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完了孙山名下的免税田,以及是否合家的问题后。
孙伯河笑意盈盈的笑道:“山哥儿,你看你现在也好了,我们是不是要把庆功宴办一下?”
孙山微微愣了一下,想起家里窘迫得连白米饭都是稀罕的场景,以及,办酒可能收到的礼物。
暗暗笑了笑:面子重要吗?有钱才是王道,老子是穿越人士好不,讲的是实惠!
他故作为难的摇了摇头:“三爷爷,你是知道我家的情况,为了我考试,还有这场病-----”
说着,孙山有些窘迫的收住了口。
其实,对于自己是怎么来这世界的,孙山感觉原身实在是够倒霉,够悲催的了。
他原本学习还蛮不错的,身体也算好。
正常情况下,在这全府多达上千人的院试,不说考进前十强二十强,起码也能在150个秀才中,名例中游吧。
只是,没想到这次府考的时候,被分配到厕号。
并且,还因为顶上漏雨,为了保护好试卷,淋了些寒冷的夜雨。
所以,连煎带熬又伤风感冒的,就一命呜呼,成全了自己这个同名的穿越者。
厕号是什么地方?
就是紧挨着厕所,最差最臭最煎熬的考试厢房。
他孙山能够顺利考完,并且如愿的考上秀才,可以说已经天大的成功了!
“这个我们知道,山哥儿你放心的交给我来操办,我们华阳孙家都五十年了,才出这么一个秀才,别说族里还有点钱,哪怕借钱,我们孙家也要办得风风光光!”
孙伯河声音高亢的喊道,一张满是褶子的脸,像菊花一般绽放着。
“山哥儿,你只管去通知你的那些同窗,家里酒席的事,不用你管。我们已经够晚的了,和你一批的张秀才,前天连开了100多桌流水席-----”
说着,孙伯河啧啧啧啧的感慨起来:“好家伙,那风光呀,我听说连县里的王县丞都去了!”
“是吗?”
孙山故作惊诧的反问了一句:“张玉良他们家也太有面子了,那小子以前成绩比我还差,我要不是在坐在厕号,肯定比他强!”
“那是肯定的!”
孙伯河见孙山如此,更是高兴的一掌拍在方桌子上:“我们家山哥儿,坐在厕号都考上了,那将来考举人,应该也不是难事。办,这次好好的,大家有钱的多出点钱,有力出把力,将来山哥儿考上了举人,我们孙家就算彻底旺了!”
说着,一双老眼向着坐在堂屋的族老们和孙长平兄弟俩,狠狠的瞪去:“大家没有问题吧?”
被瞪的几个人,相互对视了一眼,或急或缓的点头表示同意:“没问题,大家一起努努力,也算是回报山哥儿这次给族里交的免税田。”
其实,不管怎么样,孙山的这场庆功宴都是少不了的。
若连酒都办不起,到时候笑的不是考上秀才的孙山,被乡里乡亲嘲笑的,是整个孙家的三四百号人。
“好啦,既然大家都同意了,现在就把日子定下来。”
说着,孙伯河侧了侧身子,语气委婉的向着孙山问道:“山哥儿,你看看我们定什么日子好,你的那些同窗什么时候方便?”
孙山在心里想了想,自己以前同窗和交友的情况,轻声扬道:“七天之后,五月初一吧,那是个好日子。”
“好,五月初一,宜娶动土纳财,是个好日子,那我们就定在五月初一,山哥儿你明天就开始通知你那边的,族里的人事不用你担心。”
“好的。”
孙山应声站了起来,恭恭敬敬的向坐在堂屋里的长辈们,恭了恭身子,语气真诚的感谢着:“谢谢三爷爷,谢谢各位伯伯和叔叔们,我孙山在此发誓,有朝一日发达了,定不会忘了各位的提携之恩!”
这话说得,在场的十个多人,无不喜笑颜开,纷纷的叫好。
其实,大家等的就是孙山嘴里的这句话。
就是希望孙山将来发达了,可以多多提拔一下家族里的族人,别仅顾着孙长平兄弟这一边。
而孙山之所以如此表达,一来是吃人嘴软,想借家族的力量,先让家里摆脱贫苦,好让自己离开后,母亲和妹妹的日子好过点。
二来,不论自己说不说,将来自己发达了,肯定也是要提拔借助家族里的族人。
至于是大伯二伯家的,还是三服五服之内的同族人,有很大的差别吗?
等到众人都散去后,孙陈氏欢喜的拉着儿子的手,欲言又止的看了看孙山的脸色。
孙山当然知道母亲想说的是什么。
看着这张与另一个母亲有着七八分相似,却苍老憔悴得多的脸庞,他一下子疼上心头。
自己做为家中独子,常年累月在部队中执行特殊任务,一下子来到了平行世界。
同样是守寡独身的母亲,她怎么活呀?
“娘,我们明天就通知姐姐和舅舅家吧,正好,我有些事想和她们说说。”
一听儿子主动的提起,让出嫁的姐姐回家参加庆功宴,孙陈氏顿时热泪盈眶:“呜呜,娘太高兴了,我山儿真的长大了,娘现在就通知你大姐去。”
说着,打算拔腿就往外跑。
其实,她有些怕儿子反悔。
因为,以前只知道傻读书的孙山,根本不把姐姐们放在心上,前些日子三女儿让女婿打了,他都没有出面。
“娘,你急什么?还有六七天呢,姐姐家又不远,完全来得及。”
说着,孙山停顿了一下,不在意的提到:“三姐家我自己去,正好我要去镇上通知一下张玉良。”
“什么?”
已经走到了门口的孙陈氏惊诧的转过身子:“山儿你刚才说什么?你说你去通知你三姐?”
“嗯!”
孙山肯定的点了点头,眼神坚定的说道:“我自己去,我好好和三姐夫家谈谈,我们孙家的姑娘,不是没有靠山的!”
这话说得,正盯着娘和孙山说话的孙玉香,一下哇哇痛哭起来:“山哥,山哥,你太好了------”
“傻丫头-----”
孙山疼爱的揉了揉孙玉香有些泛黄的头顶,又给她擦了擦,越擦越多的泪水:“丫蛋你别哭了,哥哥说过,这场病哥哥懂事了,以后再也不会让你们吃苦的。”
“哥哥----”
孙玉香哭得鼻涕都流到下巴了,拖着长长的鼻音,一下搂紧了孙山:“哥哥你太好了,丫蛋我以后再也不怕了。”
见到兄妹俩搂在一起哭泣的孙陈氏,感觉自己在做梦。
梦中的儿子考上了秀才,但是,回家连连昏睡了三天,差一点死去。
然后,儿子醒来之后,变得乖巧懂事,不止对自己,对于一向嫌弃的姐妹,也开始疼爱有加了。
并且,主动上门去给三女儿,讨个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