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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1章 想进步的小阁老

    进了书院里。

    大概是为了今天的事情,书院也给学生们都放了假。

    整座书院里,便只剩下这些随便一个出去,都能震慑一方的大人物们。

    但是。

    今天书院里。

    也确确实实就是聂豹三位老先生各自挑了一个题目,来讲经学上的事情。

    毕竟。

    谁也不能当着所有人的面,说一句咱们从今往后就是结党营私的小团伙了。

    借用老糊涂欧阳修的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

    君子朋而不党。

    不过是朝堂官员趁着休沐,然后携带家眷前来昌平游玩踏青,然后顺带着就恰好遇到了聂豹、王畿、钱德洪这三位心学大佬、士林大儒讲授经学。

    然后大家就坐在一起,打了一个照面。

    算是大伙都相互之间心里有数了。

    真正的事情,从来就不会在明面上去说。

    就譬如此刻。

    讲学堂外面的一间小茶室里。

    严绍庭正与袁炜、郭朴两人相对而坐。

    严绍庭端坐主人位,手上不停,忙活着烹煮茶水。

    对于今天本不应该会出现在新严党诞生之日的这两人,他心中同样带着一丝疑惑。

    等到严绍庭将茶水送到袁炜、郭朴面前的时候。

    袁炜这才率先笑着开口:“老夫今日亦是未曾想到,左都御史竟然也如此喜好讨论经学。”

    说着话,袁炜的眼里目光闪烁。

    这话自然不是说欧阳必进这个都察院左都御史,真的就是喜欢经学了。

    而是分明之前已经和严家分道扬镳,被严世蕃当众开骂从此老死不相往来的欧阳必进,竟然也是新严党的一员。

    这就有意思了。

    若不是自己今天来了这一趟。

    恐怕还要被蒙在葫芦里。

    严绍庭却是笑着说道:“昌平如今就是个商铺,开门做生意,自然是来者不拒。”

    袁炜淡淡一笑。

    新严党当真是来者不拒?

    也不看看鄢懋卿是怎么死的,更远一点的郑泌昌、何茂才又是怎么死的。

    若不是自己留意。

    都不会反应过来,这些人的死,和严家或者说眼前这个年轻人,是离不开关系的。

    再看看今日这昌平书院里。

    除了欧阳必进,还有几人是过去依附严家的。

    现在的严家。

    算是将过去大多数的人,都给剔除出去了。

    眼下,要么就是身在六部五寺,要么就是如申时行、王锡爵这样的朝堂新人。

    严家所图甚大啊!

    袁炜正是因为知道这事,所以才喊上了郭朴一同有了这一趟昌平之行。

    他转口道:“说起来,今日老夫见昌平,又与年前那一次大为不同。眼下昌平皆为治安司管辖,却是生机盎然,足见润物在治理辖下官吏上,是有真本事的。”

    说完之后。

    袁炜这才端起茶杯,品尝了一口,脸上露出一抹惬意。

    严绍庭则是心中一动。

    看来老袁和郭朴过来,是为了当下朝廷正在由高拱领头推进的整饬吏治的事情。

    他自然是顺势说道:“用人之道,无非就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加之如今朝廷已经定下官吏考成之法,谁能依照定例做好差事,那自然就赏升他,若是办砸了差事那就罚贬了他。”

    说完之后。

    严绍庭的目光,似有似无的瞥向了一直未曾开口的郭朴,这位已经干了有一阵子的吏部尚书。

    吏部啊。

    这可是有着天官之称的衙门。

    只不过,如今管着整饬吏治的却是高拱那个暴脾气的。

    想来。

    可能是在整饬吏治这件事情上,吏部和高拱之间是存在矛盾的。

    果然。

    不出严绍庭所料。

    郭朴摇头道:“若是当真能如严侍读所言,那这吏部的差事可是太好做了。”

    说完之后,他深深一叹。

    却又不接着说下去了。

    袁炜自顾自的喝着茶。

    严绍庭只能目光扫向两人,笑着说道:“若是好办,这吏部的重任又岂能压在郭尚书肩上?”

    你不自己说明白了事情,那我可就要吹捧你了。

    郭朴眼光一闪。

    这严润物,当真是油盐不进,半点风声都不透漏。

    他只能开口道:“如今朝廷依着严侍读当初所见,详细落实严侍读提出来的考成之法。虽然已经详尽无缺,可整饬吏治这事情,总是要落到每个人身上。

    “诸如这一次的徽州府,该如何考评徽州一府六县官员优劣?若是下评,则徽州府必然要一层层找上来,说是朝廷在折腾他们。

    再者说……”

    郭朴停顿了一下,侧目瞥了袁炜一眼。

    见袁炜没有动作。

    而后郭朴才继续开口道:“而且如今张居正大举变法革新口号,朝中也有不少人是响应于他的,一旦我吏部整饬吏治,做的不如他们心意,难免会被牵扯进这件事情里去。”

    严绍庭终于是听明白了。

    郭朴是在担心自己吏部整饬吏治,会被变法派和保守派给利用上。

    到时候一旦他这边出了问题。

    说不得就会被拖下水,陷入到是变法还是守成的纠纷之中。

    袁炜这时候终于是在一旁附和着点头道:“说起来,老夫昨日下衙之后,还有所耳闻,朝中似乎有些人还是对徽州府人丁丝绢的事情,有所诽议,持有不同意见。”

    说完之后。

    袁炜便目露精光的看向严绍庭。

    整饬吏治的事情。

    你严绍庭不帮也得帮。

    不然到时候,说不得伱好不容易废除掉的徽州府歙县人丁丝绢税课,以及加征徽州府六县协防银的事情,就得要被推翻。

    严绍庭心中一沉。

    倒不是说袁炜会在这件事情上为难自己,而是他在透露一个讯号。

    如果自己配合他们。

    他吏部那边,自然同样就能借着整饬吏治的事情,将那些反对严绍庭的人给贬黜了。

    严绍庭沉吟良久。

    袁炜和郭朴也不急于得到回答。

    他们心中很清楚,依着严绍庭往日的行事风格,很清楚当下的局面,同样能做出最正确的选择。

    半响之后。

    严绍庭方才开口道:“袁阁老、郭尚书,下官此前在圣前有过一番话,不知二位可还记得。”

    袁炜面露好奇:“哦?”

    郭朴则是眼中带着期待:“严侍读说的什么话?”

    望着两人。

    严绍庭笑着说道:“下官在朝为官,向来只知道谨遵圣命当差做事。下官觉得,袁阁老和郭尚书,也定然如此。”

    郭朴还在思考这句话的含义。

    袁炜却是眼前一亮。

    “是了是了!”

    他连声出口,面有喜色。

    郭朴侧目看了过来。

    袁炜则是冲着对方使了一个眼色。

    可不就是吗!

    他们今天虽然来昌平了,但绝对不是那什么新严党。

    他们都如严绍庭所言,是绝对的保皇党!

    不等郭朴出声询问。

    袁炜已经笑着说道:“润物不愧是陛下钦点的公忠体国之臣!老夫这一次,算是受教了!”

    这话。

    也就等同于是认可了严绍庭给出的解决办法,也同样是答应下了严绍庭的人情。

    那让后朝中可能会牵扯到严绍庭及其提出的奏议的人事,他和吏部自然会帮着出手压下去。

    若是压不下去。

    那就以整饬吏治的名义,将问题从根本上直接解决了。

    好不容易。

    将袁炜和郭朴送走之后。

    严绍庭还没有缓一口气。

    老小子严世蕃,就已经双手插袖,悄无声息的从书院里走出,凑到了严绍庭身边。

    “和这个袁樊中谈好事情了?”

    严绍庭歪头侧目看了过来。

    他点点头。

    “谈好了。”

    严世蕃嗯了一声,也没问究竟都谈的什么事情,只是冲着书院里摆了摆脑袋。

    “老爷子和胡汝贞,在等着你。”

    严绍庭面露意外:“其他人呢?”

    严世蕃微微皱眉,有些不解,而后才开口道:“既然是休沐出城游玩,自然是都出去自寻地方耍去了。”

    听着这话。

    严绍庭也没再多问,随着老小子进了书院。

    屋内。

    也如严世蕃所言,只有老严头和胡宗宪两人。

    胡宗宪这个当学生的,如今也终于是有机会能侍奉在严嵩身边了。

    严绍庭进来的时候,胡宗宪正在为老严头添茶。

    见到严绍庭父子二人进来,也只是看过来露出笑容。

    老严头则是冲着大孙子招了招手。

    “刚刚我还在和汝贞说起你,之前你对戚继光部的支持,如今算是收获颇丰。”

    严绍庭拱手上前:“这都是大司马的功劳,孙儿不过是顺着大司马的眼光,出些绵薄之力罢了。”

    胡宗宪则是摆手道:“还是阁老说的在理,若不是润物去岁在朝中转圜,将郑泌昌、何茂才等一干犯官家产抄没,转交前线平倭大军所用,怕是浙江道还得要些日子才能平定倭患,学生现在只怕也不能侍奉在先生身边。”

    这三人一来一回的,相互吹捧着。

    严世蕃站在一旁,却是翻了翻白眼。

    他不禁轻咳一声。

    在将众人目光吸引过来之后。

    严世蕃这才开口道:“爹,眼下张居正在朝中喊出了变法革新,徐阶等人如今看来已经和张居正分道扬镳,以图压制张居正的变法革新,我家是不是也该做些什么了?”

    毕竟今天新严党的主要成员都见过面了。

    要是后面没有动作,岂不是白弄这个小团伙了。

    严绍庭目露好奇,侧目看向这个老小子。

    严嵩则是眯着双眼,问道:“你想做什么?”

    严世蕃却是面色一正,好似是浑身正气一样。

    “儿子是在想,既然徐阶现在和张居正已经闹得师生关系断绝。”

    “咱们是不是顺水推舟,将徐阶那边弄下来几个人?”

    “就比如那个刑部尚书潘恩。”

    严嵩眉头微皱:“为何?”

    严世蕃当即一抬头,面色坚定道:“爹,不说旁的,儿子只要看到这个潘恩,就能看出来他不是个好东西!背地里,定然是有数不尽的不法黑手,只要找出来,就能将他参倒。”

    老严头顿时一愣。

    而严绍庭则是眉头微皱,看向了严世蕃。

    怎么?

    您是属狗的?

    鼻子能闻出来贪官的味儿?

    还是说,一丘之貉最是了解彼此?

    严世蕃却是精神抖擞道:“潘恩执掌刑部,权责刑名,若是这个时候将他参倒,便等同于是选了徐阶一条手臂。”

    道理。

    似乎是这么个道理。

    但是严世蕃紧接着,就面露羞涩。

    他竟然还有羞涩!

    若不是严绍庭看的清楚,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进食了。

    严世蕃开口道:“而这空出来的刑部尚书位子,儿子不才,最近也在诵读我大明律等书籍了……”

    严绍庭不禁为之一震。

    好嘛。

    原来是小阁老自己想进步啊!

    所以才闹了这么一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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