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州常山,一行三五百人的小队士兵,缓缓在路上行走,其中为首一人白袍轻甲,面容俊朗身形高大,手持一杆红缨长枪,胯下是一匹白色骏马,看起来便是意气风发的年轻英杰。
大汉朝廷为董卓所暴凌,各地豪杰皆征召士兵图谋发展,各地郡县也要派出兵员奔走四方为各地豪杰所用。
这支小队,乃常山郡派出的一小支士兵,而这为首一人便是被郡里看中的地方英杰赵云。
赵云虽然出身寒门,但少有英名,在地方上颇受官府和乡里推崇。
自黄巾起到今天已经五年时间,五行山又多是贼寇活动盘踞的地方,但赵云却屡屡在家乡召集乡勇击退黄巾,护得一地平安。
不论品行、武勇还是心智,赵云都是同辈之人的佼佼者,说句十里八乡的俊后生并不过分,此行小队士兵,也就指派给他,由他带队出去投奔州郡豪杰。
按照郡里的意思,原本是想让赵云带队去投奔韩馥的,毕竟如今韩馥正是冀州州牧。
但是赵云行至途中不久之后,却是另外有了打算,却想改变方向去投奔幽州的刘虞或者公孙瓒。
赵云知道自己这样的寒门带着三五百个人投奔韩馥,恐怕不值得让韩馥多看一眼,根本就不会受到任何重视,一辈子也难有出头之日。
而幽州就不一样了,刘虞素有仁义之名值得托付,更不要说此时幽州黄巾正闹得凶,刘虞本就难以应付,手下缺乏可用之将,自己过去的话即便不至于受到重用,起码也比去投奔韩馥要好得多。
而公孙瓒虽然听说为人狂傲,但却愿意启用寒门,也是自己不错的一个去处。
怎么看去幽州都要比投奔韩馥更值得考虑,至于幽州闹得正凶的黄巾,赵云却完全不以为意。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刘虞和公孙瓒面对黄巾节节败退,但是在他看来黄巾并没什么值得担忧的。
这些年自己不知道和黄巾交手过多少次了,黄巾是个什么实力,他只能说是乌合之众。
这反而让赵云对未来更有信心,刘虞和公孙瓒对黄巾节节败退,这不正是自己发挥的大好舞台,以自己的能力打败黄巾根本不是问题,只要打出战绩来,自然也就可以崭露头角。
年轻的赵云难免也有几分骄傲和自信,所以没有认真想过刘虞公孙瓒都不是平庸之辈,为什么会打不过黄巾,他只是对自己足够自信而已。
他想的十分美好,但这才刚刚走出常山的地界,一个消息就打乱了他的计划。
“什么,幽州已经完全失陷了,公孙瓒和刘虞也都死了?”赵云有些发愣的看着眼前的同乡。
同乡道:“此事只怕假不了,我是刚刚在前方听本地县兵们说的,这都过去有三月的事情了,咱们却是去晚了。”
赵云连忙挥手,止住了队伍的行动,这才下了马在一处地方坐了下来。
不多久几個同乡都围了过来,一听到这事儿,都是大眼瞪小眼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赵云改变方向往幽州走,自然不是一意孤行,也与诸多同乡们商量了一番,算是众人共同的决定,如今人还没去,幽州就没了,这就尴尬了。
“子龙,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总不能还去幽州吧?”有人问道。
赵云无奈的叹了口气:“幽州自然没法去了,如此一来,我们恐怕只能投奔韩馥了。”
有人心生疑虑:“韩馥此人看着也不是什么明主,咱们这些庸人倒是没什么,但子龙你是当世一等一的英杰,若是不能得到重视,那实在是太可惜了。”
赵云一阵沉默,随后也只能摇头不语。
这些事情,赵云当然明白,可是这世道便是如此,没有好的出身,想要挣个前程实在太难,自己这样的寒门子弟,带不去资源,送上门去都不会有人当回事。
韩馥不行,放眼看去又有几个人合适呢,不管去哪儿,自己都是一样的上不了台面。
刘虞和公孙瓒已经是自己可以找到最有可能的门路了,但偏偏自己还没过去,一切就都结束了,或许这就是天命如此吧。
“至少先找个地方安顿下来吧,至于前程之事,只能听天由命了,我赵云若是命有出头日,也不必在乎这一时。”赵云也只能这样安慰一下自己了。
几人商议一阵,最后都是没有办法,只能选择再度改变方向,一路去投奔韩馥。
如此一来倒是免去许多赶路的时日,不过八九日的时间,便一路抵达了邺城,这正是韩馥官署所在。
也正如赵云他们此前所预料的一样,他们的到来,并不被韩馥所重视。
当赵云带着这三五百人来到这里告知情况之后,他们就一直被晾在一边,赵云更是许久也得不到韩馥的接见。
对韩馥来说,赵云这种寒门实在是入不了法眼,如审配、张郃、耿武、闵纯、张郃、程涣这些人才是他愿意倚重的人才,这些人最次也是个地方豪强出身,不是赵云可以相比。
所以赵云受到韩馥这般冷落,还真说不上韩馥看不起人,事实上赵云不管去哪儿,大概都是这待遇。
尽管如此,赵云的那些同乡多半还是为他愤愤不平,甚至有人闹了起来,而这样就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
赵云这边还在无奈的平息同乡情绪,那边便有一个外形亲和忠厚的男子走了过来,听闻是赵云久久不能得到接见安排之后,他便主动走了过去,随后笑道:“这位小兄弟莫急,某正要前去求见州牧,不如你随我一同前去。”
赵云一看,只见此人神色温和,莫名让人有几分亲近之感,其身后更有一红脸大汉,一看就有种令人心惊的气势。
“多谢兄台好意,只是如此的话,是否会累兄台为州牧所不喜,若是如此,只怕不好。”赵云心有好感,却也不愿拖累了别人。
哪知那汉子却笑着一摆手,颇有几分洒脱意味:“无妨,我刘备本也不为州牧看重,若能稍稍帮助小兄弟,便是被训斥几句也可以。”
赵云闻言,不禁被这种洒脱感染,也就不再拒绝:“既如此,赵云便谢过兄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