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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 弄巧成拙

    伍必心断断续续未说明,但话意已明确指向合欢散。

    纾雅顺势落坐于床沿,小心翼翼伸手覆上魏垣脸颊,他的眼睫因这触感而颤动。

    “放心,他只是暂时昏迷,方才灌了药,最多一个时辰后便会苏醒。”

    魏垣身带异症,受不住香料烈酒,更未遭过暖情药暗害,竟不知反应如此剧烈,那雾般的红晕倒像是窒息所致。

    纾雅看得心揪,却无半点冲动之举,整间屋子只剩南珠兀自抽泣。下人们纷纷交头接耳,话音细如蚊声。

    纾雅拭去眼睑上即将落下的泪珠,转头望向正啜泣着的南珠,“你究竟做了些什么......”

    为了保公主颜面,纾雅起身遣散半屋仆婢,势要她说出个来龙去脉。

    南珠被这强硬之态震慑,暂时失去了高傲,“我......我只想留表兄在身边,这才错了主意,向他的茶水中掺了药,像是上回......”

    话说一半,她乍然捂嘴,连瞳仁都颤了几许。

    “像是哪个上回?”纾雅蛾眉紧拧,目光愈加坚定。

    南珠泛着水光的眸子游移片刻,转瞬便道:“想是上回表兄不领情,自觉愧疚,这次没再推脱,就......中了我的计,后来表兄说头晕,我便将他扶到榻上,又点了暖情香,谁知他闻不得香,还未坐稳便昏了过去。”

    她将始末一股脑道出,心虚渐生,不敢与任何人对视。

    “他用不得这些东西,公主殿下倒不如直接下蛊。”纾雅重重呼出一口气,言语趋于和缓,“那合欢散可是你从宫里带出来的?”

    南珠听罢面色铁青,紧抿的嘴唇几乎咬出血迹。

    此刻她心中半是愧疚半是不忿,悔不该以一时意气与梁王合伙陷害韦纾雅,悔不该听了姑母一句“有些事还需自己促成”而故技重施。

    可那韦纾雅作为自己表兄之妻,眼见旁人夺夫却无所作为,表面上装得无辜,实则暗中钓鱼,只待愿者上钩,不昔将自己夫君置于险境,又有何脸面来审判自己?

    南珠自知心思粗钝,比不得周遭那些七窍玲珑心,但那些人于她而言也并非不染尘埃,反而是败絮其中,她看不起这种虚伪高尚。

    “我堂堂炎国公主,要什么不能立即得到?我心悦表兄,能轻易为他抛弃所有,倒是你,明知我想得简单,何不一早告知表兄身有弱症一事,你是如何当这个妻子的,你当真在意他?”

    她满目噙泪,眸子里多了几分怨怼,正直勾勾盯着纾雅。态度转变之快,令对方都为之一怔。

    纾雅承认让魏垣独自一人应付这个刁蛮小公主确有疏忽,但如此闹剧都能当作天降大祸,岂非是他无能?

    即便南珠借口无数,那些无关紧要之事也无法成为她害人的理由,究其原因还是恶念作祟。

    “公主殿下,无论爱谁都是您的自由,最终还是得两心相悦,您以此卑劣手段强迫他人,立足点便错了......”

    一年前她初识南珠之时,曾叹她敢爱敢恨收放自如,绝不耗着自己,如今看来无论洒脱也好多思也罢,总有其利弊。

    可叹南珠本该有一颗赤子之心,却为他人所利用,一念之差险作蛇蝎。

    “事情既已发生,唯有稍作弥补,公主与其争辩谁更在意你表兄,倒不如想想谁利用你生事。”

    话至此,南珠纵使有万般不忿,也冷静下来仔细思量了一番,可想来想去还是不明其意,梁王是她主动搭上的,出逃又情有可原,除了怪自己性子急躁,还能有谁从中作梗?

    她轻拢外裳,以丝帕擦拭尤未流尽的泪水,细声应道:“我不想随意嫁给一个素未谋面的男子,只想与表兄如儿时般玩闹,即便为妾也好......”

    “你怎能说出这种话!”长公主不知去了何处,此刻方才挂着薄汗赶来,入内便是一句呵斥,“陛下绝无可能贬你为庶人,饶是庶人,你也不该自甘堕落。”

    “姑母......”南珠从未见过长公主如此疾言厉色,羞赧得不敢继续,却还努力平复心绪,“可是姑母才对南珠说过,事情得靠自己促成......”

    她不知为何,明明自己已经应了姑母之言,有所行动,只是弄巧成拙罢了,却反被责难。

    南珠暗忖,若姑母说话也前后不一,那便与推自己入掖庭宫关禁闭的皇后有何区别?

    长公主见状摇头哀叹,倦怠的眼眸里分明挥散出一抹轻蔑。她不与南珠多言,径直走到魏垣榻前,见儿子状况尚安,眉宇方才平缓几分。

    那番神情落入纾雅眼中却引得她顿感不安,依她所见,长公主厉声训斥出自真心,看棋子般的眼神也并非作假。

    纾雅思绪纷乱,只愣怔地看着长公主从伍必心手上接过一张拭帕,揩净魏垣额上汗珠后竟随手丢到那个名叫寒英的侍卫手上。

    猜疑的种子在纾雅心底悄然发芽。

    “主子,京畿卫入府了!”飞霞姑姑疾步而来,一语惊破屋内缄默。

    话音刚落,卫兵已至门口。

    长公主镇定回头,依旧是稳操胜券的沉稳,上前扬声道:“大胆,未经允许怎得私自闯入内宅,是谁给尔等立的规矩?”

    南珠仅着里衣,以外裳虚掩,满头青丝未梳一髻,忽见外人,惊得直往里躲,被纾雅护在身后。

    门外队伍分为两拨,左右各跨一步,留出步道,一个领队似的人物从中走来,在长公主面前站定致礼。

    “京畿卫东卫统领见过长公主,卑职奉命寻找南珠公主,陛下有令,若寻得,立即送回宫中,卑职等不得怠慢。”

    东卫统领视线向内瞥去,一眼见到白肤乌发的公主瑟缩在府中某女眷身后,似是衣冠不整。

    “公主此刻不宜随行,还请将军莫要窥视!”纾雅舒展广袖,将南珠遮蔽得更严。

    寒英闻言匆匆拉了帐帷,隔开内外。

    统领定神,目光上下打量眼前这个身姿挺拔白面无须的年轻男子,皱眉道:“你便是挟持公主出逃的羽林郎?正好一同带回。”

    长公主立在门口,见那统领只管自语,对她视若无睹,轻咳几许,面露不悦:“尔等擅闯我德宁公主府,报到陛下那儿仍是一罪,竟还如此放肆,权当是在查铺子么?”

    统领低眉沉吟,转瞬,佯装告罪:“长公主息怒,卑职等既是奉皇命而来,也是为了公主的安危着想,还望通融,让卑职带南珠公主入宫复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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