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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赵姨娘:该我支棱起来了(求追读)

    “下个月十五罢,先叫消息传一传,到时行事也方便些。”

    贾琅想了想,又对黛玉嘱咐一句。

    “你离开原籍时年纪尚小,一时半会也想不起来什么。

    也不要急迫,慢慢来便是。”

    说着又同母亲邢夫人道。

    “表妹此次得了封赏是好事,如今姊妹们都到了年纪。

    如今得了封赏、又出了热孝总不见人也是事儿。

    若有甚么赏花宴、诗会、雅集的,不妨带她们出去见见人。”

    邢夫人早有此意,之前不带是因着众人年纪尚小,加之黛玉尚在孝期。

    如今封了县主,自得带出去见见世面。

    家里这几个姐儿单拎出去一个便能艳压群芳了。

    若四个都带出去,只怕要羡煞旁人。

    想同自家订亲的人怕是要将荣国府门槛踏破了去。

    她这般想着,颇为自得,又觉察出几分“吾家有女初长成”的苦恼来。

    黛玉几个未曾想到邢夫人只从贾琅这短短几句便想出这么一大串来。

    若是知晓邢夫人此刻想的是甚么,只怕要面生红霞,羞的不肯见人了。

    这边邢夫人得了琅、黛二人离去的确切时日。

    那边荣禧堂贾母也遣人唤了贾政来。

    “如何就在这节骨眼上追封了姑爷去?”

    贾政听了颇为不解,“母亲这话是何意?”

    “先姑爷去了多久了?”贾母扭头问一旁侍立的鹦鹉。

    “先林姑老爷是九月初三日巳时没的,如今已过了大半年了。”鹦鹉答道。

    “正是了!”

    贾母一拍桌案,“若要追封先前有大把时间可以下旨。

    偏是过了这么许久才叫人传旨,难道其中不是大有文章么?”

    贾政听了这话只觉得贾母忧思甚多。

    圣上想追封谁、何时追封是人家的事儿,和咱们有甚么干系?

    他这般想着,面上就露出来几分意思。

    “蠢货!”

    贾母咬牙低声骂道,“动动你那榆木脑袋好好想想。

    咱家先处置了你那媳妇,没几日圣上就传旨追封了姑爷。

    又加封林丫头为县主,难道你不觉着这两件事有甚么干系?”

    她想到已故的王夫人,恨不得将人从坟里刨出来问个仔细。

    “你那媳妇自个儿是个蠢毒性子。

    面上被咱们知晓的有一件,底下许是还有千百件瞒着呢!

    我的敏儿在闺中就被她看不惯,若说扬州那边她没掺和我是不信的。”

    贾母想起王氏在世时,流水般送去扬州的礼品,悔的捶胸顿足。

    “往日我只觉着她许是年纪大了,又笃信佛法。

    许是心性回转过来,因而送去扬州的东西也没叫人细细探查。

    那蠢妇自个儿是成不了气候的,我只怕她被人蛊惑了去。

    人家借了她的手成了事儿,最后这脏水却泼到咱家来!”

    贾政听了才觉察出来贾母今日叫他来的用意,登时出了一额头的汗。

    “若她真掺和了扬州的事儿可如何是好?”

    贾母闻言瞪了他一眼,“往日我叫你管束好自个儿媳妇,莫要太过冷落了她去。

    你倒好,全当耳旁风,如今出了事儿到知道问你娘了!

    你没听圣上叫琅哥儿过些日子陪林丫头回姑苏么?

    先姑爷去了,那些东西尽数回了祖籍。

    到时你安排些得力人混入护送队伍里去。

    叫人暗中查探,莫要露了痕迹来。”

    “若当真查到了些甚么,咱们该如何?”贾政接着问。

    “还能如何?

    如今圣上态度在这儿,咱们决计不能留下把柄来。

    若真查到了甚么,叫人就地销毁了去。

    若有知情者,务必打死,莫要留空子。”

    贾母这般说道。

    到底是在内宅浸淫多年的老太君,极是杀伐果断。

    论起人命来更是眼睛都不眨一下。

    贾政一一应了,又瞧了眼脸色雪白的鹦鹉。

    眼神询问贾母是否要将这婢子制住。

    一旁听了这等秘辛的鹦鹉,恨不得自戳双目、双耳,只当自己没来过这世上。

    见贾政这般情态当即跪倒,赌咒发誓绝不会将此事泄露给任何人。

    贾母半晌没有说话,沉默好一会才叫鹦鹉起身。

    “年纪大了,心也软了。

    你是个自小服侍我的,同鸳鸯、琥珀一般都是我的心腹丫鬟。

    好歹服侍我这么久,如何能狠心舍了你去?

    起来罢,日后管好嘴就是。”

    鹦鹉这才松了口气,只觉后襟被冷汗浸透。

    又朝贾母并贾政磕头,这才起身,借口续茶离开。

    贾母便叫了琥珀陪鹦鹉同去。

    贾政又瞧了眼鹦鹉,颇不赞同,“母亲真要放了这丫鬟?”

    “难不成要当着这丫头的面说我要你的命去?”

    贾母笑了笑,“这几个大丫鬟里就属她、鸳鸯和琥珀三个最得我的心意。

    你叫人下手轻些,叫她舒舒服服的去。”

    贾政这才应下。

    当夜,丫鬟鹦鹉被人扼死。

    对外只说是得了急病,送去庄子路上人便没了。

    倒叫她的哥哥、嫂子得了好大一笔银子以作慰问。

    琥珀同鹦鹉素来要好,知道这人得了急病去了,便自发为其收敛遗物。

    谁知这一收敛不要紧,琥珀竟从鹦鹉生前纳的鞋底里面翻出一封信来!

    她不比鸳鸯通文墨,只大略识得几个字。

    连蒙带猜将信中内容读了一遍,只觉冷汗津津。

    当下只将那信偷偷藏起,不叫人搜罗了去。

    又恐自个儿会错了意,将信上的字打散,分别讨教他人。

    一时竟得了个“文痴”的绰号,却也无人怀疑了去。

    再说这日,因着王氏故去。

    二房正室的位子这便空了出来。

    于是便有那认不清自个位置的姨娘、通房之流寻摸着能晋个位子。

    若是能被一举扶正那便最好。

    那赵姨娘便是这么个拎不清的浑货。

    偏她那儿子贾环也是个上不得高台盘的主儿。

    每日听赵姨娘这般雄心壮志竟也慢慢信了。

    只觉失了母亲的宝玉如同那软脚鸡,也没甚么了不起。

    言语中也不大瞧得起他。

    宝玉先是知晓王夫人犯下何等错事。

    还未待回过味儿来,又失了母亲,如今正是郁郁之时。

    因而也不与贾环一般见识,谁知倒是助长了其嚣张气焰。

    这日贾琅正同母亲邢夫人、黛玉、迎春等聚在一处。

    便见宝玉院内一个脸生得圆润的小丫鬟匆匆跑来禀告。

    口中还喊着,“求大太太救命,环三爷要杀了我们宝二爷!”

    这话唬得邢氏被吓了一跳,当即带人去了宝玉院子。

    贾琅左右也无事,便也跟着同去。

    这一去,就听见院内赵姨娘护着贾环,在宝玉窗下大声骂着。

    “黑心下流种子!

    自个儿失了魂往油灯上扑,却要害我的环儿去!

    怎得天老爷不把你这祸害也带下去,省的连累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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