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凝香阁姑娘都在用的上好胭脂,价格公道,童叟无欺!今日最后一批,卖完即止喽!”
“来瞧一瞧看一看,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上等草原马,肌肥矫健,耐力极佳,乃是居家旅行,把妹装逼的必备良驹!”
“卖药,卖药。品质上好的虎骨壮阳药,一碗下去,保你重振雄风,再也不怕隔壁老王喽!”
“……”
进了东市。
杂乱的喝卖声,便一一冲进李宽的耳膜,
路上行人仓促,男女老幼皆有。
店铺、小摊、贩夫走卒,每人的脸上都呈现着笑容,一副热热闹闹的盛世场景。
每每来此,李宽也会不自觉的由心发笑。
仿佛回到了后世的安宁世界一样。
“大娘,您这糖人怎么卖的?什么!三文钱一只?!太贵了吧,五文钱两个怎么样?”
“哎呀,大爷,做生意您也不能这么黑吧,一只面具就要我十文钱,便宜点呗!”
“嘿,小伙子,咱这可是祖传的老手艺,怎么能叫黑呢。这样吧,我看你颇有眼缘,你若真心要,算你八文。”
“……”
就这么,李宽像是放飞了自我一样,疯狂的在路边小摊,街边店铺内扫荡一个个物品,享受在讨价还价的乐趣中。
很快,他的腰间胸前背部便缠满了一个个被他扫荡来的小玩意。
有小孩玩的拨浪鼓,也有香囊之类的挂饰。
手上更是糖葫芦、羊肉串、糖人攥了一把。
“砰——咚——”
“哎呦!”
不经意间,李宽走着走着,胸前突兀传来一道力量,随着一声轻喝响起。
李宽低头看去,他只觉得被人轻轻推了一下,却不料,对方已然坐倒在地摔了一个屁股墩。
“什么鬼东西?”
李宽嘟囔着低头打量着这人,见他额前顶着一副眉间点有一抹朱砂的仙女面具。
一手撑地,一手则在额头上轻轻揉着。
“好痛啊...撞到什么了呀,这么痛...”
听到对方的嘟囔声,李宽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前,挂着的一个铜锣。
他也不知道自己买这玩意干啥,就是觉得新鲜,顺手就给买下来了。
嗯,当个护心镜也不错,还能发声音警示。
这般想着,李宽朝地上那人看了过去,嘴角勾起三分不屑,呵斥道:“喂,小子,这么大人了都不知道看路吗!这次撞到我就算了,要是撞到猫猫狗狗,老人小孩的怎么办!”
虽说是他旋的入迷,没看路把人家撞了,但他李宽身为长安四害之首,怎么可能会服软!
就算是他错了,他也要站在道德制高点指指点点。
反正,只要他没有道德,别人就没法道德绑架他。
地上那人闻声也是愣了一下,小脸露着迷茫。
她就站是站在那一动没动,怎么就成了走路不长眼了??
这什么人啊,这般不讲理,天子脚下难道他就不知道王法了吗?!
“你...”
李丽质抬起小脑袋,刚想和对方争论,见到李宽的面容后,却是突兀一愣。
“诶?二...二哥?!”
“丽质?”
李宽也是愣了下,对方瓷娃娃一样的小脸映入眼帘,致使酝酿半天的嚣张表情怦然溃散,转变成一副温和的笑容。
“摔疼了吧?哎呀,你看我就说,都是我不好竟然没看到路,实在是思虑国事太过入迷。”
“嗯...你明白吧...”
李宽瞬间变了说法,懊恼的拍了拍脑门,将李丽质从地上拉了起来。
“明...明白的...”
李丽质有些无语的点了点脑袋,暗自感叹着。
果然,如果是二哥的话那就不奇怪了,他的脸皮一直很厚,从来不会觉得自己错了,就连父皇也时常为此头疼。
她的想法,李宽可不知道,见自己可爱的妹妹相信了自己的话,李宽满意的点了点头。
看来,他在自己妹妹眼里的形象,还是很光辉的嘛。
“不错不错。话说回来,你不在弘文馆上课,怎么跑出来了?”
“啊?我...我出来透透气...二哥你呢,你怎么跑出来了?”
“呃,哈哈。哥...哥当然是有公事要办!对,就是这样,哥还有正事就先走了,你早点回去。”
被李丽质怀疑的的小眼神盯着,李宽眼神乱飘,打着哈哈准备敷衍过去。
倒是李丽质,一听李宽是有公事,顿时大眼睛闪了几下,小脸惊喜的道:“二哥,二哥!我也想去,能带我一起去玩吗?”
“……”
李宽被李丽质拽着袖口,驻足不前,眼神无奈的瞥了她几眼。
老妹啊,你不觉得你这话有点扎心了吗...
李宽心中幽幽的道。
可对方那一副期盼的小眼神,他实在找不到借口拒绝啊。
想他李宽,身为长安四害之首,大唐楚王。
平日里就算是条土狗,他看着不爽也要踢上两脚解气,即便是面上李世民,也能气的他跳脚。
可,人非圣贤,孰能没有软肋...
妹妹这种生物,对李宽杀伤力极大,尤其是乖巧可爱又漂亮听话的妹妹。
哎...没办法...谁让小爷是一个模范哥哥呢...
李宽心中叹了口气,转身揉了揉李丽质的小脑袋,点了点头。
“成吧,谁让哥最疼你们了呢。”
“耶!二哥最好啦!”
李丽质开心极了,小脸上挂满了兴奋,脑海中不经意就想象起一些好玩的娱乐项目。
什么放纸鸢、踏青、吃烧烤、跷跷板、旋转木马,这些或是原本就有或是李宽发明出来的一些游戏。
可...她恰恰没想到...
半晌之后,凝香阁前...
“大爷~快来玩呀~”
“公子~快进来嘛~奴家老想念您了~”
“大爷~今晚咱们玩什么游戏呀~”
“……”
咳咳,以上纯属李丽质的想象。
此刻,凝香阁巨大的牌匾下,一身白袍英姿飒爽,手握一柄折扇的公子李宽。
与胸前挂着铜锣,头顶戴着面具,左腰提溜着拨浪鼓,右腰缠着小风车,后腰吊着腊肠的小厮李丽质,并肩站着。
抬头望着那三个大字。
小丫头愣了足足半晌,才僵硬的扭头看向身侧的李宽,嘴唇轻颤着道:
“二...二哥...这不是...不是勾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