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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8章 朕就说严卿乃是大忠臣!

    杨宗气的话似乎是趋向于某种真知灼见。

    在场众人再一次齐齐的抬头看向堂前那一方将军百战照壁。

    无声之中。

    却又似是满堂叹息。

    如同杨宗气所说的。

    真要是严绍庭今日拿出来的那一箱子账目是真的东西,但他却又示众不表,那必然是有所图。

    可严绍庭所图的。

    不就是要清查江南六省人丁户籍和财税账目。

    这他娘。

    又是一根筋变两头堵了!

    而更为关键的是。

    若这些都是真的。

    那么严绍庭嘴里说的,给他送去书信和那些账目的,又究竟是在场谁人?

    无形之中。

    白虎堂里,众人无不是在心中对身边人产生了如何都压不下去的猜忌。

    气氛一时间变得凝重古怪起来。

    徐鹏举左看右看,打了个哈欠,他踱着步子到了众人面前。

    徐鹏举抱拳拱手:“诸位,从昨夜到现在我等也是一夜无眠,当下这事也捋不清头绪,不妨先行回去,等歇息好了,我等再议?”

    说完后。

    徐鹏举又打量了一下众人,这才缓缓挪动脚步,在众人眼皮子底下离去。

    直到徐鹏举离开后。

    杨宗气这才冷哼一声:“该不会是咱们这位草包国公背地里与那严绍庭串通一气了吧?”

    众人眉头一挑。

    张舜臣更是无声一叹。

    他就知道。

    今天这一遭,在场所有人都已经对彼此生出了戒备和怀疑。

    陈洪在一旁摇着头走到门下。

    “诸位,此时难道不该是一条心,好应对当下时局吗?这猜忌之心,可万不能有啊。”

    说完后他也在众人注视下离去。

    杨宗气当即冷哼一声。

    盯着陈洪消失的背影,他的脸上露出一抹阴沉。

    “这个陈洪也不是个干净的!谁知道这个阉人背地里会做些什么没节操的事情!”

    见杨宗气如此这般接连给徐鹏举和陈洪扣上帽子。

    一夜未眠,脸色已经分外难看的刑部尚书赵大佑,脸上直接挂着不悦。

    他看向杨宗气:“杨总督,你今日这般指责那般指责,我等是不是也该问上一句,是不是你将不该给的东西给了严绍庭?”

    杨宗气立马瞪眼看了过来:“赵尚书!你这是什么话!”

    赵大佑沉着脸冷哼道:“老夫是什么话,杨总督该是最明白的才是!这南京城里,管民管军管钱的,财税最重的地方,无非就是户部和你杨总督治下的南京总督粮储衙门了!”

    说完后赵大佑再不留情面,冷脸拂袖而去。

    杨宗气看着赵大佑带着怒气离开,挥手指向其后背,看向众人:“诸位也看到了,我可什么都没说啊,这赵刑部便如此言语,难道是说我杨宗气对不起大伙了?”

    张舜臣满脸无奈,皱眉开口:“行了!说来说去,若是当真是个干净的,现在又何必如此这般?岂非是可以从容不迫在家歇息?”

    这位执掌南京户部的老倌儿,说完后也是连连摇头叹息的离去。

    到这里。

    白虎堂里众人也不愿再多说什么。

    纷纷冲着杨宗气拱了拱手,鱼贯而出。

    最后只留下杨宗气一人,看向本就应当在这守备衙门里的临淮侯李庭竹和丰润伯曹文炳。

    他看了眼两人,嘴唇挪动,可最后也没有再说什么,只能是自顾自恼火不已的甩了甩袖子,带着满脸的怒气扬长而去。

    而在城中。

    带着人离开守备衙门的严绍庭,也不用与人问路。

    徐家在城中的宅院很好认识。

    从东城跨过大中桥到了太平坊,沿着贡院街走到东牌楼,在夫子庙西南侧转进徐府街,便能看到坐落在西花园东侧的中山武宁王府。

    门前早就有徐家的仆役等候在此。

    这倒是让严绍庭没有想到。

    徐鹏举那个草包国公,竟然能在未曾察觉自己尚未入城的时候,就先与家人吩咐好了。

    进了徐府。

    主家的堂屋正屋自是不能动的。

    徐家的仆役似乎也是早得了吩咐,径直带着严绍庭等人在徐上七绕八绕,竟然就这么走到了中山武宁王府西边的西花园里。

    仆役立在院门下,面带笑容道:“这西花园原本名叫瞻园,乃是太祖皇帝称帝前的吴王府,后来赐予我家,因在王府西侧便唤作西花园了。此次公爷闻讯小严阁老南下赴任,知晓朝廷并未安排公署衙门,便命我等将这西花园瞻园收拾出来,以供小严阁老及随行上差居住。小严阁老有甚需要,只管吩咐我等便是。”

    听着徐家仆役的介绍。

    严绍庭这才知晓,原来这所谓的西花园,竟然还有这段渊源。

    竟然还能追溯到太祖皇帝时的吴王府。

    他当即笑着摆摆手:“竟能居于此处,亦是极好,当下并无甚需要。”

    仆役点点头,便退到了一旁。

    严绍庭等人便在这西花园也就是瞻园,更是太祖称帝前的吴王府里转悠了几圈。

    那甚醉墨山房、甘棠楼、明志楼看了。

    翼然亭、南假山、静妙堂、观鱼亭、临风轩、逐月楼也是赏了。

    随后便在徐家仆役的伺候下,收拾行囊,一番折腾,也总算是彻底住了下来。

    等到徐家仆役纷纷离去。

    朱七这才看向被放在屋中的木箱子。

    他皱眉道:“宾客当真神人也!竟然能算出,今日那帮人是不敢看这箱中之物。只是属下却还是疑惑,为何宾客能笃定这些人不会看?而若是他们看了,难道不会暴露此乃是诈?”

    严绍庭微微一笑,端起桌边的茶盏。

    朱七却是愈发好奇了起来。

    倒是一旁才将这栋屋子检查完的刘万走了过来。

    只见这位从京营里出来的总旗官,面带笑容的看向朱七。

    “朱千户有所不知,今日宾客乃是用的人心局,看准的就是南京城里这帮人并不是一条心。而只要有猜忌,这些人便不会当着其他人的面去看这箱中之物。”

    朱七立马挑眉道:“可若当真看了,岂不是就知道这是假的?”

    “如何是假了?”刘万始终面带笑容,在朱七满脸不解中,笑着解释:“这箱中确实是江南六省自嘉靖四十年开始至去岁的财税账目。”

    “啊?”

    听到刘万的解释,朱七顿时张大嘴巴,满脸诧异。

    “这里面竟然是真的?”

    刘万点点头:“这一箱子,乃是我等离京时,下官自西苑带出来的。”

    听到这话,朱七肩头一颤。

    然后缩了缩脑袋,小声问道:“这是皇上赐的?”

    刘万点点头,笑而不语。

    见果真如此。

    朱七这才长出一口气,然后目光深深的看了眼放在一旁的木箱子。

    如果这是皇上拿出来的,那必然是和京师户部以及南京这边所记账目不同的。

    谁都知道。

    如今那位皇帝陛下,对大明财税账目最是看重。

    即便从未明说,但谁都知道,其实西苑里应当是还有一份账目的。

    只是那一份账目究竟如何,又有哪些不同,谁也不知道。

    朱七不禁又多看了木箱子几眼。

    真要是这样,那靠这只木箱子,岂不是就能将南京城里那些人给彻底压下去了?

    似乎是看出了朱七心中所想。

    严绍庭喝了一口茶后,便笑着摇头道:“陛下所赐,非是紧要关头,岂能当真示众?而且,这些账目虽然和户部过往账目有所不同,但其实也只是个中详细有些出入,名目上有些不对版。可真要是说银子上有区别,那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见严绍庭如此说,朱七不由面露失望。

    “所以,这些账目其实也没什么用?”

    刘万不禁在一旁笑出声来:“今日可不就是刚刚派上用场了?对宾客和南京城里这些人来说,这些账目真真假假其实并没有什么不同,重要的是能有用就行。”

    朱七却是眉头皱紧,抬头看向刘万。

    他现在是越发弄不明白了。

    不光是不明白为什么这木箱子没用却又有用。

    更不明白,刘万明明就只是个京营总旗官,却能这般机敏。

    难道就自己是没脑子的?

    朱七左看看右看看,忽然发觉,怎么现在就显得自己最呆了?

    严绍庭哈哈一笑,挥了挥手:“都去歇息吧,这一遭接连赶路又陪着那帮人熬了一夜,先去歇息足了,再说旁的。”

    见严绍庭有了吩咐,朱七这才带着满头雾水和刘万一并出了屋子。

    接下来的日子。

    南京城里,竟然罕见的突然安静了下来。

    足足歇息了一日后。

    严绍庭才开始依着顺序,走访了南京六部五寺并各部司衙门。

    他的突然走访,一开始倒是又让南京城里上上下下心弦紧绷,唯恐这位小爷又要折腾出什么事情来。

    但后来众人才看明白,严绍庭纯粹就是在各部司衙门里走访,也不问话也不下令,就只是单纯的看。

    谁也不明白他这是为什么。

    难道是时间太多,人又太闲了?

    这与他当夜突袭南京城,将各部司衙门的部堂们拉着硬生生熬了一夜,最后又是好一番威慑,竟然是完全变了个样子,形成了极大的反差。

    越是闹不明白。

    如杨宗气等人,便越发心中不安。

    谁都清楚严绍庭不可能真就这么清闲下去,可他所说的要清查江南六省人丁户籍和财税账目的事情,虽然盖着钦差大臣官印的行文已经移交到了各部司衙门,但严绍庭却也没有催促各方。

    猜不透,猜不出。

    正因如此。

    虽然南京城表面太平了,但暗中却又是另一番景象。

    而在千里之外。

    北京城中。

    纸短路远。

    严绍庭已经进了南京城,并且和南京各部司玩起了心态。

    他在淮安府马头镇遭遇白莲教贼子行刺的消息,这才慢悠悠的送进了京中,呈阅文渊阁和西苑万寿宫知晓。

    一日晌午。

    随着淮安府那边的消息送来。

    嘉靖立马是传召内阁及吏部、兵部、刑部、都察院议事。

    众人接到口谕便连忙赶至万寿宫。

    前殿。

    众人到齐后,嘉靖这才在吕芳的搀扶下,眉头加紧的从内殿走了出来。

    众臣子见礼之后。

    嘉靖落座,脸色有些不悦扫向众人。

    “想来消息你们也都知晓了,严绍庭那小子人还没到南京,刚到淮安府那马头镇水驿歇息,便立时遭到白莲教这帮逆党贼子袭杀。”

    “所幸那小子命大,有老天爷庇佑,没出什么事。可若是当真被这帮白莲逆党贼子得逞,朕便失了一位才俊之臣,首辅也就失了最为倚重的孙儿!”

    皇帝这是要在一开始就先进行问责的步骤。

    当即众人纷纷躬身弯腰。

    刑部左侍郎严世蕃更是沉着脸走了出来:“启禀皇上,此次本因涉及微臣之子,微臣按理不该议论。但此事却又与白莲逆党有关,微臣身为刑部左侍郎,兼办刑部差事,责无旁贷。此事刑部负有责任,当领罚。”

    嘉靖冷哼了一声,指向严世蕃:“你是该领罚!自己儿子在外头差点被逆党贼子刺杀,你这个刑部侍郎却不知带着刑部严查下去,早日将地方上的逆党贼子肃清,便是你的罪过!”

    对于皇帝的问责,严世蕃恭顺的低着头领罪。

    而一直佝偻着腰身的徐阶,也是缓缓走出。

    他低头沉眉,冷声道:“启禀皇上,白莲逆党贼子,去岁便在京师伙同蒙古人潜入进来,此番又在两淮地界行凶,朝廷断不能再容忍下去。微臣以为,朝堂当下严令,命地方官府严加搜捕境内逆党贼子,凡与白莲逆党有关联之人,统统拿下,严加审讯!”

    虽然遇刺的是严绍庭。

    但此刻徐阶却必须要如此说。

    有关于白莲逆党的问题,历来都是朝廷一项至关重要的政治问题,是绝对不允许有倾向的。

    兵部尚书杨博亦是开口道:“此番淮安府马头镇生出白莲逆党行刺之时,严绍庭亦是上书,请建清江浦所。微臣以为,此番贼子胆敢行刺,想必两淮地界这几年定然是暗中滋生出诸多逆党贼子。清江浦那地方乃运河上下至关重要之地,想来正是因此,严绍庭才会请建清江浦所,微臣觉得这件事当一并照办。”

    南边的消息,最近也送到了杨博手上。

    张遐龄和严绍庭达成的约定,对于晋党来说,那自然是极好的。

    如此之下,投桃报李也不过是举手之劳。

    只是让杨博没想到的是,他刚说完话,皇帝便已经一改先前阴沉着的脸色,满脸堆笑的站了起来。

    众人注视下。

    嘉靖大笑了两声,而后便赤果果的开口。

    “朕早先就说过。”

    “严卿乃是大大的忠臣良臣!”

    众人不禁心中生疑。

    皇帝这又是要闹哪一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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