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看完以后都开启了夸夸模式。
尤其是朱棣这个当姐夫的,因为自己妻子的关系,那夸的都快把徐妙锦夸的天上有地下无的了。
见朱棣夸的天花乱坠,其他人也不好吝啬,跟着一起夸。
这样徐妙锦稀里糊涂的就被夸成了探花。
会不会不太好?
你们刚刚可是把她夸出花来了有什么不好的。
要不是探花要选最好看的我就让她当状元了。
嘿,女状元是不是更有趣了,一听这话大伙顿时觉得探花也不是不能接受。
得到了意外之喜的朱长安眼睛都笑没了。
张榜后围着看名次的学子们发出阵阵惊呼。
此次的第一名韩克忠为状元,第二名陈䢿为榜眼,第三名徐妙锦为探花。
学子们纷纷议论。
“这次榜单上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女子,她们考的不是宫中女官吗,为什么和咱们排在一起,甚至让一个女人成了探花。”
这句话一出,立马就有人接腔。
“就是,她一介女流名次为什么这么高,这是作弊了吧。”
“就是就是......”不停的有人附和。
“肯定是作弊,不然一个女子怎么可能骑在咱们头上。”
那人旁边同窗立马拉了他一下:“别瞎说咱们可是一起考的那种情况能作弊才怪。”
那人想了想也是立马闭嘴了。
但旁边依然有不少落榜之人在那忿忿不平。
“我看她写的文章也不怎么样啊,凭什么压咱们一头。”
“就是,她一个本该相夫教子的女人有什么资格站咱们前面,我看就应该改成什么宫中女官名单,而不是跟着咱们金榜题名。”
人群中不少学子也跟着起哄,一时间内嘈杂声震天。
韩克忠和身边的同窗们聊着天听见耳边的噪音,忍不住皱眉转头看过去。
见韩克忠看过来,立马有人阴阳怪气:“看什么看,不服气啊。”
“你也配让我不服气。”韩克忠一脸不屑。
那群人见韩克忠如此立马就想动手。
韩克忠旁边的同窗立马喊道:“你们想干什么,这可是本次殿试的第一名状元韩克忠。”
那边人闻言先是一愣,反应过来后立马消停了下来。
“我们只是不服她一个女子竟然骑在咱们头上,况且她文章写的也不是很好啊。”
“不错,身为女子竟然敢排在咱们前面,简直没有天理了。”
“别说咱们,我和你们可不是一起的。”一旁正在看榜的王恕有些嫌弃的看着那个说没天理的学子。
“你说人家写的不好,那你写的出来吗,会试过了吗排第几呀。”
王恕的话一说完,现场瞬间安静了。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有心反驳但大部分人却又没有底气。
毕竟王恕的成绩在那里摆着呢。
听完王恕的话韩克忠跟着笑了,他对着那边抱怨的人拱手道:“这位兄台,徐妙锦文章写的好不好只有看过的人才有资格评判,你连看都没看过就说人家不行,这是不是有点过于武断了。”
“对啊,对啊......”韩克忠的同窗们立马附和。
那个学子闻言立马涨红了脸。
见他如此韩克忠也不想继续搭理他转身离去。
众人见状也都陆陆续续的散去。
王恕等人则是跟着韩克忠一起走了。
一行人回到客栈,忍不住议论纷纷。
“韩兄你们是没注意到,我估计榜上二百人里起码得有十几个女子。”焦胜有些震惊的感慨道。
王恕立马接话:“对对对...我也发现了。”
韩克忠端着茶盏慢条斯理的品了一口,然后问道:“你们怎么知道她们是女子的。”
“名字呀,像是徐招娣这肯定是个姑娘的名字。”方瑞答道。
“还有王芳。”另一个同窗补充道。
焦胜也忍不住跟着点头:“不错就冲着这名字,肯定是女子。”
“我看了墙上大家被贴出来的文章,那些文章不分南北、不分男女,混在一起若是不看名字,她们写的和那些寒窗苦读的男子写的好像也没有什么区别。”宋金用手托着脸苦笑着说道。
其他人闻言深有同感。
焦胜拍了拍宋金的肩膀安慰道:“宋兄你也别沮丧,咱们不也榜上有名了吗。”
宋金苦着脸:“还好榜上有名了,不然那就太丢人了。”
“就怕未来那位还这么做,不知道有多少男子得被挤下去。”
“不说这个了,都回来了,咱们喝点庆祝一下。”王恕提议道。
“好。”几人纷纷点头同意。
————
在韩克忠他们走后一个原本跟着旁人碎碎念的学子被他的同窗拉走了。
“你拉我干什么?”那人满脸疑惑。
他同窗看着他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你小声一点,你想找死吗。”
“我怎么就找死了。”那人一脸莫名其妙。
“你别犯傻了。”
他同窗将他拉到一个角落,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他:“咱们这次考中没考中都是小事,但如果你刚才那些话传了出去,那事情就大了。”
“况且你忘了前些日子因为口出狂言被锦衣卫拖走的人了?”
“那些人可现在还没被放出来呢。”
“可是她一个女人成为探花本就荒谬,我说两句又怎么了。”他依旧不以为然。
他同窗见他如此气的不行,但相识十几年又不能真的看着他被锦衣卫抓走,只能压着性子哄他。
“你脑子被驴踢了吧,她成探花又不是她自己说的,是咱们陛下定的,你针对她做什么,是嫌自己活的太久了吗。”
“再说了就算她文章写的不好,但她可是徐国公的女儿。”
“况且她姐夫还没走呢,你想想考场上巡视的兵卒可都是燕王安排的,小心让他底下的人知道了把你抓走。”
“我……”那人闻言顿时清醒了。
他同窗见他冷静了下来松了口气:“咱们和那群人不一样,咱们没有后台,万一被锦衣卫盯上可不好,你别听两句就跟着犯傻了。”
那人闻言立马缩了缩脖子,刚才一时上头根本没想那么多,现在反应过来,顿时觉得后背发凉。
是谁最先喊话带的头来着?
他同窗见他如此又忍不住说道:“以后少掺和这些闲事,要不然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那人闻言立马点头:“我知道,你别担心了。”
他同窗闻言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那咱们去看望一下老师吧。”
“好。”那人立马应下。
“正好恭喜一下老师,对了老师排名多少来着?”
他同窗沉默了一下:“咱们老师没考上。”
那人闻言愣了一下:“没考上,怎么可能。”
他同窗看着满脸不可思议的人叹了口气:“你没看榜吗。”
“我没注意但老师不是殿试结束才出来的吗。”那人尴尬一笑。
他同窗闻言顿时有些无奈。
“他考场上病倒了,挺严重的守在考场上的御医把他留下来治病了。”
“考场上还有御医?”
“那老师还好吗。”那人茫然又紧张的问道。
“女子都能上考场了,多个御医守着我反而不觉得奇怪了。”
“因为陛下仁慈安排了御医这次考试都没死人呢,以往哪回不得死个几人。”
他同窗感叹着又道:“听裴文说是好了,但还需要多多修养,这估计就是老师参加的最后一次考试了。”
“那咱们还是赶紧去探望一下吧。”那人闻言立马说道。
他同窗点了点头:“走吧。”
待两人走后,蹲在楼上偷听的两个锦衣卫迅速离去。
————
徐妙锦的文章在接下来几天成了大家议论的中心。
天子亲笔点她做探花郎的消息也在学子中传开了。
学子们各抒己见,但讨论的中心思想都逃不过徐妙锦没有资格这个点上。
榜上有名的学子们对于这个结果也很不理解,私下里没少抱怨。
大家的想法如此,但徐妙锦却没有受到一点影响。
她该做什么做什么,每天和几名闺中好友聚在一起谈笑风生。
一三九七年(长生元年)三月二十日
朱棣等人的北伐队伍在被耽搁了半个多月后终于继续启程了。
旌旗蔽日,绵延不绝。
浩浩荡荡的队伍再度出发。
在送走了自己的冤种叔叔等人后,朱长安莫名的松了口气。
戌时。
朱长安进入了康妃孔玉的玉清宫。
这是傅荣给对方安排的很适合休养。
走近后,朱长安看见孔玉正坐在床边看着书。
听到脚步声,孔玉抬头看去,见来人是朱长安便赶紧放下了手中的书。
“陛下。”孔玉有些拘谨的起身行礼。
“爱妃免礼。”朱长安走过去将孔玉扶了起来。
“陛下怎么过来了,也不让人通传一声。”孔玉有些疑惑的看着他。
“没什么大事,朕就是忽然想看看你。”朱长安柔声说道。
孔玉闻言顿时有些受宠若惊。
两人说了会话,朱长安拿起孔玉刚刚在看的书看了起来。
“爱妃喜欢这些游记?”朱长安翻着游记好奇的问道。
“嗯,觉得很有意思。”孔玉点头。
“那爱妃可有去过书中提到的地方。”朱长安好奇的问道。
“没有。”孔玉摇了摇头,有些遗憾的说道:“臣妾虽然有些好奇,但也知道这些地方路途遥远。”
“爱妃不必遗憾,以后有机会朕陪你去。”朱长安安慰道。
“真的吗。”孔玉闻言眼睛一亮。
朱长安点头:“君无戏言。”
“那就多谢陛下了。”孔玉闻言顿时喜笑颜开。
“爱妃开心就好。”朱长安捏了捏她的手说道。
孔玉闻言笑的更加开心了,她依偎在朱长安怀里柔声说道:“能遇到陛下是臣妾的福分。”
朱长安看着依偎在自己怀里的孔玉嘴角微微上扬。
两人就这样依偎在一起说着话,气氛温馨而美好。
时间流逝,月上柳梢头。
朱长安留宿在玉清宫了。
两人躺在床上,他轻抚着对方的肚子。
她肚子上的红痕纵横交错,残忍可怖,令人望而生畏。
朱长安看着这些红痕,眼底闪过一丝厌恶。
察觉到朱长安的不喜,孔玉忍不住往他怀里缩了缩,想让对方别看了。
“当初是不是特别疼啊。”朱长安一边暗暗唾弃自己一边怜惜的问道。
孔玉闻言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轻摇了摇头,道:“妾身记不太清了,只记得当时有些害怕。”
对方虽然这么说,但朱长安知道她当时肯定是疼极了。
毕竟常年习武的荣姐姐当初都喊的撕心裂肺,更何况面前这个身娇体弱的姑娘。
知道朱长安是在担心自己,孔玉抱着他的腰蹭了蹭安慰道:“都过去了,妾身现在已经没事了。
“嗯。”朱长安紧紧抱着怀里的人,低声应道。
感受到朱长安的情绪,孔玉也没有再说话,而是安静的依偎在对方怀里,享受着这难得的宁静。
两人就这样相拥着,渐渐入睡。
第二天一早,朱长安陪着孔玉在玉清宫用过早膳后便准备离开了。
听见她称呼自己的侍女为寒梅不禁有些奇怪。
“我记得她以前不是叫莲儿吗?”
“回陛下,妾身偶然得知惠妃的小字是莲花便觉得莲儿叫这个名字不妥,给她改名寒梅了。”孔玉解释道。
朱长安闻言愣了一下,随即又笑了起来,道:“爱妃有心了。”
“莲出淤泥而不染,梅凌寒独自开,都是好名字。”
“寒梅,起的好啊。”
孔玉闻言笑着摇了摇头,道:“陛下谬赞了。”
朱长安又陪孔玉说了会话便离开了玉清宫。
朝堂上。
依旧和往常一样,听一帮大臣们讨论朝政。
大家讨论的内容都没有什么新意,朱长安听着只觉得枯燥乏味。
但面上他还是一副认真倾听的样子。
终于熬到了退朝,朱长安赶紧起身离开了大殿。
回到御书房,他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休息片刻后,他睁开眼睛,拿起笔开始处理奏疏。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转眼就到了晌午。
朱长安放下手中的笔,揉了揉有些酸痛的手腕。
起身活动活动筋骨,便准备去找荣姐姐用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