妘娇如今行事,全凭心情。
苏四郎和妘明吉都知道,若是妘家老婆子把妘娇弄生气了,按妘娇的脾气肯定是要揍人的。
但是妘娇若是这样做,在村里的名声怕是就越来越难听了。
妘娇倒是不在乎这些声音,可苏四郎会替她在乎,还会心疼。
苏四郎不允许旁人说妘娇的不好!
“娘!”妘明吉浑浑噩噩的回到家里,他对薛氏说,“你往后再去给三叔和三婶上香,你就告诉他们,二妹妹如今过的很好!”
“苏四郎是真的疼她!”
薛氏并不是读书人,她有些糊涂的问,“儿子,娘不太懂你的意思!”
“苏四郎要这个名额,本就是给我的!”妘明吉解释,“他之前没说,等的就是祖母上门去闹!”
“当祖母以为能拿捏妘娇的时候,苏四郎再请了大伯祖父和二伯祖父出来,就可以用‘丢人’这个罪名,狠狠的罚祖母!”
“这样做,既可以保全娇娘的名声,还能让祖母不敢再去找娇娘的麻烦!若祖母再闹,妘家的耆老就会把祖母送到后山的祠堂去!”
薛氏抽了一口冷气,她终于想通了,为什么向来不怎么来往的两家人,会突然出来帮苏家。
可是不对啊——名额是给她的儿子的,这两房又没好处,他们为什么要帮苏家?
很快,妘明吉给她解答,“娘,你想啊,儿子入了白鹤书院,来日最差也是个禀生!”
“禀生一年有五两银子,还有八斗米和其他红利可以拿!”
“只要儿子发达了,大伯祖父和二伯祖父能不沾你儿子的光吗?”
“妘家若能出个秀才,大伯祖父和二伯祖父也会很高兴的!”
薛氏这下彻底的明白了,苏四郎这样做,不止想让妘大海和妘大江有好处拿,也让妘家大房也得了红利!
当然,他们要做的就是维护妘娇的名声,否则苏四郎有办法送出来,也有办法拿回去。
“呜——”薛氏想着就哭了出来,“我儿会有出息的!”
“我会告诉你三叔和三婶的,娇娘遇见个好男人了!”
不过妘财在听闻这个事情后,却是觉得毛骨悚然!
这苏四郎瞧着英俊十足,是个看着高冷、清淡似谪仙一样的公子,可下毒手的时候却这样狠,丝毫不留半点痕迹。
现在外人都以为妘大海和妘大江是为了巴结苏家才会骂妘家老婆子的,没人会想到,这一切其实就是苏四郎安排的!
“不过!还得谢谢二妹妹!”妘明吉感叹道,“若不是她在苏四郎心里有地位,儿子哪能让苏四郎为我筹谋!”
苏四郎会帮妘明吉,是因为妘明吉是妘娇的娘家人。
女子若想不被夫家的亲戚和外人说闲话,娘家就必须强大。
苏四郎想的很长远,他希望妘明吉来日也能成为妘娇的后盾。
………
天明后,妘明吉换上了白鹤书院的衣衫去了书院,而薛氏却去了苏家。
薛氏找到了妘娇,把这事和妘娇说了一下。
“娇娘!大伯母得谢谢你!”薛氏握着妘娇的手,“你放心,没人敢说你的不是!”
妘娇笑了笑,她还真不在乎外人怎么说!
可此时,她的心却是暖暖的。
她知道苏四郎为自己做的这一切。
前世的亲人,却从未为她做过这些。
外人不懂她,骂了她不少脏话,可家人们却没有为她辩解,甚至还在暗地里踩一脚。
连她的未婚夫楚烨也是——他们都认为她性子太冷淡、无情。
可苏四郎不是这样的,她随意的一句话,苏四郎却会放在心上。
他信任她,所以相信她的眼光,毫不犹豫的听了她的话选择了白鹤书院。
“大伯母,外人皆说我让四郎去白鹤书院,是因为学院的衣服好看!”
薛氏反问,“难道不是?”
妘娇摸着鼻子笑了笑,还真是,但也不全是。
“白鹿书院的先生不行!”妘娇回答。
用银子和关系就能去白鹿书院当先生,可见这个书院的劣根太多。
薛氏不懂,但是如今儿子在白鹤书院读书,她肯定要说白鹤书院好。
于是薛氏重重的点头,“娇娘,你说的对!白鹤书院就是最好的!”
妘娇:“……”
也,行吧!
……
此时白鹤和白鹿书院外,来了一群凉县和彭县的落选学子。
他们都在大声抗议。
“詹先生早就认识苏四郎了,怕是詹先生故意选苏四郎的吧!”
“就是,什么榜首,你们就是内幕!”
“为什么今年白鹤书院和白鹿书院的策论不放出来?不敢放吗!”
……
身为国子监祭酒的杜衡,刚到白鹿书院两日,便听到外面学子们的议论声!
“一群糊涂东西!”杜衡有些生气,“真以为个个都和他们一样吗?”
往年白鹿、白鹤书院的榜首写的文章肯定会放出去,但是今年却要先给摄政王看过后再放出来,所以耽误了一些日子。
不知是谁造谣苏四郎和白鹤书院的詹先生关系匪浅,如今落榜的学子们,觉得是书院作弊!
他们被嫉妒冲晕了理智,以至于忘记了诸多不合理。
有人问,书院为什么会偏袒一个右手残了的学子?太匪夷所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