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格王开口了吗?”
“回陛下,此人在我等严刑拷打之下,始终没有开口。”
李继隆出征佛南之后,古格王暂时交由监察院看管。
柴宗训之所以让李重进活捉古格王,归根结底还是想撬开他的嘴,逼他供出此前千佛殿刺杀一案中,与古格联手之人究竟是谁。
“无妨,只要古格王还活着,朕就不信此人能耐得住性子,且等着吧。”
柴宗训的猜测不错,确有一人,此刻急得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恨不得自己提刀亲手结果了古格王。
不然古格王受不了酷刑折磨,或许迟早会把他的名字给供出来。
正在牢中作垂死挣扎的古格王,阴森森地看着那一方铁窗。古格王受尽折磨,硬是没有开口吐露过一个字。
“本王会在天上,等着你们同族相残的好戏上演……”
说罢,古格王用尽全身最后一丝力气,撞死在了牢中。
柴宗训得知消息,思考了片刻之后,让符昭愿立刻封锁古格王已死的消息。
“陛下您是想?”
“古格王还有大用,自然不能就这么轻易地让他‘死’了。”
随后,柴宗训命人向外透露了古格王的关押之地,紧接着布下了天罗地网,就等着背后之人自投罗网。
数日后,背后之人得知消息,果然准备对古格王动手,想要让他永远也无法开口说话。
“如何?”
“属下打探到,古格王正关押在侦察军司的地牢中,暂归监察院看管。”
端坐在主位上的男子正不停地思索着,有什么办法,能够以最快速度确认,古格王是不是还活着?且会不会把他供出来?
思虑再三过后,男子决定利用侦察军司指挥使李继隆之弟李继和,达成目的。
第二日,男子让其妻子亲自前去游说蕲王妃李妍元,言道千佛殿刺杀之时,五卫都点检本就有护驾有功。
如今古格王落网,校事卫也应当过问此案,争取尽早查出幕后真凶,还蕲王一个清白。
蕲王妃一听也觉得有理,况且其祖父乃是李处耘义父,两家情谊非同一般,想必她出面,李继和肯定愿意走这一趟。
第二日,在蕲王妃李妍元的百般请求之下,李继和决定冒险一次,前往地牢,亲自会一会这个古格王。
“都点检,您这样,我们很难做啊……”
“我哥回来,就说是我的主意,与你们无关。况且我就看一眼,这人我又不带走,兄弟们就行个方便,来日我定记着你们的人情!”
地牢守卫拗不过李继和,终究还是放行了。
进到地牢最深处之时,李继和终于见到了古格王,不过此时他正背对李继和,盘腿坐在一张十分简陋的木床上。
“你就是古格王?我乃天子禁卫,特来问话。识趣的你就好好回答我的问题,要不然,我可不敢保证你能活着走出这座地牢!”
李继和眼见,古格王对他的话竟没有丝毫反应,气不打一处来。
古格王如今已是阶下之囚,竟然还敢在他面前摆架子,李继和撸了撸袖子,正准备夺过一旁守卫的钥匙,打开牢门。
“怎么,你还想动手?”
“院……院长,您怎么在这?”
李继和哪里会料到,符昭愿百忙之中,竟然还亲自在牢里盯人。
自知理亏的李继和,便将自己为何下到地牢,又为何想要亲自问一问古格王的原因,皆告知了符昭愿。
“你可知自己差点闯下弥天大祸?此处乃是侦察军司的地牢,你仗着自己的身份,偷偷跑了来,万一古格王有什么三长两短,岂非被人怀疑你的用心?”
“我错了,院长可否帮我保密,切莫将此事告知陛下?”
“晚了,你回头看看。”
地牢中原本漆黑一片,符昭愿话音刚落,李继和的身后就亮起了数盏烛光,将柴宗训的身影映照了出来。
原来,柴宗训恰好在李继和之前下到了地牢,因其行踪隐蔽,就连上面那些守卫都不知,柴宗训已从另一处密道,进了地牢。
“臣参见陛下!”
“你跑这干嘛来了?”
“臣,臣只不过是想知道,究竟是谁与古格王联手策划了千佛殿刺杀一案。”
柴宗训站起身来,走到李继和跟前,这么一听,李继和所言似乎也有点道理。
“那你为何不向朕请旨,反而要偷偷前来?”
李继和只好将蕲王妃拜托他的事情,一一道出,直言自己冒险前来,不过是想求一个真相,不负蕲王妃的嘱托。
“蕲王妃?你们两家有旧,难怪你肯冒险走这一趟。不过你的方法可错了,且还坏了朕的大事。里面的人,不用演了,站起来吧。”
话毕,李继和本来还对柴宗训的话充满疑惑,转头便看见,原本盘腿坐着的古格王,竟然在柴宗训的命令下,站了起来。
待“古格王”的容貌完全暴露在众人面前,李继和才发现,此人竟是大周人。
“古格王已死,里面的不过是朕安排的鱼饵,没想到钓到了你。若不是朕知你为人,千佛殿刺杀之时你亦拼死护驾,如今这个局面,朕还真不知道应不应该怀疑你。”
此时,李继和终于反应了过来,恐怕古格王早已死去,此人不过就是柴宗训用以引蛇出洞的诱饵,谁料这局面竟被自己给搅乱了。
“陛下!臣无知,臣有罪!请陛下降罪!”
“算了,你也不过是受人之托。朕问你,蕲王妃是主动来找你的,还是听了什么不该听的?”
“这,臣就不得而知了……”
“罢了,既然这局是你破的,那便由你来补吧。”
随即,柴宗训就以李继和擅闯侦察军司地牢之罪,将其“撤职”,并禁足于监察院之中。
背后之人没料到李继和也会失手,当即便猜到柴宗训可能是有意将古格王的消息散播出去,引自己前来。
待蕲王妃李妍元听到李继和被禁足的消息,恐怕早晚都会暴露其妻子。
无奈之下,男子只好赶在事发当日,携妻儿立即离开汴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