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上挂着意淫的笑,对一个君主而言,能让一介战功赫赫的将军,为他生,为他死,死心塌地,是极大的诱惑!
怀帝抖着十分有垂感,做工精良的龙袖,眼前恍惚出现楚臣,跪地俯首称臣的模样,“好好好!有赏,若楚臣能够忠心耿耿,才是我国之根本!”
瞬时,他的脑中闪过一个人选,在宣纸上写下了一个名字:淮齐天。
他将这张宣纸递给了王序桉,“爱卿不必我多说,知道这件事怎么办了吧?”
一看上头的名字,王序桉眼睛一亮,随后便拿着此书去天牢取人。
在天阳出城的路上,楚臣领着威虎军浩浩荡荡的进发,此刻,他们还不知晓怀帝的阴谋。
走在满是灌木虫草的路上,楚臣眉头一凝,这一路他走的十分警惕。
侧头看向身后的威虎,叮嘱道,“怀帝疑心很重,这一路,让兄弟们注意一些。”
威虎急忙点头,将此话记在了心里。
正在此时,一辆马车硬生生拦在了楚臣面前。
楚臣眯了眯眸子,这辆马车,不正是苏友仕的么?
他胯下的马儿不耐的打了个响鼻,楚臣皱起眉头,“苏友仕,你又有何事?”
听闻这话,看着面前气势浩然的千军,车夫手有些抖的掀开马车的帷幕,随后,里头的苏友仕神气的走了出来。
“楚臣,你看看此人是谁!”
此刻,一位衣着华贵的妇人缓缓从马车上走下来,她下巴上点着一颗朱砂痣,眉眼间流露出微微冷意。
威虎有些震惊的看着女人的脸,因为那张脸,同他们家主公,竟然有七八分相像。
“主公...这位是?”
楚臣眉头皱紧,在尘封的记忆中搜寻许久,才记起了面前女人,竟就是将原主母亲弃之不顾的那个母族姑姑。
曾经楚家贪官银一事,在边境闹得沸沸扬扬,楚母曾找过娘家帮助,可她的娘家根本不愿意伸出援手。
面前的人,正是眼睁睁看着原主母亲死的人。
不论男女,薄义之辈他都厌恶。
他将目光放在女人旁侧的苏有仕身上,后者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似乎是在赌,楚臣一定会乖乖低头。
他如骄傲的公孔雀一般迎上楚臣的楚臣的视线。
“楚臣,你姑姑在此,还不快快问好?”
赵雪燕用鹅毛羽扇放在嘴边,眼神羞涩的望着楚臣,她目光落在他身上漆黑的甲胄,和刀削一般的下颚上,“楚臣,几十年未见,没想到你已长成了这么高壮的小子,我真替姐姐感到欣慰。”
她娇羞的眨巴眨巴着眼睛,此女人虽风韵犹存,但她这姑姑的身份,却令楚臣打字心底的作呕。
就连威虎和朱三斤的脸上都浮现出嫌恶,这哪里是姑姑,分明是勾栏听曲的老鸨。
她一步步朝着楚臣的方向靠近,妄图想要用手抚摸汗血黑马健硕的肌肉,一双眼睛多情的望着高高坐在马上的楚臣。
楚臣胯下的马儿不满的打了个响鼻,马蹄躁动不安,楚臣冷冷的俯瞰胭脂俗粉,一提缰绳,瞬间,他坐下的马儿便躁动的抬起马蹄。
一声马嘶吼。
仅仅一脚,就踹到了赵雪燕的胸口。
她狼狈大叫一声,方才伪装的模样瞬间被击碎,如今,她才终于露出年纪相仿女人的恐惧。
“啊!”
她大叫一声,一个养在深闺的女人怎能经得住马蹄一脚?
瞬息间,赵雪燕的身体便倒飞出去,昏死在地。
苏有仕忙将赵雪燕给搂在怀里,带上了马车,脸上露出慌张愤怒的神情,“楚臣!这可是你姑姑,你属实是大逆不道!”
他心里打杵,人是他带出来的,事是当着他的面出的!
这可如何是好。
楚臣勾起嘴角冷笑一声,“苏有仕,你以为所谓的亲情能拴住我?”
可笑!
他纵横沙场多年,心中虽有儿女情长,但也深知何为值得。
沙场过命的交情数不胜数,一个薄若脆纸的亲情,于他而言,又算得了什么?
管她姑姑还是爷爷,今日,他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他一双眸子冷盯着苏有仕,看得后者心底胆寒。
对一个文官而言,一个人连亲情都不看,还惧怕什么?
楚臣垂眸怜悯的看着他,从威虎手中接过一张银票,丢到他面前,“今日,赵夫人是被马惊受伤,这是赔偿的银票,速去带她看望良医吧。”
他微微俯下身,死死地盯着苏有仕,“还有,我已上书京城,决定领兵前往北境周月战区,你还是速速回京城复命吧。”
苏有仕惊恐的瞪大双眸,“什么!?你要前往北境?”
知晓点门道的,都明白,楚臣前往北境意味着什么。
凭怀帝的性子,岂不是要辗转反侧夜不能寐啊。
他只感觉头顶蹭蹭冒冷意,他此时回去,恐怕不是被耻笑的事,头顶的乌纱帽能不能保住都是另一回事。
他吞咽口水,伴君如伴虎,伴楚臣更若伴虎啊!
楚臣抬起身体,凭空甩开马鞭,吓得苏有仕急忙躲避。
“北境,吾必去不可!你速速回京城复命,若你胆敢骚扰玲珑,便候着吾让你苏家不得安宁!”
话音落,他拧着缰绳,一甩马鞭,便俯身冲出去。
所有威虎军都尾随在他身后,此刻任凭苏有仕想说什么,也是无济于事,他只能赶紧躲避在一旁,免得被庞大的威虎军撞到。
等过了一炷香,威虎军才消失在他的视线中,这时他才松开强撑着的那口气,缓缓滑落在地。
车夫看到赶紧上前搀扶。
“大人,咱们送赵夫人回去后,便回京城?”
一听此话苏有仕心里就火大得很,他一掀衣袖,怒目圆瞪,“蠢货!怎能让楚臣真得去边境?”
他一巴掌甩到马夫的脸上,冷冷的看着他。
楚臣这边,一路颠簸,终于抵达了北境之边。
他看着边境繁乱的人流,心里不禁平白生了一丝感叹。
只见无数百姓流离失所,拖家带口,满脸都是沧桑,哪怕是一个小娃娃,都饿的如皮包骨一般面黄肌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