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不卑不亢,侃侃而谈的戈定,程昱点了点头夸了一句。
“宰相必起州部,猛将必发于卒伍,韩非诚不欺我。既然戈校尉擒这奸细有功,跟着我走一趟吧,我必在张大人面前举荐你。”
戈定听到能见张良,顿时憨憨一笑,还害羞地挠了挠头,与刚才杀伐果断的模样相比,简直是判若两人。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程昱看到后问道。“戈校尉是有什么想问的么。”
戈定想了想后答道。“此番能抓获奸细,皆赖先生运筹帷幄之功,其次是那几个射雕手及时拦截,才让天上的信鸽落下来。”
“那等本事我也是没有的,只不过有一些微不足道的苦劳而已,等会见了军师大人,还请程先生勿要多提小人。”
“真个要什么,我可以自己马上去取。”
程昱看着眼前年岁不大的小将,有些哭笑不得的笑骂了几声。
“嘿,你这小子还做起我的主了,这些恭维的话说给我听没用,该赏谁,怎么赏我说了也不算。”
“还有,你口中的运筹帷幄之功我也不敢冒领,和你一样效点苦劳。”
“翻手间布云雨,慧眼辨得忠奸,此乃军师张大人的能为。”
“大人一向喜欢提拔年轻的将领,你又是因功升上来的,借着此事必可一飞冲天。”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这个道理你应该懂,到时自可照顾你那下属一二,而不是纠结这等小事。好好表现吧,来自曲阿的小将。”
说完以后程昱也不管戈定,而是加快步子朝着中军大帐走去,手中还把玩着缴获的机关鼠,想从里面看出点门道。
戈定也没有再说话,扛着昏迷的公输百里小心翼翼地跟在程典军身后。
两盏茶的时间过后,两人到了地方,求见得到允许之后,便跟着走了进去。
此时的张良正悠闲地躺在竹椅上看书,看到来人后将手中的【春秋】放下。
“ 哟,既然已经动手,那说明我没有猜错,这公输百里果然有问题。对了,这位面生的小哥是?”
戈定赶紧将公输百里扔到了地上,随后朝着张良恭敬的一拜。“末将左神武天骑营弓弩部校尉戈定,拜见军师大人。”
张良认真地打量着眼前这个年轻的小将,看他的配饰,竟然都是六级的官大夫了,竟还担了校尉之职,手下管着上千号人呢。
“戈定,我记住你的名字了。左神武天骑营,你原本应该是青龙军的人,听说话的口音,不是北方人吧。”
“嗯,小人生在曲阿,本是山中猎户,自小跟着父亲习得一身武艺,后下山投军,跟了扬州的刘刺史。”
“后我那旧主被曹贼夺了基业,末将有些心灰意冷,遂离开扬州四处流浪。”
“行至豫州之时看到了刘州牧那则邀请天下英豪北上杀胡的征兵布告,这才北上投军,至今已有五载有余。”
听完戈定的自述之后,张良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此子莫非就是那个能力斗江东十二虎将曲阿小将,想了想之后他又问了一句。“军中大比可曾参加,你排名多少。”
戈定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此前一直在定北城值守,不曾回来,也就去年参加过一次。”
“军中的高手太多,才打到二十名就有些吃力了,前面那几位将军都不在,也就没有挑战。”
张良面颊微抽,什么叫才二十名,几十万军队,能打到这么靠前的名次,已经能说明很多东西了,这人绝对就是未来的那个曲阿小将。
因为许多东西都改变了,他的命运轨迹也受影响,变成了汉军的一个校尉。
听完后张良点了点头,正在思量如何用这个小将,程昱则开始汇报事情的具体经过,并递上了从信鸽之上取下来的密信,以及那个机关鼠。
张良随手将木鼠扔到了一旁,他对这些机巧之物不感兴趣,准备送给即将到来的马钧去研究,打开信看了之后,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
“此人竟然是公输敖的儿子,新式火器,父危,速退。”
“真个要让此信传出去,就是打下宛县又有何用。”
“你们二人都立了大功,那些射雕手也是,等战事结束班师回朝之后,自去军功司领赏。”
“现宣布一则任命,戈定,暂将你提拔为四品武卫将军,节制五千人马。腰牌,印信,官服随后会有人送到你的营帐。”
“我用人一向不看资历,只观能力,这武卫将军只是一个起点。”
“如果你有本事,就在这接下来的战斗中尽情展示,有多大的功劳,就可以朝我讨多大的赏。”
“那个公输敖知道么,就是这个细作的父亲,如果你能将他逮到,我封你为三品下的平南将军。”
“我大哥称帝之前的三品将军意味着什么,不需要我再多讲,要知道此时的几个五虎上将也才是三品上。”
戈定吞咽了一下口水,被这突如其来的提拔和张良的重视给震撼到了。
身边的程昱眼底闪过一丝诧异,看到这小子呆头呆脑的,没好气的笑道。“愣着作甚,还不谢恩。”
被提醒的戈定赶忙单膝跪地行了一个大礼。
“末将谢军师大人提携之恩,但有差使,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张良起身双手将戈定扶了起来,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戈将军,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被张良这样的大人物如此礼遇,戈定心中感动莫名,顿时眼眶都红了。
朝着戈定笑了笑,随后张良收敛笑容走到了昏迷的公输百里身旁。
“来人,给我用冷水浇醒这厮,我有话要问。”
外面的卫兵闻令立刻去找了一盆冷水,泼到了公输百里的头上。这可是冬天,很快就把人冻醒了。
“张某自问待百里兄不薄,为何恩将仇报,想要泄露我军机密。”
回过神的公输百里打了一个冷颤,扭了扭僵硬的脖子,活动了一下手脚,随后用仇恨的目光看着张良。
“姓张的切莫在这里惺惺作态,真让我直泛恶心。只恨不能为韬弟报仇,除了你这为祸世间的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