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热气球炭火炉的火光照映下,楚臣泼墨般的眸子,哪怕是在十几米的高空,也十分显眼。
楚臣轻笑,“想必您就是应将军?”
应锦李咬紧牙根,“你就是楚臣?胆子倒不小,怀弟那老儿让你来你就来了!未曾想是留的这个后手?”
他毫不犹豫拿出一个漆黑的匣子,里面装着蛊毒迷障,“我只要将这匣子展开,你们所有人都得死!”
只见匣子一开,成千上万的毒虫,从里面爬了出来,甚至有些能飞入高空之中。
应锦李翘起嘴角,不忘出言羞辱,“你们会飞天又如何?难不成能躲过我飞天毒虫的攻击?”
眼看着那些毒虫迎着火光朝着热气球的方向而来,楚臣挥挥手,“升!”
话音落,一百热气球朝着空中慢慢升去,竟然飞到了毒虫都攻击不到的地方。
这一幕,看得应山倭寇瞠目结舌,他们研究多年的毒虫,在楚臣这个球状大杀器面前,完全不是对手!
此刻,就连一向孤傲的应锦李,心里都忍不住打鼓。
楚臣微微一笑,看着底下,火光都缩成了一堆密密麻麻的小点的应山军,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点着热气球的栏杆。
“这个应锦李,这一次,反倒不是输给了我们,是输给了他自己!”
他挥挥手,无数箭矢如同倾泻的河,朝着底下射去,一时间,整个应山军马都大乱四散而逃。
任凭应锦李再怎么呼唤,也无法征集军队。
可才整整一万箭下,四千人又算得了什么?
“唰唰哗哗!”
山下传来一声声闷哼,在乱箭下,已经有三千人倒地,剩下一千人也受伤。
此刻,应锦李已孤立无援。
曾经傲然应山,整整百年的倭寇,一时间已成为血海。
应锦李早已没了先前的气焰,没了军马,他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就连他的副将,都在这一场战役中,被射中了心肺,不甘倒地。
他恐惧的看着楚臣,才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应山军败!
头顶号令千军的男人,到底,是怎样的存在?
他如今恐惧后悔,已经毫无作用。
他想逃,可楚臣已经取箭弯弓,箭头指着他头颅的方向。
“咻!”
破空一声,长箭直直的穿过他的脖颈,应锦李饮痛而死,倒地。
至此,所有应山倭寇阵亡。
这场仗打的如此迅猛且酣畅淋漓,甚至安插在附近的六百军都没派上用场,可见,楚臣所改良的热气球的威力。
他们瞠目结舌。
六百军围在朱三斤身侧道。
“主公此物真是个打仗的大杀器!”
“应山倭寇在此盘踞了几百年的时间,比咱的山海军的时间还要长!上一次,主公来打广沙汀,看来还是留了后手呀!”
“我们竟然被招安了,没有像应山一样惨死……我们真是命好。”
跟着打了一仗,他们才懂,曾经跟威虎营斗战的他们,是多么的可笑。
漫天的血腥气弥漫而开,朱三斤捂着鼻子钻进毒障,砍下了应锦李的头颅。
随后,他带领着六百军马,跟随着天上的热气球军,一路前往军营的方向。
热气球缓缓落地,楚臣翻身而下,朱三斤便很快将乱臣贼子的头颅呈上来。
威虎拿出应锦李的画像,前后核对一番,“主公,没错,此人正是应锦李。”
楚臣微微点头,让他用麻袋将头颅包起来,随后便亲自挂到了自己的汗血宝马上,他翻身上马,拎着马鞭。
“威虎!”
威虎拱起手,“末将在。”
楚臣坐在马上,“你领着兄弟们回城,吾去一趟京城!”
说罢,他双腿一夹马背,长鞭一甩,宝马变咻的一声窜了出去。
这一趟,他就不信,还拿不到个爵位!
只要有了爵位,他便能采军买马,正儿八经的练一对亲兵!
说罢,他便甩鞭,前往京城的方向。
威虎看到这一幕,瞪直了双眼,这才反应过来,他们家主公要自己一人只身前往京城!
可既然是他主公,他便也拦不住,只能乖乖领着威虎军回天阳城。
几日奔波,楚臣便来到了京城之外,刚来到城门口,他便掏出那一卷信件,上面明晃晃的长条印记,谁看到都不敢阻拦。
就这样,他一路无阻的来到议事殿。
皇宫很是气派,但楚臣志不在此,蓝星坐镇北境时,他什么场面没见过,这些红墙砖瓦全然不在他眼光之中。
他踏入议事殿,此刻怀帝已等候多时。
身为一国之主,他的消息十分灵通,楚臣刚进入皇城之内,他就得到了消息。
只是不知,这一趟,这小子来干什么?
旁边的老太监夹着嗓子,凑到他旁边低声耳语,“陛下,才过去几日,这个楚臣就来了,恐怕是还没去应山打仗,抗旨不遵呢!”
听此话,怀帝心里蹭起来一股火,眼看着楚臣愈来愈近,他威严道,“楚臣,你不去应山打仗,跑来京城做甚!”
楚臣只是笑了笑,拍拍手,“陛下,如今,臣要进献一个宝物。”
话音落,旁边的小太监便满头冷汗的呈上来一个物品,只见一个圆滚滚的东西放在红台上,被红布盖着。
怀帝心中愠怒,猛地一拍龙椅,“进献?朕要你去杀死应锦李,你来献什么宝贝?”
老太监也狐假虎威,拿腔论调,“就是,陛下围剿倭寇之心,可不是一个小宝贝就能打动的!我劝你速速前往应山!”
楚臣笑了笑,这是一把掀开了红布,里面正是一颗圆滚滚的头。
老太监哎呦一声,尖着嗓子大叫,“你竟然敢在议事殿拿出这等晦气之物!你这至陛下于何地!”
他还想叫骂。
可没成想,怀帝竟然欣喜的瞪直了眼睛,“这是!应锦李?”
那几张会危害他帝王之位的面容,他早已熟记于心,哪怕他从未见过应锦李,和那张画像早已看了千百遍!
如今,他已经死了。
他心中的心结,砰的一下就打开了。
他双手微举,顶着那颗脑袋,颤颤巍巍的走下龙椅,对楚臣的态度都和方才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