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人小,禁不住饿,肚子都咕咕叫了几回了。
卢行溪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往日里长孙质也有下值迟的,但最多不会迟超过半个时辰,若真有要事回不来,也会使人回家说一声,今天这样的,还是头一遭。
卢行溪遣了人去情报司问,之前出门办事的郑管家才回来,听说女主人还未回来,便解释道:“今日夫人得了程府夫人帖子,只怕是赴约去了。”
啊?卢照雪扁了扁嘴,阿娘在外面好吃好喝的,都忘记闺女啦!
卢行溪只得道:“要不,先给你烤上一点?”
卢照雪呜呜两声,说不要,“我非要阿娘回来看到闺女饿的模样愧疚不已,我才不吃独食呢!”
卢行溪:……
他另辟蹊径地劝道:“刚刚你不也喝了很多饮子么?”什么葡萄饮,杏仁牛乳茶……
“不一样!”卢照雪道,“我们说好要等阿娘回来吃烤肉的,绝对不会先吃!阿娘和秋迟的娘说不定只是谈事,肯定没吃东西的!”
卢行溪拗不过她,只说:“那你吃点饼填填肚子。”那饼皮本是打算包裹了烤肉,一口一个香的。
卢照雪实在太饿,怕阿娘还没回来、自己还没享受到烤肉,就已经饿昏过去了。只得点头。
就在她吃第二块饼的时候,长孙质终于回来了。她还高兴呢:“你们爷俩准备烤肉?”
嗬!这俩人的表情吓她一跳。父女本就生的像,大眼睛一起把幽怨的目光投过来。
“阿质,你终于回来了。”
“阿娘,你终于回来了呜呜呜!”
“怎么了这是?”
卢照雪怪罪起来:“我和阿爹打算吃烤肉,只等你回来,结果你半天都没回来,我快饿死了呜呜呜呜。”
长孙质一拍脑袋:“哎,是我忘了让人说一声,傍晚约了程夫人在樊楼见面,哎,早知道说一声,咱们萤萤也不用饿到现在了。”
卢行溪目光幽幽:“放心,你闺女也不过是吃了三盏茶,两张饼罢了。”
长孙质:“……”她戳一戳萤萤的脸,“吃这么多,待会还吃得下烤肉么?”小姑娘小肚子哟,装不下那么多好吃的。
卢照雪一听烤肉就来劲,“吃得下吃得下!阿爹别胡说,我有两个胃,一个装零嘴儿,一个装正餐。葡萄饮那些只是我的零嘴啦~”
长孙质摸了摸她的头:“你也是孝顺,还等娘呢。下回不用等,饿了就吃。”只是对着卢行溪说的。
卢行溪笑道:“你这宝贝女儿疼你呢。只你不疼她。”
“你少造谣。”长孙质真是看透了郎君争女儿宠的本质了,使唤他干活:“快开始烤吧。我也吃点,给萤萤多烤点羊腿,另外再切点羊肉,做点羊肉汤暖暖胃,小孩子吃了晚上好睡觉。”
卢行溪自是答应。
随着烤肉香味散开,卢照雪简直心满意足,小脚脚一翘一翘的。她还使唤呢:“阿爹,我想要多一点,羊腿一丝丝弄下来,放我的小碗碗里。”
她有一套自己的碗筷,是长孙质送她的五岁生辰礼,做工精致可爱,还有一个食铁兽的花纹。卢照雪一见到那个圆圆滚滚、长着黑眼圈的食铁兽就喜爱上了,这套碗筷,从五岁用到现在,宝贝得很。
长孙质说是宝宝碗。
卢行溪当然要满足她,他愿意在这些事情上卖力,哄女儿开心有什么不可以的呢。
长孙质到底是已经在外面吃过一轮回来的了,不太饿,略吃了一只羊腿就饱了。好在卢照雪真如她自己说的那样,有两个胃,和她阿爹两个人,愣是解决了所有的羊肉。
她主要吃最嫩的羊腿,烤的滋滋香,撒上蜂蜜,甜丝丝、香喷喷,后面干脆不放碗里,直接拿手咬着吃。
她爹娘也不说她,横竖闺女在外也是注意礼节的,一家人面前有什么好客气的呢。
卢行溪是成年男子,更是能吃,几乎把女儿没吃完的也给包圆了。
吃饱喝足,一家人都躺在摇椅里消食。晚风轻轻地吹,长孙质轻哼道:“又是一个安静的晚上,一个人窝在摇椅里乘凉……”
应景。卢照雪纠正道:“阿娘,是三个人窝在摇椅里乘凉!”
“哈哈哈,萤萤说得对。”长孙质高兴道,终究还是站了起来,吩咐郑管家:“家里还有高丽参么,装些最好的,明日送到程府去。”
郑管家自去操办不提。长孙质又说:“萤萤,你梁姨母也给你带了礼物,你要不要看看?”
卢照雪吃饱了,还有点懵懵的,只点头。
卢行溪倒是问:“怎么出门一趟,就姐妹论交了呢。”这是看透她和程府夫人有交情了。不过他也是为妻子高兴的,妻子自幼没有什么朋友,如今有一个,也不算坏。
长孙质:“还不是托了萤萤的福。她人小,却懂事,还知道照料同窗。”
卢照雪是听明白了:“阿娘,这么说,梁姨是秋迟的阿娘么?”
“对,秋迟回家与她说了你常照顾她,她阿娘也高兴,特意来谢我呢。”长孙质是不瞒着小孩的,她做得好,自然要鼓励表彰。
“嘿嘿,不用客气哒,我也没做什么。”卢照雪也高兴起来,“秋迟与我成了好友,秋迟阿娘与我阿娘也成了好友,真的好奇妙呀!”
长孙质给她看梁之语送她的皮子:“这些皮子是用了心的,过段时间给你做了袄子,冬天穿了也舒坦。”
卢照雪却另有一份心:“阿娘,能不能给我和秋迟做姐妹裳呢?”她和阿娘有过母女裳,和阿爹也有过父女裳,是不是也能有姐妹裳呢!
长孙质看了看道:“可以。到时候你们一个款,做两种花色就是了。”
还是萤萤会做人,到时候回送秋迟一件袄子,也是姐妹情分,又体贴又体面的。
卢照雪高兴地“嗷”了一声!
卢行溪知道女儿肯定是喜欢这个同窗的,也道:“没想到竟这么有缘分,萤萤和程家女儿两个,连名字都暗合。”
“可不是。”长孙质也笑了,“如今两个娘亲玩得来,两个女儿也玩得来,离通家之好,也只是差点什么了。”
差点什么呢。她揶揄地看向卢行溪。
卢照雪超大声:“是阿爹!阿爹和秋迟的阿爹还不是朋友!”
卢行溪:“……”
他才不要和程信那个东西做朋友呢。可以合作,可以做同僚,却不可做朋友。道不同不相为谋,程信风流,他专一,才不要近墨者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