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宝玉回了自个儿院子,谁也不理,一副垂头丧气的可怜样儿。
院内晴雯一见宝玉回来,本想臊他两句逗逗乐,谁承想宝玉也不搭茬,平白惹了没趣儿。
丫鬟茜雪捧上茶来,宝玉接过吃了,复又想起刚才薛家院内事。
就着一旁丫鬟们嬉笑怒骂,不堪其扰竟越想越气,将手中的茶盏顺手往地下一掷。
只听“豁啷”一声,茶盏打了个粉碎,泼了茜雪一裙子的茶。
再有那袭人本躺在里间炕上装睡,引宝玉来怄他顽耍。
听到外间摔了茶钟,动了气,遂连忙起来询问缘由。
好巧不巧,王夫人因着宝玉这病,时常来看。
一进院门当即便被吓了一跳,只不住问宝玉怎么了。
那贾宝玉因觉自个丢了面子,也不欲声张。
王夫人只好不提,转头出了院子便叫袭人来回话。
幸而袭人早就从今日出去的丫鬟口中知晓了大概,见二太太来问也不慌。
只道:“原是说我们二爷今日不知怎的,去了琅四爷的院子同他一起顽。
后又一同去了薛家那处院子,好像在那儿见了林姑娘。
那时便起了争执,只是今日跟去的都说不知为何。”
王夫人一听宝玉去寻了贾琅心中便有了气,又听这里还有黛玉的事儿,心火更盛。
只挥手叫袭人退去,又唤来周瑞家的并彩云、彩霞,要一道儿去贾母院里讨个公道。
待走到小花园处,却听到两个不大的小丫鬟碎嘴。
一个道:“今日你是没瞧见,琅四爷好大的脾气,竟险些同宝二爷吵了去!”
另一个道:“究竟发生了何事?惹得四爷烦躁?”
王夫人甫一听见宝玉、贾琅的名字,便朝着身后丫鬟婆子一挥手。
众人也不言语,只听那小丫鬟接着道。
“可说呢!说是薛家大姑娘不知为何,竟当着两位爷的面解了衣裳。
琅四爷当即就要走,又回头瞧了宝二爷还在那愣着,唯恐他受了算计,这才拖着他一道儿走了。”
另一个小丫鬟又笑道:“我不信,你又不在那院子当值,如何知道的这样清楚?
莫不是框我呢吧!”
那小丫鬟急了,“怎么是框人!
我妈妈的奶姑娘就在那院子,是她同我讲的!
你若不信只管问去!我再也不同你讲便是!”
这话一说,那另一位小丫鬟又是好一顿求饶,片刻后两人又亲亲蜜蜜去了。
王夫人待这二人走后,才对着彩霞道:“可听得清是谁?”
彩霞应了声,王夫人又道,“可怜见的,这么小的两个孩子,竟不知如何得了那脏病,真是阿弥陀佛。”
说完便留下彩霞,带着众人也不去贾母院子,竟转道去了薛姨妈处。
二人见了面,依旧是亲亲热热聊了几句,王夫人问宝钗,薛姨妈就答受了寒、发了热,不便见人。
王夫人也就没有久留,回了院子脸色又阴沉下来。
唤来周瑞家的道:“你去外院找你汉子去,帮我同大哥哥传个口信,只说是不中用了便是。”
王夫人复又去小佛堂念经烧香,好好的经文竟让她念得杀气腾腾。
那边,黛玉听了贾琅的谋划,倒不觉得如何狠毒。
只是对这表哥的了解又深了几层。
她问道:“表哥如何能判定二舅母必然跟着你的谋划走?
若是一着不慎岂不是引火自焚?”
贾琅听了此话便笑道:“表妹你入府不久,不知这二太太是个最刚愎自用之人。
其心眼之小只怕世间难寻。”
他敲了敲案板,又道,“若是她自个的谋划成了,那万事好说。
若是谁跳出了棋盘不受控制,那王夫人定然要发疯的。”
黛玉若有所思,接道:“何况宝玉正是二舅母的逆鳞,薛家擅自主张已是一错。
在宝玉身上动了心思又是二错。”
“正是。”贾琅笑着应道。
“那岂不是薛姨妈同二舅母如今已是势同水火了?”
黛玉这般想着,当即向贾琅求证道。
贾琅摇摇头,也不解惑,只端起茶盅吃了口茶,复又将茶盅置于案上。
黛玉瞧着那茶,福至心灵:“是了是了!还不到时候!
眼下二舅母同薛姨妈还有其它联系,这颗棋还未全死。
还不到这茶该被泼出去的时候呢!”
“表妹聪慧。”贾琅赞道。
“如何是我聪慧,明明是表哥明察秋毫、聪慧过人才是!”
黛玉也笑,端起茶盅吃了一口。
两人都已心下了然,便不再提此事。
只一门心思聊些文章经义,倒也颇有闲庭意趣。
待到晚间,丫鬟来送饭,黛玉这才告辞。
“此间事了,黛玉便不打扰表哥,这便离去了。”
她冲贾琅一福身,带着柳儿并雪雁便走了。
贾琅只道:“表妹慢走。”心中满是为人师表的喜悦。
若是母亲也能这般一点就透,这荣国府早就是大房当家了。
他这般想着,又哑然失笑摇摇头。
罢了,这荣国府也不是什么好去处。
母亲虽不聪慧,也有自己的好处,何苦比较这个。
这时“系统”提醒姗姗来迟,“林黛玉好感加一。”
贾琅一听这播报,心中倒是想起一桩事来。
缘是他还未细细看过“系统”好感页面具体数值。
现下无事,便当即调出页面查看。
父亲贾赦、母亲邢夫人好感高居榜首,已是满值。
再往下数值最高的竟是贾宝玉。
后面按数值大小排列,依次跟着林黛玉、贾迎春、贾母及薛宝钗等人。
宝玉那些丫鬟们,如袭人、晴雯等,因未曾有什么交际,数值空置暂且不提。
大明宫内的皇室,好感值倒是低的很平均。
最高者竟是皇四子朱允则。
这数值大多不出贾琅意料,只他盯着贾宝玉的那栏百思不得其解。
不知为何这宝兄弟竟如此爱戴他?
因他指使碎了那玉?还是因着今日骂了他一回?
贾琅实在看不透这宝玉,只觉这是古今第一奇人。
他思来想去更添疑惑,索性不去多想。
只拿起书来细细温读,又扎了会马步。
直到身心俱疲,被侍书、侍画等丫鬟扶至炕上,脱换了衣服。
至此一夜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