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从风陵渡渡过黄河去了并州,让曹操功亏一篑,也致使夏侯惇身受重伤。
曹操汲取了教训,也认识到了风陵渡的重要性,于是在渡口的桃林寨,依山傍水,修筑了一座雄关,命名为潼关。
此关山河表里,非常险要,函谷关废弃之后,成为雍凉通往东部的咽喉。
东潼关、南武关、西散关、北萧关,四关的中间便是八百里秦川,称为关中。
而散关的东北,有一座城,虽然规模不大,但名气非常大,他就是陈仓。
秦岭和渭水环绕,也是表里山河,乃兵家必争之地。
因为有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的典故,此地的战略位置更加重要。
此时马腾的一万多残兵,就退守在这里。
而散关则是韩遂麾下大将阎行镇守。
最近马腾的心情非常差,本想借着曹操、吕布、李傕的大战浑水摸鱼,假如能够夺得长安,那便能够成为当今天下一大诸侯。
即使不行,也能够坐稳雍州。
可是没想到,却被曹操算计了一下,损兵折将。
如今,于禁率领三万兵马驻扎在郿城,其目标就是陈仓。
之所以现在还没有出兵,一是因为到了年底,天气寒冷,二是自己在雍州经营多年,还有后顾之忧,等到彻底稳定了雍城、郿城、扶风、冯翊等,肯定会大举攻打陈仓。
自己该怎么办?
以陈仓城之险要,坚守没有问题,但出路在哪里?
散关阎行虽然只有五千兵马,可自己根本就攻不破,无法退到陇南。
如果前往陇西,韩遂在天水和街亭都驻扎了兵马,自己也去不了。
跟韩遂打交道这么多年,马腾太了解了,这家伙狡诈如狐,且能屈能伸,人称黄河九曲。
曾和自己结为兄弟,但不久前却反目,自己的家眷也被其杀了,可以说是仇深似海。
但是在自己兵败退往陈仓的时候,他却命令阎行后撤,给了自己一块立足之地。
“伯父,韩遂派成公英前来,要见伯父!”就在马腾感到非常头疼的时候,马岱来到书房禀报。
“成公英,他来干什么?”
马岱张了张嘴,分明想说什么,但忍住了。
“伯詹以为,他是来劝降的吗?”马腾问道。
对侄儿马岱,马腾还是比较欣赏的,虽然没有马超的武勇,但绝对比马休马铁要强,是良将之才。
他之所以此时还有野心,就是因为儿子马超勇不可挡,且有一定的谋略,让他觉得后继有人,而且庞德和马岱都是良将之才。
“侄儿以为,不是劝降,而是结盟!”马岱说道。
“结盟?”马腾想了想,脸上露出了苦笑。
现在的结盟,和劝降又有多大区别?
自己就这么点兵马了,结盟之后的地位,如何与韩遂比。
“你带成公英来县令府大厅!”
“诺!”
马岱出去之后,马腾又传令马超和庞德,及一百名护卫,也来县令府大厅,虽然自己现在很落魄,但也要让成公英看到自己的气势。
当马岱带着成公英来到县令府大厅时,只见马腾坐在正位上,马超和庞德分列左右两边,而一百名护卫一左一右,一直从县令府大厅站到了外面,一个个威风凛凛,杀气腾腾。
看到马超和庞德,成公英内心也赞叹不已,他们西凉也不缺良将啊!
只是如今都四分五裂,若是能拧成一股,何惧曹操!
赞叹归赞叹,但对于马腾摆出的下马威,成公英是一点儿都不在意,面不改色的来到大厅中间,拱手向马腾行了一礼。
“征西将军麾下,军师成公英见过马将军!”
韩遂曾被封为征西将军,而马腾被封为镇西将军,虽然当时陛下被李傕控制,但这封号毕竟出自天子,别人承认不承认他们不管,他们当然要承认了。
当然,现在陛下封韩遂的凉州刺史,明显包藏祸心,成公英自然不提。
“不知成公军师来本将军处所为何事?”马腾看了看成公英,问道。
“给将军指条明路!”成公英缓缓说道。
“韩遂背信弃义,乃无耻小人,与我马家不共戴天,成公英,今日你若说不出个理由,我便将你的人头砍下,送给韩遂!”马超早已怒不可遏。
父亲马腾与韩遂曾结拜为兄弟,但是韩遂却杀了马家那么多人,他恨不得将韩遂碎尸万段。
“我手无缚鸡之力,少将军勇冠三军,要杀我,当然易如反掌,可之后呢?”成公英依旧面不改色,“要不了多久,于禁的大军便会兵临城下,少将军挡得住吗?就算挡得住,我家主公若是趁机令阎行将军出散关,亲率大军出天水,那结果会如何呢?”
“这……”马超有些无言以对。
他虽然很自信,但打仗靠的是实力啊!
“韩文约若是真如此,本将军大不了归顺朝廷,到那时,照样少不了高官厚禄,荣华富贵!”马腾看到马超吃瘪,说道。
“哈哈哈哈!”成公英一阵大笑。
“你为何发笑?”马腾有些不解。
“马将军是想步吕布的后尘吗?”成公英反问道,“颍川的朝廷,早已被曹操控制,曹操名为汉相,实为汉贼,想要效仿董卓,挟天子以令诸侯,马将军以为,曹操容得下你吗?”
马腾陷入了深思。
曹操为什么要除去吕布,因为吕布是万人敌,而且他先后在丁原和董卓麾下,最后又杀了丁原和董卓,可以说是反复无常,最无信义。
而他呢?
儿子马超之勇,堪比吕布,这些年,为了成就霸业,曾随羌人造反,加入北宫伯玉的叛军,与边章、韩遂结盟,依附王国,斩杀过西凉许多朝廷命官,依附董卓又反董卓,依附李傕、郭汜又反李傕、郭汜……
想到这里,马腾眉头紧锁。
“马将军,如今天下已经三足鼎立,南方陶应,坐拥徐、扬、荆三州,已然成为霸主,中原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北方袁绍,四世三公之后,人才皆归附帐下,战将如云,谋士如雨,而我西凉,唯有齐心协力,拧成一股绳,方能与之抗衡!”
“成公军师,韩文约之意为……”
“结盟!”
果然如此!
马腾心中暗暗点头。
“西凉各地太守程银、马玩、张横、杨秋、梁兴、侯选、李堪、成宜等皆推举我家主公为盟主,现有兵马十几万,粮草充足,战将无数,内平西羌,外守关隘,完全可与陶应、曹操、袁绍抗衡!”成公英又看了看马腾,“将军与我家主公之过节,乃是私事,如今之结盟,却为大义,切不可因私而废大义!”
“成公军师,暂且歇息,此事重大,我与属下商议方可决定!”马腾的语气已经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