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呸呸,瞎说什么。”
听到李丽质疑惑的声音,李宽当即轻啐了几口,手指点了点她的额头。
“什么勾栏,这是文人士子吟诗作对的风雅之地,是大唐盛世的缩影,小丫头家家的懂什么!”
李宽小脸认真的教导着李丽质。
在唐朝时期,青楼和勾栏可不是一个地方,勾栏干的那是真正的皮肉交易,青楼则更加风雅。
其内的女子虽也属风尘,却个个才艺双绝。
是文人士子喝酒吟诗,听曲寻乐的上等场所,远比勾栏要高档。
嗯...大概就相当于那啥和高级会所的差别吧。
李丽质小脸懵懂,呆萌的点了点脑袋。
“唔,二哥,可是父皇不是吩咐过,不让我们来这种地方吗?说这是迷恋风尘,有辱皇室作风的行为。”
“切,那老头子来的次数可不比哥少。”
李宽撇了撇嘴,他就不信李世民没偷偷来过,估计次数还挺多。
“行了,别瞎想那么多,哥带你进去见见世面。哦对,这事千万不要同母后讲!”
临了,李宽神色严肃的嘱咐着李丽质。
在后者点头应承后,才伸手替她拉下了额前顶着的面具,也给自己戴了一副。
不过,他的仅是镶了银边的半面面具,将嘴巴往上的位置遮住了。
做完这一切,李宽才摊开手中的山河扇,嘴角含笑,朝凝香阁内走了进去。
琴音袅袅,士子寻欢。
阁内并没有李丽质想象的那般混乱,开始她还以为里面全是一群登徒子,或是纨绔子弟搂着风尘女,张口就是污秽之言。
却不料,厅内士子多是三五成群,举酒攀谈、说笑,人人衣衫鲜亮,文质彬彬。
就连那些风尘女,也是打扮的十分得体,并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景象。
见此,心中的抵触感稍稍褪去了一丝。
李丽质就这般乖巧的跟在李宽身后,亮闪闪的大眼睛则是好奇的打量着四周。
“怎样,哥没骗你吧。”
见李丽质眉宇舒展,李宽偏头轻笑着道。
“嗯嗯,二哥,我还是第一次知道,长安竟然还有这种地方。”
闻声,李丽质点了点脑袋,露出一丝笑容。
古时的娱乐项目本就稀少,能见到个新鲜玩意,她的心情自然而然就好了起来。
见她一副心生欢喜的样子,李宽眼神闪了闪。
我的傻妹妹啊,你还是太年轻了...
恰在二人心思各异间,一道柔和的声响自二人前方响起。
“楚王殿下来了?天字号雅间都为您备着呢,您看是否还是老样子?”
闻声,李宽和李丽质一齐抬头望了过去。
只见一个穿着红装长裙,身材姣好,样貌三十左右的女子出现在二人眼前。
李丽质好奇的打量着这个风韵犹存的女子,常居于风尘却少有烟尘气息。
目中柔和的神色,如水一样温润想要将人包裹。
同样,李丽质打量对方的同时,杨妈妈也在打量着她。
目中灵光干净如一汪清泉,不沾风尘,不历事世。
莫非是哪家的小公子?
可这身打扮...
杨妈妈垂眉看了眼李丽质腰间挂着的一串腊肠,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殿下,敢问这位是?”
无奈,她只能疑惑的望向李宽,寻求结果。
却不料,后者仅是随意的摆了摆手,摸着下巴打量起一个方向。
“不必多问,今日本王随意转转,你且离去吧。”
李宽淡淡说道。
目光却是幽幽的,望向隔着栅栏的那两道身形高大,肤色黝黑,正在推杯换盏的粗犷人影。
“啧啧...看来今天是不用掏钱了。”
片刻,在杨妈妈古怪的目光中。
李宽咂了咂嘴,嘴角带笑的招呼着李丽质走向二楼。
……
凝香阁内,并没有那种完全封闭的雅间。
它们的雅间都是开放型的,三面被木质屏风阻拦着,一侧则是栅栏。
既能不受人打扰,又能观看到一楼的风景。
此刻,二楼。
程咬金和尉迟恭二人,正推杯换盏,大声说笑着。
“哎,我说老黑啊。你也是忒抠了,老夫都未要那菩萨蛮,你瞅你那副心疼的样子,不就是一百贯嘛,老夫回头让账房补给你便是。”
“呸!你个老混蛋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那可是一百贯钱,都能买一头良驹了!”
尉迟恭脸色漆黑的猛灌了一口酒。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本来就黑,旁人在神色上很难看透他的情绪。
他算是看出来了,什么菩萨蛮都是借口,程咬金这厮就是搁这等着他呢,进门就搬人家的百年佳酿。
一搬还就是两坛。
他们虽说是国公之尊,这些年李世民也赏赐了不少,但一百贯出手,还是让他肉疼了好一阵子。
平日里,还要出钱去供养随他们东正西讨,因各种缘故离开行伍的老兄弟。
他们这群武将本来就没多少钱。
这一百贯都是尉迟恭从牙缝里硬挤出来的。
好在他有自己的永业田,倒是不怕饿死。
而在对侧,程咬金大笑着狂饮了三杯,才猛然将酒盏砸在桌子上。
打眼望着脸色难看喝闷酒的尉迟恭,程咬金呲了呲牙,挑着眉神神秘秘的道:“行了老黑,老夫也不是喜欢吃白食的人,便拿一道秘闻同你交换如何?”
“秘闻?”尉迟恭愣了一下,皱眉放下酒盏,“什么他娘的千古奇闻,能值一百贯钱!”
“唉,你可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老夫告诉你,这事若办成了,可是一场天大的功劳。别说一百贯,便是千金都难以与之媲美!”
“切,有这么好的事你自个怎么不去争,我看你个老混蛋就是憋着什么坏屁呢。”
尉迟恭神色有些不屑。
他和程咬金认识多年,这老小子的性格他又不是不知道,滚刀肉一个,天生就是喜欢吃独食的主。
想蹭他的功劳,那真是破天荒,头一遭了。
对侧,程咬金被看透心思,也不恼怒,呲牙朝他耳畔凑近了些许,附耳轻声道:
“老黑,不知你可还记得平阳昭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