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路是人类自从进入工业化以来,最完美的发明,铁路的发明让这个世界连接更加的紧密,虽然很多人说,汽车才是未来,但他们从未想过,如果要用汽车将十吨重的货物运送到一千里之外,需要消耗多少资源,可能这就是时代的笑话,我们发明了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私人交通工具,但从来不对公共交通进行改善。”
“迄今为止,人类所拥有的公共交通,依旧是三十年前的水平,火车的速度并没有总体的提升,就像是一个笑话,无时无刻不在告诉我们所有人,我们的公共交通,已经赶不上私人交通发展的速度,我们的铁路设计,已经完全落后!!”
“这就是我们的时代,最好的时代,也是最悲哀的时代!!”
帝国大学教授何森汉发表于西京日报的一段话,主题则是:
“论未来公共交通在人类社会中的重要性……”
…………
“这批枕木的质量不行,重新做一批。”
设计师秦北斗踩了踩地上的排放的黑褐色铁路枕木,头一回的对身后的实行生杜南生吩咐。
杜南生一边刷刷的用铅笔记录下来,一边开口询问:
“老师,我刚刚看了,这些枕木其实都是达标的,怎么……”
“怎么还要换是吧,来,你看看,这些木头上面有什么??”
秦北斗拿起一块木头,从中夹出了一只白色的蚂蚁:
“这种白蚁在非洲很普遍,对植物的破坏力度很大,对付这玩意,一般的木头不行,得先防虫!!”
“还有,这附近的野生动物也不少,建之前,得清理一批,这批清理了就换下一批,总而言之,铁路修建过程中,我不希望听到枪!!”
秦北斗语气温和的说着让人不寒而栗的话。
“老师,上面不是说会对周围的动物进行驱赶吗,咱们没必要这么极端吧??”
杜南生不希望如此残酷的对那些可怜的动物展开杀戮,最起码他们到现在为止,并没有伤害任何一个人。
“哼,驱赶,你知道非洲有多少动物吗,这里比美洲的动物还多,在这個地方,动物才是主角,咱们这帮人也只是人家动物眼中的少数派。”
“你历史学到哪里去了,少数对付多数,不残忍一点怎么行,成吉思汗怎么敢,咱们就算不这么残暴,但最起码要知道底线在哪里。”
“你告诉我,咱们的底线在哪里??”
秦北斗回过身,眼神犀利的看着对面的杜南生,然后对方很是不知所措。
“咱们的底线,底线是修成铁路。”
杜南生咬了咬牙,说了一句其实有些违背良心的话,虽然他心里很清楚,这就是大自然的法则,他们修建铁路没有错,动物在这里也没有错,但错就错在,两方的需求杠在了一起。
但最终的结局,最后还是人类成功,毕竟人类才是目前这颗星球的主宰。
“不止是修铁路,而是要世世代代的维护这条铁路,然后再沿着这条铁路,一步步的开发周边土地,矿产资源,就像我们几十年前在美洲做的一样!!”
秦北斗有些兴奋,看起来对于在非洲完成当年美洲壮举,很是让他得意。
而只有对面年轻的杜南生听到这句话,有心反驳,但最终还是低下了头。
毕竟当人类的发展需要物理空间的时候,让步的往往是动物。
这是一条持续几千上万年不变的法则。
这一点在世界各地,乃至原来的美洲开发中屡见不鲜。
要不然无法解释目前大汉的美洲野牛数量只剩下了不到三万头,还都分布在洛基山脉附近。
美洲狮也慢慢只有在自然保护区和偏远地区的森林中可以看到了。
曾经满是沼泽凯门鳄的金鼎行省,也在汉美两国的治理下,正式的从鳄鱼之乡变成了人类家园。
(美利坚的佛罗里达州)
这就是时代,动物也是浩荡时代洪流中随时可以被牺牲掉的一部分。
…………
“集合,集合……”
“滴滴……”
“别睡了,别睡了!!”
一片空旷的操场上,一大群还处于睡眼朦胧状态的年轻移民,天蒙蒙亮,就被开拓队的队长用哨子赶了出来。
“报数……”
插着腰,戴着“草头军帽”的侯大陆看着那些还在慌慌张张的新移民,气不打一处来的大骂:
“整队,整队,看看你们这些人,干什么吃的,连个队都整不好,队不好也就算了,报数也不行,真是一群废物!!”
可能是骂对这些新移民确实管用,过了一分多钟,队伍明显要比刚刚出来的时候好多了。
“重新报数……”
“一二三四……”
当数报到“二百三十一”的时候,队长用力大喊一句“二百三十二”,随后站到前两天垒起来的土台上,接过副手齐乘递过来的铁皮喇叭:
“这个,你们这些人来海湖已经有些日子了,步也走了,枪也练了,就是没有开过荤,这不行,这没荤的男人还是男人吗??”
(后世坦桑尼亚,坦噶尼喀湖附近)
“哈哈……”
可能是这句话确实太过那个什么了,导致很多人浮想联翩,全场哄笑了起来。
而在土台上这位姓郝的队长则是拿着铁皮喇叭,继续大喊:
“知道开荤是什么意思吗,开荤就是剿匪,对,那些脏兮兮的黑皮土著,就是匪,而且是必须要剿灭的害虫!!”
“这剿匪就会死人,这没什么好说的,这我得提前告诉你们。”
“但我我告诉你们,伱们手上的那个烧火棍就是你们最大的保障,有了这个,你们打他们就是老鹰捉小鸡,一捉一个准……”
可能是意识到这群新移民普遍都没有见过血,胆子都不大,郝队长连续说了几个带有“降智”的笑话,才将本来有些躁动的气氛稳定了下来。
“开拔!!”
话不能多说,说多了就容易出现破绽,而且对付这帮新移民,有时候少说多做才是王道,你要是说多了,这帮人指不定回去就胡思乱想,想多了,下次也就不好指挥了。
…………
骑在一匹灰色“阿拉伯马”上的郝队长不断的朝后方行军的队伍看去,而在他身边的副手齐乘则是跟着补充:
“我们的弹药目前还算充足,一个人能发三十发子弹,手榴弹的话,一人一个还是可以的。”
“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那台老式机枪前两天终于修好了。”
“你说什么,那台二十年代的老家伙,修好了??”
郝队长抓着缰绳,回过头不可思议的看着骑在杂毛“阿拉伯马”上的齐乘,表情都有些惊讶。
“是的,是修好了,不过我估计一次不能射击太长时间,最多十五分钟,超了这个数,枪管就会爆,我们目前的备用枪管只有两根,也就说,我们只有四十五分钟的实际射击时间。”
齐乘的话让侧面的郝队长有些哭笑不得,嘴里不断念叨着:
“真是老太太钻被窝,笑死爷了,这玩意也能修好,上面那些人还真没说错,什么东西,省省都能用。”
齐乘回头暼了一眼还在行军的队伍:
“休息一下吧,他们毕竟是新移民,真打仗,还是得精力充沛些。”
郝队长同样回过头看了一眼,随后拿起地图看向前方:
“北面一公里外有水源,去那里休息。”
齐乘脸色一变,想要制止,却被郝队长一句“早晚要见血”打断。
齐乘最后一次看了身后那些无精打采行军的新移民,他总算明白了为什么本土那些人把东非称为“野蛮之地”,这地方除了杀戮,确确实实找不到第二种生存方式了。
……………
“稳住队伍……”
“蹲下,不要怕,谁敢后撤,老子立马枪毙!!”
一处小土坡上,郝队长大马金刀的拿着用了七八年的驳壳枪,站在几排蹲下的枪阵前,看着前方掀起的“灰尘”,以及不断传来的原始叫喊。
叫喊的语调有些特殊,没有听过,想来又是一个新的族群。
“那挺二十年代老家伙呢??”
压制了几个有些胆小,想要后撤的新移民,郝队长回过头看向从身后走来的齐乘。
“在那个山坡上,咱们一会只需要将这些土著逼过去就行。”
齐乘指着二百米外,长满灌木丛的小土坡,看着一旁的郝队长。
“二百米,这个数字……”
“行,就这么来!!”
郝队长这个人的性格就是这样,犹豫的时候,九头牛也拉不回来,不犹豫的时候,就像他当年扛着炸药包炸俄军战车一样,果断到让人有些害怕。
…………
“哇哇哇……”
“撒撒……”
听着不断传来的鬼叫声,有些持枪蹲在地上的新移民,腿都在打哆嗦,只不过还没等他有下一步想法,一声枪响把所有人都吓懵了。
拿着驳壳枪的郝队长表情严厉的看着这些没什么鸟用的新移民:
“就你们这个样子,还叫男人,我要是女人,我非得把你们这群怂蛋废了。”
“帽子都得戴上十个八个。”
“一群野人把你们吓成这样,真没胆!!”
郝队长的“帽子攻势”多多少少还是起了点作用,压制了那些胆小如鼠的一部分新移民。
而在前方,叫喊声也越来越近,直到肉眼可以清晰的看见一群赤裸黑色上半身,脸上画着白灰,手上拿着木矛的矮小土著。
(非洲土著和美利坚嘿人是两种文明,后世所谓的嘿人高大强壮,指的是美洲嘿人,至于非洲,其实更多的还是矮小,瘦弱的占据主流)
看着对面那群估摸有七八百人的土著,再看了看强装镇定的士兵,本来还准备放近一点的郝队长知道不能这样下去了,真放近了,这帮没什么胆子的新移民,没准真敢跑。
“二百二,二百……”
齐乘在一旁报数。
“一百八……”
“够了,开枪!!”
“第一排的,开枪!!”
当数字来到“一百八”的时候,郝队长毫不犹豫的下达了开枪的命令,也可能是平时的训练确实严格,又有可能是自然反应,总而言之这群菜鸟确确实实开枪了。
当最前排蹲地射击的士兵将子弹打出的时候,郝队长看都不看直接大喊:
“第二排升起,射击!!”
“刷刷!!”
第二排明显要比第一排勇敢多了,射击的时候,还射了三轮。
在回过头看那些刚刚还“哇哇叫”的土著,此刻已经倒下了一大片,队伍都已经冲散了,酋长都已经控制不住了。
“差不多了,站起来,行军!!”
郝队长翻身上马,拔出了那把陪伴自己二十多年的尉官军刀,遥指前方,好似一下回到了战火连绵的美洲战场。
“踏踏!!”
可能是手上“烧火棍”带来的安全感,这群刚刚见血的新移民踩着整齐的军部,伴随着“嘀嘀”的整队声,向前方的土著逼进。
打的溃散的土著,整齐的排枪,这一幕好似回到了几十年前那个还属于排队枪毙的年代,那个大汉帝国一切辉煌的起点。
“哇几几……”
“哇几几……”
当恐慌的叫喊不断在土著队伍中蔓延的时候,酋长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队伍了,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人开始四散而逃。
只不过可能是远处高地带来的心理安全感,又有可能平时狩猎的时候喜欢处于高处观察猎物,这些土著大部分的目标都是不远处那个有点高度的土坡。
而当他们来到土坡下方,认为自己已经安全,并开始往上爬的时候,一道宛如狼嚎的“哒哒声”响起,当场就干掉了最前方的二十多个狼狈上爬的土著。
“哇几几……”
恐慌再次蔓延,只不过这次他们没有刚刚那么好用,因为身后的枪队,已经封锁了后方,他们除了前进,别无选择。
“哒哒哒……”
听着前方机枪声,以及伴随于其中的惨叫声,郝队长淡定的在马背上点燃了一根峡谷牌香烟。
“你看,这就是野蛮和文明的差距,我们一个人没死,就把他们全部消灭了。”
“你说,人与兽之间,是不是差距太大了!!”
郝队长口中的野兽,此刻正在经受他们部落有记载以来,最恐怖的杀戮。
就好似天谴一般,突然就出现在了他们面前,没有任何的预兆。
事实上这群土著也是几百年前从沿海迁移到内陆的,因为靠海的缘故,他们组织更加严密,靠着严密的组织和更准的标枪,他们杀死了当地的一个土著部落,占据对方的领地,靠着湖边的资源,过了几百年的逍遥日子。
今天看到有一群陌生人,穿的奇奇怪怪,靠着代代口述相传的历史,酋长立即认为这是一群从沿海来的部落,打的主意和他们当年一样,都是消灭本地人,占据肥美的土地和猎物。
所以酋长就带着部落最精锐的七百勇士,来到了这片被他们称为“神赐”的土地,与异部落展开血与火的搏斗。
但是现在,血是自己人的,敌人只能见,但没有办法接触,他们手中的那个木棍一样的武器,比部落里的标枪射的还远,最精锐的标枪手都不能接触到他们的皮毛。
而且还有那种可以发出恐怖叫声的神器,这一刻站在慌乱人群中的土著酋长明白,他们完蛋了。
别说他们,附近的那些部落遇到这种只能挨打不能还手的情况,基本大概率也得完蛋。
想到这里,酋长竟然还有一些放松,毕竟自己死了,大家也跟着完蛋,这才叫公平。
当酋长被背后的排枪打穿尸体的时候,也意味着一个中型部落骨干力量的消亡。
别说移民们会不会赶尽杀绝,就算不赶尽杀绝,这个部落也完蛋了。
缺少了骨干力量,他们面对其他部落,就是可口的点心,谁都想来上来咬一口。
“咔嚓!!”
踩在一个黑乎乎的尸体上,低头看向对方那身不一样的兽皮,有经验的郝队长蹲下身,套着皮手套,从对方的身上摸出了几个黄金首饰。
“个头还不小,看来这家伙地位挺高的。”
掂量着黄金首饰的份量,郝队长咧嘴一笑,跟旁边的齐乘说:
“你说为什么我们遇到的每一个土著都会收集黄金,这玩意对他们来说,难道还比一头野牛还要重要??”
齐乘摸了摸口袋里的口香糖,扔了一个给郝队长:
“原始文明对黄金的崇拜,是刻在骨子里的,就像为什么黄金可以作为货币,石头不行,只是因为石头多吗,不是,是一种原始的感觉,这种感觉贯穿了整个人类文明,就像贝壳货币没落了,但黄金作为的货币,却能够永存!!”
齐乘毕业于龙江大学,学识还可以,对于黄金和文明,有自己独道的理解。
而对面的郝队长则是无所谓的撇了撇嘴:
“管他什么原始不原始呢,我只知道这帮家伙就是一群送财童子,等着把金子送给我们!!”
“告诉弟兄们,打下部落后,金子平分!!”
看着被郝队长鼓舞的陷入黄金狂热,没有刚刚那种怯懦的新移民,齐乘叹了口气,他知道,有了金子,人性就变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