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立时分散了赵北晴的注意力,她疑惑转过头,疑惑回问:“什么忙?”
她还挺好奇:晏旭会有什么事需要用到自己帮忙?
难道是继续翻书?
赵北晴正疑惑间,就听晏旭道:“蹴鞠赛要开始了。”
还有六日,就是国朝几年一次的大盛事——蹴鞠大赛。
比赛分:淘汰赛、半决赛、决赛和总决赛。
这次是少年队之间的对决。
届时,每省的少年球队都会参加,在皇家球场上,与京城各少年队伍一同角逐冠军桂冠。
火武队以为晏旭解了毒,也终于不再四处翻书,重新练起球来。
杜景辰也去了戚府,和火武队一起练球。
而现在京城内,为了哪支球队能赢,手头上稍有余钱之人,都在尝试着押注球赛。
这个是有特殊活动时,由官府牵头且允许的投注行为。算是普天同庆。
因此,除了官衙庄外,京城各处也立起了庄家,只是赔率各不相同。
但这一次,清一色的押火武队会输。
晏旭想让卫队们帮忙自己,去查一下城内哪庄家比较有实力、比较有信誉。
他要押火武队。
赵北晴觉得晏旭病傻了。
此时已走回到正屋,她看了看自家哥哥卧室的方向,再看晏旭。
“我哥是火武队的门将,现在还趴着。”
没有门将的队伍还踢球?还要押赢?赵北晴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她觉得自己被哥哥给传染到了风寒,要么,就是被晏旭给传染的。
晏旭都被她这稚气的动作给可爱到,笑着道:“我是火武队的小军师,无论他们能不能赢,总也不能先灭了自己人的威风。”
至于怎么个押法……
他给赵北晴解释的是:各个庄家开出来的花样也有不同。有的是开火武队进不了半决赛圈的,有的不仅如此,还加开了火武队下场会被踢输的比分。
现在不管火武队的赔率有多高,都还没有多少人会押。
那他们自己再要不押的话,岂不更让人看了笑话?
“这倒是。”
赵北晴恍然点头,也被挑起积极性。“那我也押火武队赢。”
大不了就是输,还更能显现出侯府多有钱。
“那不如让卫一出面、代表西南侯府做庄啊,只开火武队的庄、只能押火武队赢,将赔率调到差不多,只准穷苦百姓来下注。”赵北晴计上心头。
这样输也不会输给富人,还能拐弯抹角帮助那些百姓们一把。
否则若直接做散财童子,还会被怀疑在笼络人心。
就用此计散财,多名正言顺。
晏旭笑看赵北晴,“你这实际上也是不看好火武队吧?”
赵北晴以帕掩面。
晏旭也不再调侃她,也支持她的做法,不过也坚持自己的做法。
“只要有赔偿能力的庄家那儿,你都帮我各押一两银子。不过得先借你的银。”
嗯……只能又先欠一笔。
赵北晴笑着答应。
而晏旭押的到底是哪一种?
除了帮他下注的卫三之外,再没第二人知道。
赵云义好奇地逮着卫三追问,卫三也没有说。
……
而终于有人以目前最高手笔押注火武队的情况,又给本就因蹴鞠大赛热闹起来了的京城,再引发了一拨儿热议谈资。
“听说有人在不少庄家那儿,都押了火武队会被淘汰?”
“对啊对啊,我还听说,连衙门开办的押注场,都有人去这么押火武队了呢。”
“哈哈,这不就是咱们发财的机会来了?赶紧的,咱们得盯紧点儿,看谁跟火武队比赛,咱们就反押。”
“哎哎,听说火武队进不了半决赛圈的赔率已经达到1:50了!”
“岂止,我还听说火武队抽空签直接进半决赛的赔率、已经达到1:300了,居然还有人押了!”
跟白日里见鬼一样。
“什么?这么高了?还有五日比赛就要开始,估计到了火武队下场之前,赔率会更高。”
“也不知道火武队抽签、会不会抽到第一个下场,好期待啊!”
“怎么?你为这个押了银子?”
“是啊是啊,我押了五两呢。”
“我也……”
“嗐,你们胆子那么小啊?再多押些嘛。”
“哎你这人,心别那么贪嘛,那也有五十倍的赔率,挣一笔就够了。”
“嘁,你个目光短浅的。这可是难得稳挣的银子,你不稀罕?”
“对对对,太难得了。我听说啊,火武队唯一的专司门将,还在大病之中呢。”
“咝,这个……”
“闭嘴,别提这个,懂的都懂,有什么好说的?就说火武队是不是又要安排替补队员当门将了?”
“应该……”
“……”
四处议论,越说越热闹,仿佛大把的银碇子堆在面前,已触手可得。
就这样,押火武队输的人越来越多、赌注也越来越大,赔率相应的越升越高。
直至开赛前一日,已达到1:120倍之多。
这是赌火武队进不了半决赛圈的赔率。
至于火武队进了决赛圈能得几名?每场能踢几分?
还压根儿没有一个庄家开盘,得等抽签结果出来。
而原本的高文队,现在改名为踏舞队的那些人,更是大笔的银子押去了权贵庄家那儿。
通常此类大型赛事活动,官衙不但不会禁止民间开庄,就是官衙本身,也会专门设出一个投注专场。
一是能为国库增加收入。
二来,也是因为这类事阻止不了。
如果官衙能开办,大部分人还是会选择在官衙投注。毕竟他们更有信誉。
这样就避免了民间开庄过多,事后发生各种危害城池稳定的事件发生。
不过,官衙的赔率很理性,还设有投注上限,并不被一些特别有财力的人所喜。
且官衙也有规定:不准官员、以及官宦子弟投注。
只是……规定是死的,私下里,这些人就悄悄地设有私庄。
这样的私庄,每一注最低都是一百两纹银,没有投注上限,赔率相差也很惊人。
比赛还没开始,下场队次还没排出顺序,私庄里火武队的赔率,就已经达到了1:150。
踏舞队就全投的私庄。
不仅他们自己投了,还拉拢着家人们也跟着投了。
甚至还让家中的仆从、下人们合伙凑了银子去投,为的就是给踏舞队增加气势。
王延康,使出浑身解数,从他母亲那要到了一千两纹银,又从他父亲那儿弄到了两千两,再怂恿堂哥、堂姐、堂弟妹们,都去弄了银子来投。
他下定决心要让火武队好看。
火武队如果连半决赛圈都进不了,以后别说踢球,只怕是出个门都得把脸遮起来。
这还是没多少人押火武队赢的情况下。
如果押的人多,只怕一年之内,火武队的人连家门都出不去。
而踏舞队也没有盲目自大,他们吸取了上次的教训,这段日子以来,有疯狂般拼命练习。
王延康,就做为镇场子的存在,只等着比赛开始,顶着王家的名头到场即可。
这林林总总、方方面面,带给了火武队极大的压力。
尤其是在知道不少曾经被他们求助过的百姓、有从牙缝里抠出几个铜板押他们会赢的时候。
“你怎么会把球带丢!”
戚家球场上,戚浩冲齐鸣发了火。
最近,火武队的脾气越来越燥,球却越踢越不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