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哧一声,待他一个疏失,吴响欺身近来,挺刀猛扎,将他从前胸到后背捅个对穿。
同时喝骂道:“贼厮汉,今日就是你的穷途末路,去死吧!”
任梁被杀,留守抵御的陶家坞堡庄客护院们更是军心涣散,斗志全失,溃不成军。
很快坞堡大门和偏门被打开,迎接在外猛攻坞堡的甯黑和汲桑统率的三千贼匪大军蜂拥入城,开始全面攻取接手坞堡。
贼匪大军攻进坞堡,那些护院家丁和青壮知道大势已去,在陶姓族人的率领下,纷纷冲出了坞堡,想要逃命而出。
但是已经迟了,被困在坞堡中时还能团结拼命,但一旦冲出大门后就人心涣散了。
他们都知道这次陶家彻底完了,谁还愿意跟着你这没前途的家主拼命,都只顾着自己跑路。
一窝蜂的逃跑,逃着逃着就溃散了,都只想着自己活命。
山贼反倒成了正规军容,却是逃亡的陶家坞之众都成了一盘散沙。
有些老弱妇孺跑不快,已然渐渐被山贼追上。
出来追击的是冀保,率领着三、四百精锐匪寇大军穷追猛打。
他手起刀落,便砍翻一人在地,呵斥道:“都滚开,莫要挡道,老子只追杀姓陶的同族人,其余皆可赦免!”
有聪明的妇人,抱着孩子跳进麦地里避让,给山贼们让开一条路。
越来越多人学着做,不再只是进山,而是逃向四面八方。
冀保也不追击他们,径直往前冲,在熟悉陶家情况的向导指引下,他的目标只锁定那些陶姓族人。
姓陶的一大家族统统都要清算血洗,当初横行乡里,有多霸道嚣张,如今就有多凄惨。
冀保一边清洗陶家人,一边重新聚拢逃跑出来的这些人。
因为这陶家霸占的广大田产仍旧还需要人耕种,而且境内人口也需要重新恢复,进行大生产回血兴旺。
这些劳动力人口,每一个都是极为宝贵的财富,都要被好好利用。
也不知过了多久,坞堡里传来几声鸡鸣。
石勒终于也带队回返了,那些还想逃跑的人们,被他回军堵个正着,都暂时捉拿聚拢起来。
刚好与冀保双方不期而遇,汇合在一起,便带领着人马返往陶家坞堡。
……
不日,林朝和吴响率领二百多特勤队员,从陶家坞堡狼狈“逃”回县城,尤其林朝身负重伤,更增添了其演戏的真实性和说服力。
他们径奔县衙向石寒汇报,甯黑、石勒和汲桑率领贼匪大军攻占下陶家坞堡,并清算陶氏一脉家族的战果情况。
“好,实在太好了,陶家这颗大毒瘤如今终于被连根拔除了,以后我们接手整个陶家的产业正好专门用于囤兵养兵练兵,”石寒用力一拳捶击在面前的案几上,振奋地说道。
林朝赶紧补充道:“公子,还有个不好的消息要汇报给你,那陶家二子,掌我们县里户曹吏员的陶善逃脱了,只怕遗祸非小!”
“他……还真是个麻烦,肯定劫后余生要暗中跑向郡国、州刺史部里,甚至邺镇都督那里去鸣冤,状告我们勾结匪寇,灭绝了他家,到时候我要接受调查,只怕原定的大力建设、扩充、发展军队的计划都要搁浅了。”
“唉,都是我们疏忽,让公子你忧虑!”林朝自责道。
他牵动了受箭创的伤口,咳咳咳地咳了起来,脸色苍白。
“林朝,你伤势不碍事吧?”石寒望向林朝,见他属实伤得不轻,不禁关心起来。
“暂时住在我县衙这边罢,让卫军医官亲自替你日常疗治,那些女医护悉心照料你,直到彻底痊愈为止。”
“公子,我真是心里受之有愧!”林朝深受感动,很激动道。
“你什么都不要多想,只管安心养伤要紧。陶家逃脱了陶善,怎可怨你,本来其势就大,形势又复杂,他们主场,熟悉那片地势情况,你们客场,人生地不熟,这一两相对比,你们也实在太不容易了,难免总会有几个漏网之鱼,这完全在我的预料之中,也在情理之中。”
“好,我完全听从公子你的安排,要尽量好起来,不成为大家的累赘才好。”
石寒望向了吴响,开口道:“吴响,这次你助甯黑他们攻取坞堡有功,还希望你再接再励,眼下还有一个很重大的任务要交付给你们整个特勤队。”
“公子尽管吩咐,末将定不辱使命!”吴响回答得斩钉截铁,神情极其坚毅。
“嗯,我要你暗中率领特勤队去县里县外,以及通往郡国和邺镇的道路上截阻搜捕那陶善,一定要将他给我暗中神不知鬼不觉地处理掉。”
石寒相当狠辣,给吴响发布任务道:“一不做二不休,斩草除根,还有现在在县衙中任吏员的陶良,也顺带由你们一并神鬼不觉地暗杀解决掉。”
“是,公子!”吴响目光一凝,向石寒拱手抱拳顿首,非常果决。
石寒一时又召来石方,叫他立即通知所有官员和吏员,立即要在县衙大堂中升堂一起议事。
很快所有人员迅速召集起来,又一起重新议事。
石寒指着身边身受重伤,脸色惨白的林朝,以及一身都是风干血渍的吴响,当众大声宣布道:“今天,本县有一个十分不幸的消息要通告你们,我这两个亲信心腹率众随陶善陶户曹前往陶家坞堡,为助陶家抵御贼匪,如今皆身受重创狼狈败逃而回……“
陶良正站立在众吏员之列,闻听到石寒这个石破天惊的消息,心里猛地咯噔一下,一股极其不好的预感从心底油然冒了出来。
因为林朝和吴响两人的这番情形正是最好的证明,事实胜于雄辩,已经说明了一切。
但他情急之下,还是情不自禁地脱口而出问道:“那敢问石县令,现下我陶家情况如何了?”
“陶三郎,十分不幸,还望你节哀,甯黑那伙贼军业已攻破乐平铺镇你陶家坞堡,将陶氏一大家族尽皆屠戮血洗殆尽,并且他们直接占据了陶家坞堡,大摇大摆地鸠占鹊巢,充王作霸,我们却只能干瞪眼看着,无能为力,任其为非作歹……”
“啊,好贼子,竟然胆敢灭吾家……”陶良猛的双膝跪地,一声悲愤的嚎啕哭叫,有如受伤的野兽。
“陶三郎,莫要再哭了,事已至此,节哀顺变吧!”石寒假心假意地好言安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