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喂,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哈哈哈,你放心我保证谁也不说!”
安南侯知道吴胖子这人虽然爱拍皇帝马屁,但是人家一般一口唾沫一个钉,他说出来的消息指定靠谱。
老四既然自己扒拉上高枝了,那他这当爹的即使不能给助力,肯定也不会给儿子拖后腿啊!
胸脯拍的梆梆响,武国公没好气的又白了这惧怕岳家的怂货一眼,甩甩袖子就想走。
“别走啊吴老弟,咱俩还没聊正事呢!”
安南侯又想上去拽人家袖子,被对方灵活的闪身躲过。武国公谨慎的又看了看周围,念在两家实实在在好几代人的情分上,他才压低了声音的点拨了这糊涂脑袋几句。
“聊啥聊?你琢磨不明白就继续老实的夹着尾巴过日子得了。
没那个本事就别跟着旁人瞎掺和,天上哪来那么多的馅饼掉下来又正好砸你脑袋上?当心哪天你家老祖宗半夜从祖坟里头爬出来,掐死你们这群不孝子孙!
咱这话哪说哪了,转过头我可不认账!老子先回府了,你自个儿慢慢想吧。”
吴胖子胖归胖,撒腿抛开麻烦的速度那是贼溜儿快,安南侯伸长了爪子也没勾住人。一路愁眉苦脸的回家,琢磨了半天也没琢磨明白,吴胖子后面这几句话是啥意思?
直到他在自家大门前,远远撞见了自家夫人亲送一夫人登上马车离开的场面。等那一群人走远了之后,安南侯才撵到夫人面前询问。
“这是谁家尊客,竟是要劳动我家夫人亲自相送了?可是有何事?”
崔氏不大高兴的看了看他,到底是顾忌着在外头呢,好歹还给留下了点脸面。
“何事?哼,好事儿,天大的好事儿!”
长相本就不敦厚的妇人,帕子一扬嗓子一尖,好好的个名门贵妇愣是瞧出了三分刻薄相。
“你不是一天到晚觉得我苛待你那宝贝庶子了吗?这回呀,我也当他一次贤惠的嫡母!”
“啥意思?”
崔氏不这么说还没事儿,一说老陈头咋觉得心里这么慌呢?
“哼,回去再说!”
老两口一前一后,迈步回府。
片刻后,从主院悄悄溜出来一个不起眼的小厮,脚下一步不停的把消息送到顺和院。陈令方听着崔氏竟然打起了自己亲事的主意,眉头微微的皱了起来。
“我知道了,下去吧。”
“是,小的告退!”
他坐在椅子上,抬头从窗扉处看着外头的烈日骄阳,心中平静无波。只是在脑子里琢磨着,看来必须得去瑄王府走一趟了。
唉,罢了罢了,本来早都已经被拽下了水,哪里还能妄想站在岸边干看着?万事总该有得有失,这天下本就没有什么样样都能合心思的买卖。
琢磨明白了之后整整衣冠,雷厉风行的杀到了楚宗元面前。
“哟,想明白了?这是又被你那嫡母亲爹给怎么收拾了?说来给兄弟听听呗?”
这货一如既往的嘴损,看着陈令方这憋屈的样子,瞬间就治愈了他自己这段时间不能瞎喷的郁闷呢。
“你滚一边儿去!”
陈令方没啥好腔调的冷哼了一声。
“六爷那边可有空闲?我有些事情要回禀一下。”
“什么事儿?”
碎嘴子顺口一问,被对方瞪了好几眼,才讪讪笑着接话。
“好好好我的错,你别瞪我了!走,本官带你找我表弟去!”
这不是如以前一般的插科打诨,而是实实在在的要为其引荐了。
陈令方非常讲究的施了一礼。
“陈某人拜谢楚兄。”
楚宗元也收起了脸上的不着调,看着总算有了世家贵公子该有的稳重模样。
“你我总归交情一场,何谈言谢?日后大家就都是同僚了,若是你能比本官爬的高站的远,指不定哪日还得你照拂我呢!”
“自然。”
二人相视而笑。
男人们之间的情谊就是如此,从来都不用时时挂在嘴上。端看遇到要命的关键时候,能不能为对方舍命罢了。
对于主动来投的人才,裴长璟当然来者不拒。主从客客气气的叙着往日交情,又交流交流目前大家掌握到的部分事情。
等把人给送走了之后,裴长璟的温和笑脸才拉了下来。在书房中独坐了许久,直到被院中树上的一声夏蝉唤醒,他才站起身来推开房门。
“主子。”
心腹正守在门外。
裴长璟想了想又返回屋里去,把人唤进来细细询问。
“最近本王忙的很,也没顾上府中这些杂事。你跟我说说,伍先生那边如何了?”
心腹之所以能混成心腹,自然是因为对主子交待的事儿尽心尽力从不隐瞒。
“一切都好。伍先生说小主子聪慧也很能吃苦,如今习字都已经有模有样了。”
“嗯,那就好。”
嘴角噙着一抹满意的微笑,又抬头看了看后院的方向,沉吟了好几息之后才接着问。
“最近,杨氏那边可有动作?”
“有。”
荆鹏回话的口吻依旧恭恭敬敬,只是声音却微微的沉了些许。
“说。”
心中那一点点的期待,终于彻底破灭了,裴长璟闭上了眼睛。他觉得今年夏天的阳光似乎总是格外的刺眼,让人难以忍受。
“前几日王妃外出上香,与杨家大夫人罗氏在清凉寺禅房相见,待了大约半个时辰左右。
与王妃分开之后,罗氏又先后求见了四皇子妃和淳仪郡主。
然后最近几日,罗氏便频频于各家高门大户女眷之中走动,说是为他们家中的儿女小辈们保媒拉纤寻个喜气。”
猛的一下睁开眼睛,裴长璟的眼底渐渐聚上了怒气。
怪不得陈令方有这个底气让楚宗元把他荐上门来,又光明正大的说他代表不了安南侯府。不论结的谁家亲事,他就只是小小一传胪。
原来人家是提了这个醒啊?
杨家人如此明目张胆的上窜下跳,是想把谁当成傻子呢?
“杨沐雪,你到底想干什么?”
裴长璟口中的低喃极轻,带着一些不甘心和伤怀。为自己,也为儿子裴峥。
荆鹏把头垂的死死的,他不认为主子这话是在询问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