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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双杀,像呼吸一样简单

    小红那得了贾琅的吩咐,动作倒是极快。

    稍晚便有人来给小红传话,说见赵姨娘屋里的婆子鬼鬼祟祟出门去了。

    小红留了心思,叫人悄悄跟着,左思右想还是不甚放心。

    于是打算自个儿亲自走一趟看看究竟。

    谁知还没出门子,就叫晴雯缠上了。

    小红无法,只得再三叮嘱不许晴雯出了差错,这才带人匆匆出门。

    谁知晴雯和小红竟跟着那婆子七拐八拐进了一条巷子。

    晴雯当即纳闷,“这不是马道婆家么?赵姨娘遣人寻她做甚么?”

    小红闻言好奇,“你不是在院内伺候的么,怎得知道这是谁家?”

    晴雯闻言翻了白眼,“我比不得你们是家生子,幼时也在外头跑来跑去。

    我有个姑舅哥哥,最是信这个,以前没少带我来这,一来二去便也熟了。”

    她还待要说,却见那婆子进了马道婆院子,登时急着拽小红跟上去。

    那婆子战战兢兢进去,却见那马道婆的尸体仍倒在院中,竟无人来敛尸。

    口中不断念着:“阿弥陀佛。”

    将其面前的小鬼胡乱塞入袖中,又去马道婆房内寻欠契和银两。

    待东西都寻到,便急匆匆出去,不愿在此处多加逗留。

    谁知刚走到门口,便叫人制住。

    小红刚要说话,却无意中瞧见院内马道婆的尸体,险些吓得魂归天外去。

    忙拦住跃跃欲试的晴雯,“莫看!有死人!”

    晴雯只当小红唬她,跳脚往院内瞧。

    正正好对上马道婆死去多时的浮肿面庞,吓得叫出声来。

    有觉着自个儿实在丢人,忙止住叫声。

    那边小红已经细细查看从婆子身上翻出的物件。

    越看越气,当即走上前甩了那婆子一巴掌。

    厉声问道,“你和你那好主子到底要做什么!说!”

    朝晖院内,贾琅刚温习完功课,就见小红带着晴雯进来。

    瞧着气都喘匀的模样,两个丫鬟俱面带泪痕,衣袖上还沾着泥土。

    “这是怎么了,去泥里打滚了不成?”贾琅瞧见问道。

    小红吸了吸鼻子上前福身,从怀里摸出十个纸铰的青面白发的鬼和两个写着贾琅、宝玉年庚八字的纸人来。

    双手奉到贾琅面前,“二房的赵姨娘做出的下作事,竟要联合马道婆想出这个法子咒害您......”

    小红正说着,又没忍住气掉了几滴眼泪来。

    贾琅听了这话便知道事情不妙,当即去了荣禧堂请贾母决断,又叫人请来邢氏。

    待邢氏赶来,小红又对着邢夫人说了一遍赵姨娘等人的谋划。

    晴雯又跟着恨声道,“我们到时,那马道婆已是死去多时。

    想是老天开眼,夺了她的性命去,没叫他们奸计得逞,伤了世子。”

    贾琅想起那日“系统”提示,暗道只怕不是老天开眼,是他身上神物灵异罢了。

    邢夫人听了这许多早就大怒,也不待贾母开口,登时叫人去绑了赵姨娘和贾环来。

    她冷冷地看着跪在堂下渐渐汗出如浆的赵姨娘,眼底是浓重的厌恶。

    “那日我叱责了你,你心底藏奸,想要作乱。

    竟想出这般下作法子想害我琅哥儿,今日岂能容你!”

    邢夫人说完,又转向贾母哭诉道,“老祖宗您是知道的,我就琅哥儿这一个孩子。

    那是我千辛万苦好不容易得来的,自小如珠如宝的疼着,当心肝肉般对待。

    那真真儿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碎了。

    今日是儿媳管家,却也险些叫赵姨娘这贼妇害了去。

    更叫她害的宝玉至今不能清醒,若不严惩,儿媳如何能平啊!”

    贾母闻言也点头安抚道,“老大媳妇不必说,我自是向着你的。你且说说该如何办?”

    邢氏得了贾母首肯,当即道,“赵氏为人阴毒,手段下作,断不能留!”

    赵姨娘被捆了手脚堵上嘴,却还有耳朵能听见,闻言顿时狠狠磕头起来。

    那边贾政得了消息,急急赶来,恰好听见邢氏此言,登时大踏步进来怒道。

    “我看谁敢!”

    “你!”邢氏站起来,恨恨指向贾政,恨不得将这人也乱棍打死了事。

    “二伯。”贾琅当即开口,“容侄儿说一句。”

    贾政一甩袖子,只哼一声,也不搭腔。

    贾琅瞧这人不给自己留面子,自个儿也不必给他们家充门面。

    于是拉着邢氏坐下,吃了口茶才又道。

    “当今陛下最厌这种装神弄鬼的愚夫蠢妇!

    犹记侄儿初入大明宫时,还叫三皇子、四皇子问了宝玉那衔玉而生的奇事。

    陛下更是因着听见那玉碎了,方又给侄儿赐了玉。

    个中缘由不如二伯自个儿想去。

    其实宝玉之事不论真假,只要不借机生事,陛下自然懒得理。”

    他瞧了底下不住磕头的赵姨娘和渐渐觉出味儿来的贾环,眼底俱是冷漠。

    “如今,宝兄弟这事儿即将告破,凶手拿到,再叫贼人伏诛。

    咱们两家也不过是苦主罢了,说起来全无一点干系。

    不然的话,赶明儿因别人出事再查出来。

    你们说不说得清到底家中谁与那贼人有勾结?

    万一这贼人的手伸进宫里呢?

    我那好姐姐,咱们的贤德妃说不说得清她跟这贼人有没有勾结?”

    贾琅缓缓道来,把事情说了个清楚明白。

    贾政听了脸青了红,红了白,直似开了个染料铺子一般,只得低头。

    “是我糊涂了。”

    他说完,也不顾贾环和赵姨娘的哭喊,冲贾母一拱手转身退去。

    瞧着竟像是全然放弃这二人了。

    “二伯还真是个秉公执法的好官啊。”

    贾琅瞧着只笑了一声,明褒暗贬了句便不再说了。

    那贾母听了邢氏并贾琅这好一番的话,也不再犹豫。

    当即拍板将赵姨娘打死了事,对外只说是得了急病死了。

    至于贾环,除去族谱,叫人连夜送出京都,送往金陵老宅。

    贾琅面上自无不可,只是不许自个儿露出这样大的破绽来。

    只叫小厮坠儿来,耳语一番交代下去。

    于是那贾环便在去金陵的路上得了风寒,一命呜呼了。

    贾琅虽连斩两人,却也没如王夫人般从“系统”处得了好处出来。

    只能暗道可惜,只待来日。

    虽破了马道婆的案子,可宝玉这病始终没见好转。

    到了第四日早晨,贾母等正围着宝玉哭时。

    只见宝玉睁开眼说道:“从今以后,我可不在你家了!

    快收拾了,打发我走罢。”

    正闹的天翻地覆,没个开交。

    众人只闻得隐隐的木鱼声响,听着外头有人念了一句。

    “南无解冤孽菩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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