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彦从袖中掏出一把匕首。
四周的护卫,顿时进入警戒状态。
下一刻,他果断将明亮的刀刃攥在手中。
只见其用力一拉,掌心便有细细的血线开始滴血。
在场的人见此,一片惊讶和哗然。
“周彦在此明志,对瑱王殿下一心归附,若有异心,天地可诛!”
萧广河手中的剑缓慢地收回来,朗声道:
“来人!
给周先生和苏先生送上银两。”
*
皇宫。
随着一道闪电在空中划过,一把冒着寒光的剑气便直冲榻上的萧齐而来。
他倏然睁开双眼,翻滚着摔下了龙榻。
“来人!有刺客!”
“你这昏君,黑白不明,我今日就要了你的狗命!”
话毕,那短刃再度刺了下来。
萧齐惊恐地盯着头顶落下的寒光,手脚僵在原地。
正在此时,李德全倏然冲过来,伸手挡住了那短刃。
霎时,鲜红的血液“吧嗒”一下滴落在萧齐的脸上。
萧齐立刻恢复意识,马上从地上爬起来,连滚带爬地躲到了柱子后面。
门外的禁军闻听呼救声立刻赶到,周围的生路,霎时被切断。
可刺客似乎早有预料。
他举起手上的短刃,长啸一声。
“皇后娘娘,小人愧对您的栽培之恩!”
说罢,引颈自刎。
萧齐惊魂未定地望着血泊中的刺客,眸中怒火冲天。
“传朕旨意,将皇后软禁寝宫。
没有朕的旨意,谁都不准前去探望!”
转而,他又道:
“封锁消息,去皇后宫中。
朕要亲自问清楚,她为何要派人杀朕!”
*
雷电中,似乎有一场预谋已久的雨要落下。
一时,狂风四起。
王观韵一身素衣,迎出殿外。
“臣妾参见陛下。
不知陛下深夜来此,所为何事?”
萧齐敛住眸中的怒色,声音带着威压道:
“皇后深夜不睡,可是在等什么消息?”
王观韵诧异地抬起头。
“臣妾不明白陛下的意思”
萧齐将匕首摔在她的面前,盛怒之下,面色骇人又可怕。
“还在跟朕装傻!
你是想借着朕在病中,杀掉朕,扶太子上位不成?”
闻言,王观韵满面紧张地伏地,道:
“陛下是从何处听到了谣言吗?
陛下明鉴!
陛下同臣妾夫妻几十载,臣妾是怎样的为人,陛下难道不清楚?
为了孩子,就要杀掉父亲。
这样的事情,臣妾断然做不出来!”
萧齐厌恶地看向她,继续道:
“眼下证据确凿,你还想狡辩?”
王观韵伏地半晌,见辩白无用,道:
“既然陛下只相信自己想要相信的,那臣妾无话可说。”
萧齐眉心一紧,面色更加难看。
“你是不是觉得朕不敢把你怎么样!”
*
东宫。
萧百川听到消息,马上丢掉手上的棋子,神色不由紧张了几分。
“殿下,皇后娘娘被打入冷宫。
这可如何是好?”言禄担心道。
萧百川的目光在棋盘上挪动,手指不自觉地捏起棋子攥在手中。
“既然父皇没有下令处死,那事情就还有转圜的余地。
刺客可有留下什么线索?”
“听闻留下一把匕首,那匕首还是从前陛下赐给皇后娘娘的。
这物件,天底下却找不出第二件了。”
“既如此,背后栽赃之人定是对宫中之事十分了解。
倘若我被废,最大的受益者是谁?”
言禄恍然。
“是瑱王殿下!”
“若我没有猜错,此人定然与当年在青州刺杀我的人有关。
你去通知周彦和魏辙,找到刺客的尸首,查看身上是否有梅花图腾,或者是否有梅花印记在身上。”
言禄应一声匆匆走了。
*
苏宅。
钱氏从马车上走下来,见谢望山迟迟不下车,催促道:
“你且看看。
那苏婉也是苏家的嫡亲女儿,容貌也与苏意有些相似。
你今日见了,若是心中喜欢。
为娘定会为你上门提亲,将苏家二姑娘讨回去,给你做续弦。”
谢望山慢悠悠地掀开帘子,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
“意儿刚去,母亲何必如此着急?”
钱氏闻言,立刻愤怒道:
“你也不瞧瞧你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
不过就是个女人,何苦将自己折磨成这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意儿是我最爱的女子,如今她走了,我难道就不能伤心吗?”
钱氏略有无奈,又见他悲伤的模样,心疼不已。
故而,只能软声道:
“望山,母亲就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子了。
你是母亲的命!
你如此伤心,我怎么受得了?
从前你总流连秦楼楚馆,就算是喜欢一个女子,几日便也换了。
如今,怎么就不行了呢?”
说话间,宋氏已经带着孩子出门来迎。
苏意被迫跟在苏延的身后,在看见谢望山时,眼神陡然一惊。
难道身份被泄露了?
她往后挪了几步,正想逃跑,却被苏延拽住。
“今日迎接的是定北侯府的贵人,切不可慢待。”
闻言,苏意只能悻悻站回原地,猫腰弓背。
*
“夫人和世子驾到,真是让我们苏宅蓬荜生辉!”
宋氏笑道。
话音刚落,她做个邀请的姿势,示意钱氏和谢望山里面请。
见此,谢望山只好随钱氏进门。
才走两步,便觉得旁侧的苏立浑身散发着熟悉的气息。
他转眸看向他,攀谈道:
“不知这位怎么称呼?”
苏意不敢抬头,只颔首躬身道:
“见过世子。
在下苏立。”
苏延却并不想让苏意多多接触谢望山,于是他上前一步挡在苏意身前道:
“这位是家中的堂弟,才入京城,没怎么见过世面,世子不要见怪。
苏延冒昧,不知世子近来都在看什么书?”
谢望山别开脸,不悦道:
“我不看书。”
苏延还是不死心,继续攀谈道:
“听闻,世子今年也要参加科举?”
谢望山的脸带着丝丝的寒意。
“考不考,与你有何干系?
难不成,还想将你数次科考不中的霉运,传给我?”
闻言,苏延立刻沉默下去。
见此,谢望山继续看过来,望着极似苏意的侧脸,道:
“苏公子长得很像我的一位故人。”
苏意大惊。
怕不是真的穿帮了?
“世子还是快些进去,何必与不相干的人所费口舌?”苏婉远远走来,笑道。
她着一件翡翠色的金线对襟,下着桃色的襦裙,脚步轻柔,摇曳生姿。
谢望山的目光短暂地停留在苏婉的脸上片刻,转而看向苏意道:
“今日可有空闲,咱们一道去喝一杯如何?”
苏意愣了愣,身边守着苏婉这样的美女他不心动,反而要约她一个男人喝酒。
难不成她的身份真被识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