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极殿前。
朱由检看着不断搬来,堆积如山的黄金白银,散落满地奴契地契,被这恢宏的场景震惊到了。
“这群该死的文官,怪不得宁可投贼也不离开京城!”
目前据锦衣卫粗略估计,折算下来,足有四千多万两,便是如此,还有一半以上的官员未被查收。
数额如此巨大,几乎垄断了大明一成多的财富,就是放在全世界历史上,也绝对是独此一例!
不过朱由检并不担心,离开这些勋贵,杀了这些文官,大明两京一十三省会停摆不转!
崇祯朝的文人或惧怕或愤慨,不愿入京做官都无妨,洪武、建文朝多的是郁郁不得志的能臣。
特别是太祖爷高压之下的洪武朝,那些文官怕是恨不得给他交钱上班!
“外力终究是外力,崇祯朝国运目前尚在动荡,看来必须真金白银砸下去,方能重振军心、民心啊。”朱由检感应片刻,沉思道。
待抄家结束,至少搜集几千万甚至上亿数额的白银,就是硬砸也能让几个省的百姓吃上两年饱饭!
再如何提振百姓信心,都不如这真金白银发到手上实在。
至于关外更不用担心,只要崇祯不死,镇守山海关的吴三桂便不会投清,届时洪武朝、建文朝的大军整装待发,满清鞑靼不过弹指可灭!
而崇祯朝一旦国运稳定,将会继续开辟永乐朝、洪熙朝,宣德朝等时空,何愁找不到能臣!
“宣德时期,蛐蛐大帝朱瞻基的内阁三杨,杨士奇、杨荣、杨溥。”
“正德时期,豹房玩主朱厚照的两广总督王守仁,内阁首辅李东阳、杨廷和父子。”
“嘉靖时期,正儿八经的修仙皇帝朱厚熜……”
“放眼十六朝,到处都是人才啊。”
正因如此,朱由检杀起来文官勋贵才肆无忌惮,丝毫不心软,比之太祖高皇帝更甚。
……
张府。
水榭亭轩间隐藏着一间密室。
“疯了,疯了!!”
“怎么办,现在城门由那群丘八守着,丢多少银子都出不去,府邸还被封锁,这昏君真是疯了!”礼部侍郎杨汝成神情惶惶不安,走来走去,躁动不安。
工部侍郎叶初春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唉声叹气道:“探子回报说这昏君竟把周奎凌迟了,足足剐了千刀才咽气,他究竟想干什么,拉着我们这些股肱之臣与他陪葬不成!”
张缙彦深吸一口气,决断道:“行了,事到如今绝不能坐以待毙,城中勋贵文官让昏君屠戮近半,想必早已惊怒不已,你们速速遣散探子,前去笼络各位大人的府兵家丁!”
“通知他们,三刻之后我等东林君子,将会火烧京城制造混乱,让他们趁乱出逃,便是硬闯,也要闯破一道城门!”
“等出了京城,必要在大顺陛下面前狠狠参这昏君一本!剥皮宣草,千刀万剐不足以宣泄我等之愤慨!众正之冤屈!”
“张兄真乃大义之士!我等这就去办!”
杨汝成、叶初春二人找到主心骨般,连连吹捧。
很快,随着一个个探子穿梭在各个大臣府邸,整座京城中变得风声鹤唳!
随着一把火烧在了皇城脚下,就如同火上浇油般,彻底乱了起来!
“大人何处去?”
“老夫在正阳门处收买了几个丘八,可趁乱遁出京城,早早拜见新朝天子,也好谋求个职务!”
“大人高瞻远瞩,可否同行?”
“吴大人弃暗投明,亦是吾辈中人,自无不可!诶,吴大人你这是做什么!”
“带回诏狱,听候发落!”吴孟明挥挥手,角落处走出几名锦衣卫,当场就把人带走了。
“老大人不通史实啊,真以为些许银两就能收买洪武朝的兵,太不把太祖皇帝的威仪放在眼里了!”吴孟明嗤笑道,这些人还真是疯了,为了逃出城,居然贿赂起了洪武朝的人。
看到营帐内多出一箱白银那刻,给那几名洪武将官都快吓完了,连忙提着银子进宫禀告,一刻不敢耽误!
“想必那些趁乱捣鬼的小人,已经面圣了吧,须抓紧赶去,莫要让他人抢我功劳!”吴孟明盘算时间,带着几十名锦衣卫往城门赶去。
……
德胜门。
正统年间,因土木堡之变,在大明鼎盛时期打响了京城保卫战!
时任兵部尚书的于谦便是在此门前,以一己之力,带领京城文武百官、军民百姓力挽狂澜,挽救了明朝的危机,延续了明朝的国运,为大明续命两百年!
此刻。
朱由检立于城墙上,负手冷漠的看着这位两百年后的兵部尚书张缙彦,只觉得极其讽刺。
张缙彦尚在地下怒骂:“本官乃本朝兵部尚书,奉陛下旨意,尔等皆归本官统筹,敢不从命,定斩不饶!”
“大人,未得陛下旨意确实不得擅自开城门!”守城的洪武将官淡淡道。
“大胆,本官三人出城乃是有皇命在身,岂容片刻阻挠,速速放行!”杨汝成色厉内荏,大声喝骂!
忽然。
城墙上冰冷彻骨的声音,在几人耳边乍响!
朱由检冷然道:“呵,本朝的官,调前朝的兵,三位大人真是好大的官威啊!”
“陛……陛下!?”
“臣等叩见陛下!圣躬安!”
喝骂声戛然而止,三人吓得呆若木鸡,连忙跪倒在地。
明不同于清,崇祯年间并非见面就必须要跪拜,这三人纯粹是腿吓软了。
朱由检问询道:“朕听说,朕的兵部尚书不在朝堂统筹全局,反而亲自纵火烧京城,拿着莫须有的皇命要开城迎贼?”
“陛下,臣惶恐!”
“小人谗言,奸佞谗言啊陛下!”
杨汝成、叶初春两人已经吓得面无人色,趴伏在地上瑟瑟发抖。
“死到临头不知悔改,此番在城中纵火,冲破府邸封锁者,抄家,灭族!”
朱由检杀意凛然。
“暴君你不得好死!”
张缙彦脸色难看,自知难逃一死,出言怒骂:“若不是你这昏君无道,行暴君之事,屠戮忠良,我等何至于此!”
“大顺王师定会踏破城门,毁你祖宗基业,大明江山亡于你手,你这亡国之君必会遭后人唾弃,遗臭万……”
砰!
吴孟明眼球猩红,从远处飞奔过来,一脚踹断了他接下来的话语,匆忙跪下,大呼道:
“卑职来迟,罪该万死!”
“不,你来的正好,将张缙彦押上城来。”朱由检冷笑出声。
“遵旨!”
张缙彦迷迷糊糊的被押了上来,还好吴总指挥使收着力,这一脚的脚力刚刚好,懵逼不伤脑。
“且看你的大顺王师吧。”
张缙彦又被抽了两巴掌,这才被打清醒了,睁眼一看,城外大批人马一眼望不到边际,足足十几万人,其中大半却如同霜打的茄子,在明军的驱赶下,步履蹒跚前行。
很显然,这是一群俘虏!
“大顺败了!?”
张缙彦目瞪口呆,心中如雷霆来回轰击,简直悔青了大小肠,懊悔无及,嚎啕大哭道:
“陛下,臣万死啊!方才臣定是中了邪术,多亏吴大人打醒,方觉甚是惶恐,臣请愿戴罪之身,再为大明贡献一份微薄之力!”
“陛下,臣也一样,臣也一样!”
杨汝成、叶初春此刻后悔的恨不得生吞了张缙彦,若早知今日,呆坐府中尚还有一线生机。
可如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