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昨晚听到的消息,孟族长一早就带着族人启程赶路。
就想以最快速度离开璃王封地。队伍走的小道,暂时还不知道城内已乱。
可当行至中午,身边出现拖家带口的百姓越来越多时……
他们终于觉得不对劲了。
顿时紧张的严阵以待,就怕这么多百姓突然抢夺自己。
孟族长赶忙跑向孟钰。
“三郎,怎么突然出现这么多百姓,咱们该怎么办?”
他只是下意识跑向孟钰,问完就反应过来,应该先问奔逃的百姓。
于是上前拦住一中年男子问道。
“老哥,发生什么事了?你们怎么都拖家带口的往这荒山野岭跑?”
男子表情慌乱,被人拦住去路甚是恼怒,可看这么多人都盯着他,怂了!
只能忍下怒气回道。
“城里都乱成一锅粥了,匪徒见人就抢,不如意就拿刀砍,当然得带家眷逃了!你们不知道?那你们这么多人拖家带口的是干啥?”
他还反问上了。
见没人回答,他想起自己现在是在跑路,赶忙又拽上妻子跑了。
匪乱?不是战乱?
孟钰只知年后会发生战乱,他都提前离开了,这怎么还赶上匪乱了?
这么多人可不好藏!
“咱们赶紧赶路!快快!都跟上!”
本来打算埋锅造饭自是顾不得了,全都撒丫子狂奔。
“青壮注意周围情况!后面一定要跟上!孟轲!赶紧把孩子抱上再跑!”
孟族长侧坐在牛车上注意着后面的队伍,大声疾呼。
逃跑的队伍愈发壮大,孟族青壮死死护在族人周围,就怕混乱中出了岔子,冲散族人。
恐惧战胜疲惫饥饿,在危险下,人的潜能是无限的。
狂奔至天色渐暗,队伍才缓缓放慢速度。
孟钰选了处背风的山坡做为休整。
“咱们今晚就在这里歇脚吧。大家都挨近一些,时刻注意周围情况,晚上也要轮流守夜。”
族人听到可以休息,立马瘫坐在地。
又累又饿!
这会神经放松,汗湿的脊背被冷风吹的直哆嗦。
见他们休息,附近其他奔逃的百姓也纷纷在距离不远处停下。
“爹,咱们不赶路了吗?”
“咱们爷俩能逃去哪,他们人多,看着也是普通百姓,咱们就跟在他们队伍后面寻保护。”
“哦~听爹的。”
不远处的一对父子,已经决定以后要追随的方向。
族人累的已经不想做饭,可又不得不做,休息片刻后才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在四周捡柴生火。
孟族长这时又发话了。
“大家多备点饼子窝头,明日如果没时间休息,咱们也能随时垫垫肚子。”
族里的粮食已经下去大半,后面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家家都吃的节省。
周围那么多陌生百姓,他们更是不敢吃肉,只简单的做了粗面饼子跟窝头。
板车上挂着的风干猎物,不用族长吩咐,在队伍放慢速度时就被他们默契的收进背篓包袱里。
粮食上更是被搭上被褥掩护。
对于危险的防范意识,那可是孟钰平日一再强调,必须要他们记住的知识。
野外求生技能更是每日必上的课。
别的不说,就这绑腿负重奔跑就没白学,不然这么一路走来,腿早就肿的走不动了。
简单垫垫肚子,族中青壮分了两队在周围看护,剩下的老弱妇孺则是挨在一起取暖。
因为累极,几乎秒睡。
一夜安宁。
次日,晨光微亮,孟钰就叫醒族人准备启程。
篝火燃尽,清晨的空气冷冽刺骨。
“咱们赶紧赶路,昨日的事还不知前路如何,咱们得时刻提防。”
“对,赶路要紧。”
族人收了帐篷,冷冽寒风刺的下意识哆嗦。
规整妥当,队伍缓缓启程。
山路两旁的灌木丛,稀稀落落蜷缩着百姓,只几个被惊醒,起身跟上,其余还沉浸在梦乡。
队伍以最快的速度前进,直到午时,孟族长才发下消息埋锅造饭。
上午匆匆赶路就没吃东西,再不吃饭,这么冷的天,身体受不住。
正当大家准备去附近打水时,孟禄猛地大声说道。
“你们看,那是不是裴氏!”
众人顺着孟禄视线望向身后。
果然一群人正朝着这边走来,越来越近,也确定就是裴氏!
只不过他们模样特别惨。
有搀扶着,背着,身上不同地方都绑着布条,一瘸一拐全身血污,形容狼狈却仍拼了命的朝着这边奔来。
这毅力实在令人佩服!
如果族人们知道裴氏这么拼命,是图他们的钱财粮食,不知道还会不会欣赏赞叹这份毅力。
裴氏直跑到孟氏队伍前,才如泄力般瘫倒在地,大口喘息。
终于追上了!
他们连晚上都在没命的赶路,要不是有希望吊着,真撑不到现在。
孟族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裴氏这么惨,都不好意撵他们别离自己这么近。
我们可是有仇的!你说你挨着我腿边躺,我是嫌弃还是嫌弃……
无语!
孟族长无奈的摆摆手。
“好了,都赶紧打水做饭,还得抓紧赶路呢。”
听到打水,裴族长立马来了精神。
猛地从地上弹起,蹬蹬蹬跑到孟族长身前,开始卖惨博同情。
“孟老哥,咱们怎么都是一个村的,虽多有龃龉,但出门在外还是要相互扶持的,这次我们招了难,老哥你最是心善,可不能不管我们这些同村的村民啊。”
孟族长眉心紧簇,淡淡道。
“同村不同族,各自安好吧。我们也帮不上什么忙。”
“老哥可不能袖手旁观啊,这次我们是真招了难,族人死伤一半,粮食也不多了,我们花钱买,我们能帮你们干活!老哥可要救救我们啊。”
随着裴族长话落,裴族人也开始哀求讨好。
孟族人…………
怎么都是一个村的,这么样确实凄惨,要是硬刚,他们还真不怵,但要这么哀求讨好,他们真狠不下心。
怪可怜的。
但平日里挑事嚣张的人,突然这么低姿态,又总觉心里不安。
总感觉哪里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