跑。
可眼下跑不掉了,在救蔡琰的人马来之前,他们要直面儒隐的杀手了。
齐三紧闭双眼,用出了曾经百里子求他,而其根本就不想用的测命之术。
片刻后齐三一把提起陈宸的衣衫,用生平从未有过的速度朝着蔡琰的车架跑了过去。
“柳爷,您老人家武功盖世,我和陈宸要先溜了。”
相柳看着齐三脚下那玄妙的步伐,有些失笑的摇了摇头。“这混小子保命还是有一套的么,白担心了。”
随后冷下脸来看向不远处树梢上的那个人,随后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还是个老熟人,这厮不是很久之前叛出天门了,难道是被那伪君子捏住命脉了。”
对面的刘一手脸色当即就黑了,他显然也认出了相柳,直接破口大骂道。
“你们的情报真是和狗屎一样,谁能解释一下那个老怪物为什么会出现在这。而他,为什么要对儒隐的人出手。”
树下的头领本来还有些不确定,可被这一吼后心中再无半分侥幸。
“去三人追跑的那两个,其他人继续射杀那些护卫。”
“刘一手,相柳不久前已经叛出天门,你上去把他杀了。”
“你娘个腿,你怎么不去。谁知道那厮的柳叶刀有多快,见过的人全都死了。”
“不行……,你必须去。不然任务失败你那宝贝女儿必死,孔家主的为人你可是清楚的。”
刘一手叹了一口气,坐起身摸向腰间的柴刀。
“诸位最好言而有信,否则老子做鬼也要爬回世间弄死你们。”
说完后也不等此人回答,刘一手就这么慢慢的朝着相柳走过去了。
等接近后看着满身都是破绽的刘一手,相柳反而不敢出刀了。
“没想到出了天门之后,你这刀法愈发精进了。”
“唉,讨生活不易,身上无一技所长,答应阿南不再杀人,只能以砍柴为生养活我和女儿呗。”
“砍着砍着,手中的刀就越来越快了。无他,唯手熟尔。”
相柳点了点头。“像是那个伪君子的手段,尽干些生儿子没屁眼的事。”
“听说他在交州死了几个儿子,这或许就是报应,我知道后还乐了好久来着。”
一向不问世事的刘一手显然有些惊讶,他不知道还有这事,当即就乐的笑出了声。
“活该,听着就他娘的解气,是哪位恩人出的手。”
听到这个问题相柳的面色有些古怪,他看出眼前的男人已经有了死志,心底叹了一句到底是个可怜人。
“被张良算计了,就是马车中那个女人的丈夫。据说死的人可多了,天门中人十去五六,你的许多仇人好像都没了。”
刘一手被惊到连嘴巴都合不拢,不自觉的回头看了一眼那个护卫正在用身体挡箭的地方。
“明白了,怪不得孔老匹夫一定要让我出手,这是要让张良受那锥心之痛呀。”
“今日若不碰到柳爷,刘某人险些恩将仇报,错杀恩人之妻。”
“没想到吾之妻子的血仇,竟然有人替我报了,这心中的执念已去一半。”
“本来还想着凭这一手快刀,找机会杀进天门报仇呢。”
说到这相柳的脸色更古怪了,挠了挠头道。“那你转身去砍那些儒隐之人吧,数年前的冬天,兵堂暗门之人在幽州暗杀张良一个冬天,去的人几乎死绝。”
“随后韩无咎独子韩越被张良麾下大将黄忠射杀。”
“那位的高徒李斌在不久前背叛并投了张良,去之前用整个兵堂所有人的尸体当成了投名状,听说韩老匹夫为此气的吐血。”
“哎呀,仔细这么一想,你的仇人几乎都快被张良给杀绝了。你女人的血仇,人家早就给你报了。”
“按照你这骄傲的性格,我看是不会对恩人的发妻出手的,这还如何打得起来。”
“正好老夫心中有了牵挂,出刀速度已大不如前,就没必要以身犯险,试你这独夫的快刀了。”
刘一手整个人都傻了,相柳是谁,这等高手从不屑于说谎。
也就是说,这群狗日的要逼着他去宰了恩人的发妻,他们真的很好。
“柳爷,我家女儿叫阿北,刘阿北。如果有可能,请您给那位恩公托个信,让他有机会就试试,看能否救出那孩子。”
“要是已经死了那就算了,请他替我宰了孔驷,今日我不会让恩人发妻出事的。”
相柳整个人都傻了,有些木讷的点了点头,随后用诡异的目光看了一眼已经抵达蔡琰车驾附近的齐三。
因为此时的护卫已经死伤殆尽,也就没有人来拦他们两人。
只见齐三一把将陈宸塞进了特制的马车里,随后拉下已经死亡车夫的尸体,赶着马车不管不顾的就继续往前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