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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 只剩奴一个人

    &34;刘阿婆,那是灯,不是火……”柳巧赶紧拦住, “那不是火……&34;莫医生果断打开病房门,外面除了楼道灯,以及保安远去的身影,别无其他。

    刘阿婆怔怔地注视着,空洞涣散的双眼渐渐有了焦距,惊惧惶恐渐渐消散,但也仅限于此,既没认出柳巧,也没发现自己在完全陌生的环境。

    柳巧口干舌燥,无措地看着莫医生。

    莫医生向柳巧微笑:“你做得很好,刘阿婆又恢复了一些。时候不早了,先让刘阿婆躺下休息吧。

    柳巧望着床头柜上的束缚衣,有些不忍心让刘阿婆穿,毕竟穿上这件就动不了,可莫医生和罗医生也解释过了,这是为了双方的安全考虑。

    “阿婆,天黑了,睡吧,”说着,柳巧就替阿婆换衣服。

    就在这时,刘阿婆明显抗拒起来,每次与柳巧对视后,抗拒就会变弱。

    莫医生在记录本上记下观察时间和刘阿婆的各种细微变化,恢复的过程缓慢又充满未知,需要大量的时间和耐心。

    柳巧替刘阿婆换好衣服后,又将系带稳妥地系好,最大程度地让她能舒服一些。

    莫医生又对柳巧说: “你做事仔细稳妥又有耐心,做得很好。”然后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圆形铁盒,打开盒盖倒出一粒喉糖,递过去。

    柳巧一怔: &34;这……&34;

    &34;她一定是对你很重要的人,嗓子哑了自己都没发现,这是喉糖,吃了会舒服。&34;莫然示意柳巧拿着。

    柳巧的脸微微发红,觉得恭敬不如从命,小心地拈了一粒放进嘴里,从未体会过的清凉味充满口腔,吸气时觉得凉到肺里,嗓子舒服许多。

    莫然能感受到柳巧的拘谨,以及对自己的信任,顺便提醒:“和刘阿婆像以前那样打招呼,然后我们也关灯休息。&34;

    柳巧想了想,用小时候的语气说曾经的话: &34;刘阿婆,奴去歇下了。&34;

    柳巧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莫医仙,小时候夏天晚上太热,奴睡觉时就有些闹腾,刘阿婆哄孙儿的时候,就会连奴一起哄,巧巧小娘子,早睡长个子……&34;

    莫然迅速记下: “很好,说不定好好睡一觉,明日能恢复得更好。”

    柳巧儿时的回忆潮水一般袭卷而来,那时家里过得并不拮据,阿耶阿娘做些小生意,缴税以后还

    能买胡饼,每年还能有新衣服穿。

    那时的刘阿婆头发还是满头青丝,绣功极好,坊里有女孩的阿耶阿娘对她十分客气,如果自家女儿能让刘阿婆瞧上,教习女红,那可是天大的面子。

    往事不能想,回忆那样温暖,谁能想到世事无常到这种程度?

    柳巧做事很实诚,从不偷懒,白天打扫其实挺辛苦的,下午在皇后和太子殿下面前告状,紧张得人都在抖,没想到还能见到刘阿婆,又拉着她的手一直说话……

    这一日经历得实在太多,柳巧身心俱疲,很快就睡着。

    莫医生侧躺在陪护床上,脑海里不断回忆从第一次见到刘阿婆,以及她每次的细微变化,联系前后,难免生出不好的预感。

    过度抑制忽然脱离时,可能恢复正常,还可能会因为极度恐惧变得暴力。

    刘阿婆以前的经历可能非常可怕,可怕到她在自己喜欢的邻家孩子面前,都恢复得异常艰难。莫然医生在黑暗中打量刘阿婆的身形,希望她能好好恢复,而不是暴起伤人或伤己。

    按照保安队长王强的排班,眼科病人增加,同时也增加了门诊保安巡夜的次数,每两小时,保安就会拿着手电到门诊各楼层走一次。

    柳巧睡得正香。

    莫然认床,睡得迷迷糊糊,忽然觉得一阵亮光,然后就听到奇怪的唏嗦声,睁眼就看到在床上拼命挣扎的身影,更可怕的是,刘阿婆太瘦几乎要从束缚衣里挣脱出来。

    这时,身体比大脑反应更快,莫然果断开灯,摇醒柳巧: &34;柳娘子,快醒醒,刘阿婆……&34;一切都发生得猝不及防。

    只听到“咝”的一声响,瘦弱的刘阿婆竟然挣裂了牢固的衣袖,从床上坐起来。

    柳巧想都没想,扑过去把刘阿婆摁回床上: “阿婆,刘阿婆,奴是柳巧,阿婆,你看看我……”

    谁

    也没想到刘阿婆的力气能大到这种程度,一把将柳巧推开,边向门边走,边机械地念: “救火,快救火,救火……&34;

    莫然眼急手快地扶住柳巧,两人都后退了几步,然后一左一右扶住刘阿婆。

    刘阿婆看人的眼神冰冷而空洞,仿佛之前的好转都是假象,与担心伤害好的柳巧莫然不同,对她们的推操毫不留情,哪儿疼往哪儿推。

    莫然不得不大喊: &34;保安,保安还在吗?!&34;

    寂静的夜晚,单人病房里传出的呼声格外清晰,还没走太远的保安听到立刻往回跑,在门外问:&34;莫医生,怎么回事?你们还好吗?&34;

    莫然使出吃奶的力气摁住刘阿婆的左肩:“告诉急诊,木僵病人暴起,束缚衣撕坏了,我需要镇静剂!&34;

    保安吓得倒吸一口气,立刻摁下对讲机: “急诊,急诊,门诊三楼眼科临时病房,木僵病人暴

    起,需要镇静剂。&34;

    对讲机迅速传来回答: “收到,三分钟内赶到。”

    保安关掉对讲机,立刻趴在门上问: &34;莫医生,快开门放我进去,我来压制她!&34;&34;不行,不能开门,万一她冲出去,我们没拦住,这里是三楼!&34;

    保安看了一眼半人高的栏杆,以及三楼的高度,心里直发毛,又问: “莫医生,还能做什么吗?&34;

    “你拦在外面就行!”莫然和柳巧两人用尽全力,总算把刘阿婆摁回床上,用被子和两人的体重勉强压住。

    柳巧红着眼圈: &34;刘阿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刘阿婆,我是柳巧啊……你看看我……&34;

    正在这时,传来敲门声: “开门,我是骆金山,镇静剂到了!”

    急诊今晚轮值的是整形外科的骆金山医生,一脸络腮胡子,身高190,体重180,往哪儿一站都是大号门神,却能把整形外科的绣花活儿做得很好。

    莫然看向柳巧: “我去开门,你坚持十秒就可以。”

    柳巧咬紧牙关点头。

    莫然忽然松手,一个箭步冲到门边开锁。

    骆金山冲进来,大力将暴起的刘阿婆压制回去,向莫然喊: “快,药和注射器都在我口袋

    里!”莫然从骆医生的口袋里掏出注射器和镇定剂,掰开抽吸注射瞬间完成,然后开始数数:“一,二,三……&34;

    数到三十的时候,刘阿婆睁圆的双眼渐渐无力,垂了眼睫,几乎同时柳巧觉得对抗力小了许多。数到六十时,刘阿婆终于睡过去了。

    骆金山拍着胸口:&34;三更半夜,被死去的记忆又攻击了一遍。&34;自从去精神卫生中心见习,遇到惨烈的突发状况以后,经常做这种恶梦。

    莫然瞬间脱力,一屁股坐在地上。

    骆金山小巨人似的俯身: &34;怎么了?受伤了?&34;莫然摇头: &34;腿软。&34;也没忘记把柳巧扶到床边。柳巧大口大口地喘气,望着刘阿婆,仍然心有余悸。

    莫然撑着膝盖才站起来,又在记录本上写了三行,坐在陪护床上吃了一粒喉糖,又坐了三分钟才恢复过来。

    骆金山看了看掉在地上的破烂束缚衣,说了句: &34;等会啊。&34;

    一刻钟后,骆金山又回来了,手里拿了一件有同样束缚效果的儿童款病号服,专门给恢复期烧伤

    病人准备的: &34;她这么瘦小,穿这个比较合适,不容易滑脱。&34;

    “你们趁现在给她换上,毕竟这镇静剂还没有大郢人的临床数据。”万一醒得比预期要早,那又是一场危机。

    柳巧和莫然打起精神,给刘阿婆把衣服换好,又把各种系带绑结实,这才真正放下心来。骆金山扯了每根绑带,都挺牢的,这才安心地离开: &34;走啦,你们辛苦了。&34;顺手把门带上。

    莫然和柳巧锁门关灯后,重新躺下,两人都毫无睡意,就在辗转反侧中熬到天亮,熟悉的钟鼓声传上山,天色却并没放亮。

    不仅没放亮,还特别阴沉,巡逻的保安抬头望天,这样子怕是要下雨。

    莫然和柳巧两人悄悄起床,顶着黑眼圈,轮换洗漱,然后,柳巧的工作时间就到了。急诊的保洁一般在早晨六点前把清洁工作完成。

    柳巧向莫然说明以后,悄悄出门,往急诊跑去。

    急诊保洁张阿姨正在拖走廊,抬头看到柳巧小步跑来,纳闷地问: “你晚上摔跤了?怎么走路姿势这么奇怪?&34;

    张阿姨不说还好,柳巧听完

    以后才意识到,昨晚刘阿婆拳打脚踢的力度,真的一点都没留情,现在浑身酸痛。

    张阿姨拉着柳巧到了值班房,拿出药油给她: &34;哪里疼涂哪里,先涂了再去拖地…晚上照看病人怪累的,今天你少做些事情。&34;

    柳巧望着张阿姨,阿娘如果还活着,应该是差不多年纪吧?这样一想,又多了亲切感。

    &34;行啦,瞧你累的样子,”张阿姨教柳巧怎么涂,然后解释, “味道不好,效果不错。你涂好以后就睡会儿,下午再干活。&34;

    &34;早晨的事情,我已经做得差不多了,你躺着。&34;

    柳巧可不听,涂完药油像平日一样做事情,做完事以后向张阿姨说了一声,跑去食堂领了两份早饭,回到门诊三楼的临时病房。

    心理医生莫然把陪护椅收好,开始做拉伸运动,一样觉得腰酸背疼,直到拉伸做完,才觉得稍微舒服些。

    看了看运动手表,莫然有些纳闷,骆金山带来的是急诊短效镇静剂,都五小时了,刘阿婆怎么还没醒的迹象?

    又过了半小时,柳巧带着早饭来了,摆在陪护椅上一起吃。

    皮薄馅大的香菇笋丁包、青菜肉包、香脆甜糯的麻团……每一种都散发着食物的香味。柳巧忽然想到,小声问莫然: “莫医生,还要像平日那样叫刘阿婆吗?”“要!&34;莫然笃定地回答, &34;越早恢复,才能避免昨晚的事情。”

    柳巧的视线扫一了圈,拿了最像大郢早食的芝麻饼,坐在床边,轻声问:“刘阿婆,阿耶买了胡饼,让奴给你家送来,大家一起吃呀。&34;

    原本非常安静的刘阿婆,眼皮下的眼珠忽然飞快地转动,眨了几下后,双眼睁开,声音也提高了一些: &34;阿翁去地里了,大郎二郎他们也跟着去了,等他们回来再吃。&34;

    &34;巧巧,你等着,阿婆给你绣了一个荷包,挂着系着都好看。&34;这下,不止柳巧,莫然都惊了,只一个晚上,怎么能恢复得这么快?

    刘阿婆努力想要爬起来,试了好几次也只能在床上左右翻滚,既生气又懊恼: “这是谁买的衣服,这衣服穿着勒得慌。&34;

    莫然拿出记录本,飞快记下再塞回口袋里。

    问题来了,这衣服穿上去

    可不容易,现在就脱下来?莫然立刻做出决定:&34;双袖解开,其他的不解。&34;柳巧毫不含糊地照做,把刘阿婆扶起来:“阿婆,你看,还有什么想吃的?”

    刘阿婆望着柳巧,眼神熟悉又陌生最后再重新熟悉: “你长这么大了?搬家以后,我们就再也没见过了。&34;

    “嗯……”柳巧望着刘阿婆清亮的眼神,忍不住连连点头。

    刘阿婆这时才环顾四周: “这是哪里啊?我们都死了吗?”柳巧赶紧向刘阿婆解释这里是飞来医馆……前前后后讲了足有两刻钟。

    刘阿婆仿佛一台重启的初代电脑,什么都在慢慢反应过来,也慢慢适应,听柳巧说完,恍然大悟: &34;我们到了神仙住的地方,可为何只有我们两人在这里?&34;

    &34;其他人呢?你阿耶阿娘兄姐呢?我家郎君和儿子们呢?&34;

    莫然心里咯噔一下,强行岔开话题: &34;刘阿婆,你可有哪里不舒服?&34;

    可惜,刘阿婆完全听不懂,只顾着追问柳巧: “他们怎么都不在?为何只有我们俩?”柳巧望着医生莫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既怕刘阿婆伤心,又怕她像昨晚那样。刘阿婆就这样直勾勾地注视着柳巧: “巧巧,你为何不说话?”

    柳巧张了张嘴又抿紧, &34;他们都不在了&34;六个字仿佛字字带着尖刺,在喉咙和唇舌间来来回回,怎么也说不出口,割得自己疼痛难当。

    刘阿婆的眼神变了又变,忽然拉住柳巧的双手,一样的张嘴却发不出声音,眼泪就这样滑落,声音抖得几乎听不清: &34;巧巧啊,他们……他们……都不在了……&34;

    “巧巧,也只剩了一个人是不是?”

    柳巧再也忍不住抱紧刘阿婆,使劲点头:“刘阿婆……他们都不在了,只剩奴一个人……如果没有飞来医馆,奴也早就不在了……”

    刘阿婆紧紧地回抱住柳巧,仿佛怕她也消失似的抱得非常紧,嗓子哑得不能再哑: “我们该怎么办?我们该怎么才能为他们讨回公道啊?&34;

    &34;巧巧啊,除夕那晚,我家失火了,火好大啊……&34;&34;京兆府不收诉状,我们还能去哪儿喊冤?在这里向神仙们喊冤吗?&34;

    柳巧挣脱刘阿婆

    的怀抱,抹掉两人脸上的泪水: &34;刘阿婆,我们要好好地活着,好好地吃饭,好好地睡觉……&34;

    刘阿婆明显没反应过来。

    柳巧继续说: “我们活下去,我们才能当证人,才能看到那些人的下场!”

    两人互相望着,不约而同拿起早食,努力又认真地咀嚼,带着无比的虔诚,不浪费哪怕一粒芝麻,吃得泪流满面。

    莫然认真做自己的记录,努力把自己的情绪抽离,即使听不懂大郢语,仍然能看到、听到、感觉到她们如此强烈的痛苦和悲愤。

    柳巧味同嚼蜡地吃完,又看着刘阿婆吃饱,然后才开口: “阿婆,皇后殿下和太子殿下也在这里治病,奴带你去告状。&34;

    “阿婆,你有证物或者诉状要呈上吗?”

    刘阿婆先是怔住,然后木然摇头: &34;火起得突然,我年龄大了觉少,就起床扫庭燎,只有我一个人不在里面,什么都没能抢出来,武侯铺的火师们赶来时,都烧没了。&34;

    “都烧没了啊,巧巧。我当时真想跟着他们一起去,可是连我都去了,谁还知道那晚是纵火?我要活着,可是睁眼闭眼都是那场大火……&34;

    柳巧替刘阿婆梳头更衣: “阿婆,在皇后和太子殿下面前,你千万不能像昨晚半夜那样,你知道什么说什么……&34;

    &34;好。&34;刘阿婆的眼神渐渐坚定。

    两人收整过后,认真又恭敬地向莫然医生行礼: &34;多谢医仙照顾,我们去去就来。&34;

    莫然想了想,不放心她们,尤其是并不算稳定的刘阿婆: “我和你们一起去。”反正也没其他病人。

    于是,三人离开门诊,走到急诊时,抢救大厅刚好查房完毕,交接班结束。骆金山打着超大呵欠,走出抢救大厅自动门的时候,就看到她们三人: “你们怎么来这里?”

    莫然与骆金山其实并不熟,平日连点头之交都算不上,但现在未知情况太多,只能硬着头皮请人帮忙: &34;骆医生,能不能麻烦你在这儿再等会儿?&34;

    骆金山小声问: &34;她们要做什么?&34;

    骆金山秒懂,直接坐在了候诊椅上: &34;没问题。&34;

    莫然坐在骆金山旁边,既不安又忐忑。

    骆金山竖着耳朵偷听:&34;放心,郑院长和金老在,崔五娘也在……她一个瘦小老太太应该闹不起来。”说完,自己都觉得有些心虚。

    莫然向骆金山微笑,希望如此。

    抢救大厅内,郑院长和金老望着手牵手的柳巧和白发老媪,觉得奇怪,昨天还是木僵状态,只一晚时间就恢复到这么好吗?

    郑院长不放心,走出抢救大厅的瞬间,看到一大一小两门神,立刻明白: “你们不放心?”

    莫然赶紧把刘阿婆的记录拿出来给郑院长看: “目前评估下来,她出现在抢救大厅还算安全稳定,以防万一,我请骆医生留下。&34;

    “昨晚就是骆医生赶到三楼救急的。”

    郑院长了解以后更不放心了,倒不是担心刘阿婆,而是担心太子和皇后能不能吃得消?心脏手术前,本来就不该忧虑思量过度,但太子没一刻闲着,天天窝在床帘里写写画画。

    如果刘阿婆说出更令人义愤填膺的事情,太子万一激动过度,韦主任和傅主任那么多前期准备就泡汤了。

    但是,不让刘阿婆说家破人亡的冤屈,又非常过分。

    郑院长又走回大厅里,看到刘阿婆和柳巧正在恭敬行礼,崔五娘仍然挡在她们前面,隔开身后的太子与皇后。

    崔五娘注视着柳巧:&34;你昨日已递诉状,今日携此白发老妪来,又是为何?&34;

    刘阿婆再次行礼: “奴家住城西新昌坊,姓刘名兰,是西市绣坊的凤娘(高级绣娘)。”

    崔五娘怔住了,前年去东市还见过刘绣娘,怎么两年未见变化这么大,回过神来又问: “刘凤娘,你有何事要告到皇后殿下与太子殿下面前?&34;

    刘阿婆重重磕一个响头: “除夕夜,奴一家十三口葬身火海,只活了奴一人……只因为奴家不愿意搬出新昌坊…&34;

    短短的十分钟叙述,十二条人命转眼成了飞灰,从刘阿婆嘴里说出来,那样令人胆战心惊。

    刘阿婆说完,又重重磕了一个响头: &34;奴只有一条命活着,什么傍身之物都没有,但奴可以对天发誓,若有

    一句虚言,奴再也不能刺绣。&34;

    太子望着刘阿婆,点了一下头:&34;退下,等候。&34;&34;多谢皇后殿下,多谢太子殿下。&34;刘阿婆又磕了一个响头,再次行礼后退出。

    抢救大厅的医护们,尤其是傅主任忧心忡忡地盯着太子,千万不能生气,免得好不容易好转的身体指标再次变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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