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鹤书院的院考是在七号,而白鹿书院却是在八号。
也就是说参加了白鹤书院考试的人,若是再继续参加白鹿书院的院考,怕是会撑不下来。
这两座书院考的可是四书五经,和县试一样严格。
但凡是进了这两座书院的人,就等于是已经拿到了‘秀才’的地位了。
可惜,每年不少地方的人都会来参加书院的考试,百水县本地能进书院的人却是寥寥可数。
“你要连续考两日,今夜就不用回来了!”妘娇对苏四郎说,“我托人给你定好了客栈,你在城里歇一晚,明儿我再去接你!”
苏四郎沉默片刻,他皱眉说,“我还是回来吧!”
“你不放心家里吗?”妘娇问了一句,然后微微一笑,“家里有我呢!”
“葛婶手脚利索,家里重活不需要我和小妹做。”
“即使你不在家,也没人敢来家里闹事!”
妘娇挑眉,“他们打不过我!”
她可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人,而且她还擅长用金针和毒药,谁能拿她怎么样?
苏四郎还是有些担心。
“你难道要因为担心我们,一辈子都在家里呀?”妘娇无奈的说,“他们现在敢来找麻烦,还不是因为咱们家没靠山!”
“所以啊,你要好好休息,然后争取考试发挥出色,来年考个秀才功名回来!到时候,我就是秀才娘子,娘就是秀才娘,小妹就是秀才的妹妹,看谁看欺负我们!”
苏四郎看着妘娇,清冷的面目上露出一丝疑惑,“你就这么信我?”
妘娇点头,“那当然!”
两个人坐在白鹤书院的门口的茶棚里,声音也没有太小,邻桌的人一听见便笑了出来。
“呸!”有一位生的高大的少年开口,“听你们这口音,像是百水县本地人,就你们也想考进白鹤、白鹿书院?”
他看着妘娇说,“你想做秀才娘子,现在改嫁还来得及!”
周围的人闻言哄堂大笑。
妘娇挑眉看着那人道,“亏你还是读书人,劝人和离,天打雷劈知道不?”
那人是隔壁彭县的冯农,童子试还差最后一场便能成为秀才,自然张狂。
“你这个小娘子牙尖嘴利的,也不怕你相公休了你!”冯农嗤笑,“回去读读《女德》吧!”
他生气,可妘娇神情却淡淡的。
她风轻云淡的看着冯农,“你可真缺德,一会想让我们和离,一会想让我相公休了我,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单恋我呢,巴不得我是待嫁女!”
冯农气的满脸通红,“你……”
“我什么我?你长的丑,想的可真美!”妘娇讽刺的说,“我相公有才华、有样貌、有担当,我为什么要离开他,来选择你这种不堪入目的东西?”
“你当我眼瞎啊?”
这下,若不是有人扶着冯农,他都要晕倒了。
“瞧你这弱不禁风的样,不如我们来赌赌!”妘娇挑眉,“看这书院是会录取我相公这个百水县人,还是你这种自以为是的东西!”
冯农咬牙切齿,“若我赢了,你就跪在书院门口求我原谅!”
“好啊!若你输了,你就跪在书院门口大喊,苏四郎是最棒的!怎么样?”妘娇笑的狡诈,“赌吗?”
周围百水县的学子们早就瞧不习惯冯农的做派了,他们都在起哄。
冯农被人一激,就答应了下来。
这个时候,书院的门缓缓的打开。
妘娇起身对苏四郎说,“早去早回,我明儿来接你!”
苏四郎点了点头,和人群一起朝着书院走去。
即使他穿的最普通,却在这群学子里最打眼。
身姿挺拔,气质卓然,尤其是那张清冷的面容,想不让人注意都难。
这次妘明吉也来参加考试了,他打开卷纸看着上面写的题,顿时心如死灰。
题目是,百姓足,君孰与不足。
这段话出自春秋孔圣人的《论语·颜渊》。
这题明明应该放在殿试上啊!
这是关于百姓和君王的东西。
妘明吉觉得,自己完了——
周围的学子们大多都是这样的心思,唯有苏四郎在沉默片刻后,开始动笔。
监考的先生姓詹,是举人。
他家里富裕,而他自己也无心做官,几次会试失败后,来了白鹤书院做先生。
詹先生在人群里瞧见了几日前和自己相谈甚欢的苏四郎,见他动笔的时候,却是苦笑。
这孩子瞧着沉稳,却还是太自负了。
这题,其实是就该放在殿试的东西,可他却选择了作答——
可惜了这样的好苗子,还得磨一磨。
彼时,妘娇背着背篓去中善堂。
“夫人,你怎么来中善堂啊,这里曾经卖过假药,这里的大夫没医德的!”
“你还是去保仁堂吧,吴大夫可是出了名的圣手!”
“这里又脏又乱,不该是你来的地方!”
妘娇抬起头,便瞧见了不远处大着肚子的县令夫人钱氏。
此时的钱氏正被一个美貌的少妇扯着,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妘妹妹!”站在钱氏身边的窦芃发现了妘娇,高兴的打招呼,“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