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片花瓣被谢行之握在手中,扯下。
月吟心跳如擂,忽然按住他手,“等等。”
谢行之温热的手掌搭着她细腰,将稍稍离开的人往他怀里揽,静待她开口。
“大表哥要答应我一件事,以后不可以再把我推开,否则我就……”月吟侧过身去,红着脸在他耳边低语,“鲜花饼,我就只给三表哥,不给大表哥做。”
谢行之捏着花瓣,手捣出汁水,下颚骤然紧绷,愈发冷厉,“张口闭口三表哥,表妹别忘了,这张嘴亲过谁?是谁先招惹的谁?”
月吟轻颤,紧攥他衣袖的手也克制不住地打颤。
“倘若忘了,我不介意帮表妹回忆回忆。”
言罢,谢行之扣住她手,欺身而上,含住她唇。
月吟被放置在花海中,馥郁芳香的花瓣包裹着她,也有花瓣纷纷扬扬飘落,从她身上滑下。
月吟感觉她仿佛真的变成了一朵硕大的红艳月季花,任他采撷。
谢行之像最初她揉搓花瓣那样,从她身旁扯下片花瓣,不轻不缓地揉搓、揉碎,然后再滴撒蜂蜜。
“够了够了,”月吟并拢双膝,伸手忙抓住谢行之手腕,她纤白的手指染了浅淡的粉红,抬眼看他,带着几分哀求的语气,“蜂蜜不能再放了,太黏了。”
谢行之俯身,衔了片花瓣,“哪有鲜花酱不甜的?”
他伸出浸染花汁的手指,递到月吟唇边,“表妹也尝尝。”
馥郁的花香萦绕鼻尖,仿佛是一双铁臂桎梏着她,怎也赶不走。
月吟贝齿紧紧咬住唇瓣,不住地摇头。
她不吃这个鲜花酱。
谢行之猝然敲开她唇,唇齿相依间将她柔软的舌哺了出去。
“大表哥不要!”
月吟喊出声来,一睁眼才彻底从梦中醒来。
她急急忙忙掀开被子,绸白亵衣和亵裤除了被她抓攥得有些皱外,一切完好无损。
没有花瓣,她躺在床上的。
月吟脸颊逐渐发烫,心有余悸地咽了咽嗓子,她慢慢并拢双膝,手掌放在双膝间按着,不让□□有丝毫缝隙。
梦境一次比一次荒唐,她怎能将谢行之想成那样的人呢?
纵使是想诱他,也不能在梦里将他想成孟荡登徒子。
她也不能当他的玩/物。
月吟顿时觉得罪恶,她翻了个身,侧躺在床上,羞赧地将头钻进被窝,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于此同时,鹫梧院。
谢行之也醒了,漆黑的夜中,他眼底压着欲/色,似乎是意犹未尽。
他从被子里伸出手来,骨节分明的长指拢了拢,似乎还有表妹的气息。
起初他确实是讨厌来他梦里乱他心神的女子,可见到表妹以后,见她哭诉,他心又软了下来,为此后梦中罚狠了而生歉。
而今知晓他与表妹做了同样的梦,竟在梦中亵渎了表妹,真是罪过。
回想那让他逐渐失去分寸的话,谢行之捻过的手指动了动,指腹缓缓摩挲着。
给三弟,不给他做?
是鲜花饼,还是……
那些鲜花饼,表妹是先送给他的。
三弟,是后来的。
表妹也是先遇上他,再看见的三弟,是他的。
谢行之压着欲/色的眼逐渐暗沉,紧绷的下颚线愈发冷厉。
他从床上起来,墨发披散,“正德!备水。”
屋外的正德一个激灵,从迷迷糊糊的睡意中清醒。
这还没三更天,世子怎突然醒了,还又叫水。
自从他那日晨间给世子收拾床榻发现弄脏的床单后,他便隐隐才到世子这段时间频繁叫水是为何。
世子二十有一了,早到了成家的年纪,奈何清心寡欲,老夫人和夫人都催了好几次,世子总有搪塞的理由。
这次世子怕是要松口喽,就是不知梦见的是哪家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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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月吟被大夫人叫了去。
春光明媚,大夫人和谢漪澜在水榭亭里赏花吃茶点。
“大舅母,表姐。”
月吟乖巧行礼,她虽然住在大夫人这边,但平时都是谢漪澜来寻她聊天,除了请安时遇到大夫人,她还从未像今日这样来到大夫人院中。
大夫人笑着招呼她,“婉星,过来坐。”
谢漪澜坐在大夫人旁边,膝上抱里只乖顺的白猫。
按照以往的习惯,月吟定然是要和谢漪澜坐一起的,可今日是大夫人找她来,而此刻大夫人右边还空了个位置。
月吟乖巧坐到大夫人身边。大夫人温和,在她身旁坐着,月吟倒不紧张,只是不明白大夫人为何破天荒将她叫来。
大夫人轻呷一口茶,“婉星,来尝尝京城的鲜花饼,味道与扬州的有些许不同。”
谢漪澜热情地指了指,“表妹,吃这块,这块形状好看。”
月吟扯了笑,硬着头皮从碟中拿起鲜花饼,低头咬一小口。
她今日原本要做鲜花饼的,可一看那满盆的艳丽花瓣,她便想起让人面红耳赤的梦,脸上火辣辣得烫。
那些花瓣……她一点也不想碰了,更莫说揉碎花瓣,再捣碎的花汁。
不堪入目!
“我这头有些疼,大抵是在水榭亭里坐久了。顾嬷嬷,来给我揉揉。”
大夫人忽然出声,她身旁候着的嬷嬷闻声凑上前来,给她揉了揉太阳穴。
月吟放下鲜花饼,拿锦帕擦干净手,道:“大舅母,我那有款熏香,能缓解头疼的症状,您试试?”
大夫人柔柔一笑,“乖孩子,那便先谢谢了。不过顾嬷嬷这按摩的手艺数一数二,兴许待会儿头就不疼了。”
看向月吟,她话锋一转,又道:“这天儿忽冷忽热,最是容易犯头疼,这不听说你外祖母头疼的老毛病又犯了。”
月吟抓到重点,试探着问道:“大舅母,能否让顾嬷嬷教教我按摩?”
“为何?”大夫人柔声问道,并非质问的口吻。
“我……”月吟吞吞吐吐,瞧了眼大夫人和善的面容,半晌才说出心里话,低头道:“我想让外祖母不那么生气。当年的事情,母亲她早知错了。”
大夫人摸摸她头,“乖孩子,这些年苦了你了。”
“表小姐,请随老身到屋里来。”
月吟跟顾嬷嬷去了里屋,谢漪澜撸撸膝上的白猫,“娘,您绕来绕去的,我听了都头晕,可以跟表妹直说嘛。”
大夫人:“强扭的瓜不甜。”
谢漪澜眨了眨眼睛,悟出几分,笑道:“我就知道娘最好,不会把上一辈的恩怨记恨在表妹身上。”
“这哪算得上恩怨,再说了,家和万事兴。”
大夫人望了望水榭亭外,“对了,你哥哥怎还不来?今早提了一嘴鲜花饼,厨娘做了些出来,这会儿他又不见踪影。”
“估计忙着案子,不如让表妹回去时顺带给哥哥带?”
*
从大夫人的沉水院到鹫梧院要经过两个角门,一个假山花园,两个抄手游廊。
月吟也没想到会在游廊遇到谢行之。
月吟福身行礼,“大表哥。”
“表妹。”
谢行之拱手回了她平辈之礼。
大表哥声音温润,气质儒雅,和她梦中臆想出来的根本就是两个人,月吟愈发觉得是她亵渎了大表哥,耳尖微烫。
月吟抿唇,看眼玉盏手里的食盒,“我刚从大舅母那边回来,大舅母让我顺道给大表哥带鲜花饼。”
“有劳表妹了。”
谢行之淡声说道,给正德使了个眼神,正德接过。
“大表哥言重。”
谢行之长指修长如玉,指尖微曲,“这鲜花饼,花瓣捣成汁水来,才花香馥郁。”
忆起梦中场景,月吟脑中轰鸣,脸颊骤红,而谢行之眉头轻挑,目光正落到她桃色襦裙裙摆上,一寸一寸缓缓往上,终停在月退心。
她两腿不由酸/软,急忙并拢双膝。
“打开。”
谢行之凝着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