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臣眼光冷冷的扫过三人,曾经从未释放出的威严,压制在了三人的身上,整座议事堂内的温度瞬间下降了许多。
“今日吾只是要覆灭一个周月国,明日若是覆灭天龙淮家,你们,莫不成要拦着?”
他掷地有声,宛若一股股大锤的力道砸在地上,惹得三个人心底骇然,吓得连忙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这一刻,议事堂内,四人身上,早就没了什么尊卑权势,更无什么天龙淮家,有的,就只是四人中,唯一打着背手站着的那一位。
即使楚臣身着便服,并未身穿甲胄军衣,但!这一刻,他,就是他们的王!
崔必安脑袋都要埋到地底,“当然不是!”
这一刻,他都不敢以大哥自称,心里都忍不住腹诽,威虎这个粗老冒为何问了这么敏感的问题!
谁知威虎的脸色瞬间明朗起来,他跟在楚臣身后最久,胆儿最大,他抬起头,二话不说就磕了三个脑袋。
“主公!威虎军所有军马,永远对您忠心耿耿,即使您要反!咱们也跟着您覆灭了这天龙淮家!”
此话瞬间让崔必安觉得,自己脑袋不保。
可朱三斤也是猛汉一个,亦跟着磕了三个响头。
“若那怀帝真危害到主公,除去就是了,也算是了却了章将军的心愿。”
崔必安瞋目结舌,抖着袖子抬起头,“这这这!你们这!”
可等他抬起头,和楚臣那双宛若深潭的眼眸对视后,瞬间心里便慌乱起来,到嘴边的话都烟消云散了。
他咬着牙,想起楚臣曾日帮自己种种,咬紧牙根心一横!
“这!我,我也是!楚小子,将心比心,你帮了我不少!你要是反了......”
他沉吟片刻,下了好大的决心。
“我也跟着反!就是希望你帮我提前安置好家中老母。”
这是崔必安如今唯一心中所求了。
楚臣点头,满意的将这三人扶起,“吾迟早会到功高盖主的那一日,所以,你们要随时有反心,不然,怀帝疑心甚重,恐怕不会留下你们的性命!”
天龙淮家的性情他并非不了解,短短接触几次,这怀帝答应立功的嘉善,如同指尖漏下来的细沙,根本不够看。
可见他有多惧怕功高盖主的将军。
恐怕,“反”这一字,是迟早的事!
他不可能不练兵,这一点,就必定和怀帝的利益相冲突。
一山不容二虎,若在现代必定容得下他,但在古代王朝之下,根本不可能。
这番话不免引人深思。
三人面色愁容,哪怕是身在边境,但龙椅上那位的脾性,他们还是知道几分的。
日后所指,确实只有反这一条路。
但如今,三人,早就打字心底的认定楚臣为王!
楚臣一把取下插在地图上的匕首,眸中透出冷冷森寒的光,“你们是否还跟随我前去北境,打下这边境的一仗,彻底灭了周月国!”
他可不单单是为了帮民众,更是为了帮自己!
周月国那么多百姓沦为俘虏,怀帝不才,既然守不住这江山,必然,百姓们心有民愤。
这一遭去北境若是能打下胜仗,打下几座城池,他的爵位能突飞猛进,那些被作为奴隶的百姓,必然也会纷纷加入威虎军的战列。
那么庞大的人群,他就不信,选不出武将精锐。
威虎和朱三斤连忙低下头,单手握拳垂于地上,“威虎军听候主公差遣!”
如此,楚臣大手一挥,便拿着文房四宝,在属性上挥笔写下龙飞凤舞的字,随后递给了崔必安。
崔必安一看信件内容,咬着牙点了头,随后,便让驿站快马加鞭的送去了京城。
随后,他便让威虎,准备行军所用的之物。
几日后,京城皇城内,怀帝看着呈上来的信件,只是要紧不慢的拆开火漆封,将你头的信件扯出来。
可等他看清上面的内容,瞬时瞪大了双眼!
“什么?楚臣要去北境?”
他瞠目结舌,差点没被顺上来的一口气给呛死。
先前他从未让楚臣前往北境,便是因战况特殊,怕他在那边聚集军队,功高盖主,他心里揣测不安,掌心都沁出汗液来。
“朕千算万算,想方设法,居然还是没有拦着楚臣要去北境?”
他连忙摇头,在御书房左右踱步,气的把桌面上的琉璃盏都给摔碎了。
“此事不成!这个苏友仕真是个天杀的废物!竟然连自己的女婿都搞不定,不是让他去把楚臣请到京城来吗?”
他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挥挥手就让人找来王序桉。
王序桉拱手一礼,“陛下,您找我?”
怀帝怒极,只是挥挥手,让太监将信件递给他。
王序桉一看信上内容,心底骇然,但眼底又闪过一丝得意,打蛇打七寸,看来苏友仕的七寸就是他这个女婿呀!
他拱手一礼,“陛下,楚臣断不可去北境,若是他去了北境控制战况,千万军马恐怕都要被他收入麾下。”
要知道,天龙国大多数的兵马,都镇守在北境。
这就是怀帝夜不能寐的原因。
怀帝急得跺脚,“你说的这个理,朕难不成还会不懂?”
他急忙挥手,恨不得此刻王序桉头上能长两个脑袋。
“快想办法呀!”
王序桉眼珠子骨碌碌的一转,随后脑中灵光乍现,“陛下,给楚臣安一个叛国之罪,将他收监,惩治一番再放出来,岂不轻易?”
“这样,更能折损他的羽翼,威虎军军心一乱,看他竟然是个叛国通敌之人,他们又怎会忠心于他?”
随后他又清了清嗓子,“何况,只要楚臣活着,便能威慑他国,他们就不敢随意进犯!日后再让他戴工赎罪,沉安昭雪,恐怕这楚臣,还会对您更加忠心!”
听完此话,怀帝脸色瞬间就明朗了。
他猛地一拍大腿,“爱卿这话说的是!有理呀!”
如若他雪中送炭,能收取楚臣的忠心……
“这一剂猛药下去,日后这个楚臣,便能成为朕十分锐利的利器,从此以后,朕那指哪他就打哪,说东他便不往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