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玩意听着稀奇,过会儿再码一桌,你教教我们。”
杨文远自无不可。
虽然心里感觉有些奇怪,皇帝为何知道“码一桌”这么专业的名词,却不明白麻将的玩法,还要自己教,但既然皇帝都发话了,杨文远还能拒绝不成,当即答应下来。
但是回身的时候,杨文远偷偷瞥见,皇后的脸上似乎露出些许古怪的神色,后面的嫔妃也面色有异。
杨文远来不及细想,小秦氏就带着顾家人走进来了。
不得不说,出身东昌侯府秦家的小秦氏确实长了一副好姿色,带着一股成熟妇人的风韵,不然就算顾偃开抱着对大秦氏的愧疚,也不会忍着视觉不适娶了小秦氏。
光美貌还不够,小秦氏的手段也很是高超。
小秦氏在汴京贵妇圈里一直名声很好。
温良恭谨,贤惠淑德,全是挂在她身上的美好名词,还时常抚恤孤寡幼儿。
整个汴京都传的是她的好名声。
外部广受好评,小秦氏的内部治理同样不差。
在宁远侯府内部,小秦氏也是压住了一直呆在府上没搬出去的四房、五房,手段很是厉害。
说起宁远侯府的四房、五房。
在顾家老一辈过世后。
他们即便已经分得产业,但是并没有搬出侯府,而是继续赖在宁远侯府住着。
并且吃穿用度用的都是府中中馈。
宁远侯府的账目混乱不清,他们要占据绝大部分责任。
也正是有了宁远侯府的四房、五房“珠玉在前”,杨宇卿为了避讳,这才早早搬出平阳侯府,免得外面传出自己欺压侄儿的闲话。
而宁远侯府四房、五房的所作所为,其实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来自当代宁远侯,顾偃开的纵容。
顾偃开的二弟、三弟年纪轻轻,全都为家而死,但都没有留下后嗣。
所以顾偃开心里怀着愧疚,对他的三弟、四弟极好。
即便父母过世,两个兄弟一直在侯府赖着,他依旧没让两个兄弟搬走,还任由他们用府中中馈贴补自家。
甚至就连四房五房的侄儿,经常用顾廷烨的名义去吃酒耍乐,他也未必不知道,但还是都记在了顾廷烨的身上。
就像白氏嫁入侯府是顾偃开心中的刺一般。
宽待四房、五房,是顾偃开对英年早逝的二弟、三弟的某种补偿。
小秦氏缓缓步入殿内,躬身行礼。
皇帝先是宽慰了一番宁远侯戍守边关的辛劳,然后再由皇后说了一些体己话,随即让小秦氏坐在边上。
接着便又是其他的勋贵大娘子,和诰命贵妇一一进来参拜,但大多都是简单勉励几句,赏赐了一些礼品,就让人退下了。
等最后一位勋贵官眷拜完年,皇帝的脸已经笑僵了。
这时,皇帝突然朝小秦氏问了一句:“你会打麻将吗?”
小秦氏是在场人中最后一个来的,不知道皇帝问这话的意图。
因此面对这一句突然摸不着头脑的话,小秦氏脑子里极速运转,但还是猜不透,只能秉持中庸之道,躬身行礼道:
“回陛下的话,略知一二。”
“那就是不精通了。”
皇帝脸上当即露出满意的笑容。“那你等下就在一旁看着。”
小秦氏听完当即脸色一僵,哪里还不明白自己错失了一个好机会。
要说麻将,这个杨文远弄出来,近些日子风靡勋贵大娘子圈的全新玩意,小秦氏自然是会的。
并且技术很是高明。
那一身炉火纯青的宅斗技术不是白练的,放在麻将桌上也有异曲同工之妙。
确定把小秦氏排除在外,皇帝让太监宫女去搬桌子和麻将过来,然后开始点人上桌。
这幅轻车熟路的样子,让杨文远很难相信,皇帝刚才亲口说过自己不会打麻将的话。
英国公夫人直接表明自己不参加。
皇帝劝了几句,但是英国公夫人坚决不肯上桌。
最终众人一番推脱劝说,打麻将的四人定为了:
皇帝、平宁郡主、邕王妃和兖王妃。
至于杨文远,皇帝前面就发了话,让他在后面教他们打牌。
不一会儿,两套造型精致的象牙麻将拿了上来。
杨文远看着不由啧啧称奇,这雕工技艺,不愧是皇家出品。
不对……
杨文远随即愣了下,你这麻将哪来的?
版权费还没给我呢!
在麻将风靡汴京的同时,杨文远也做起了麻将生意,欢迎各大高门显户来自家订制麻将。
多余的象牙自然是不够了。
如果非要订制象牙麻将,也可以自己掏象牙来上门做,但是钱绝对不能少。
勋贵们不好意思和杨家抢这门生意,门第低的暂时还不敢做这门生意。
因此麻将这个独家生意,这段时间很是让杨文远赚了一笔。
看着眼前桌面上精雕细琢的麻将,杨文远不由心里一痛。
皇家就能这么不讲道理吗?
我的版权费啊!
杨文远只希望这只是皇家自己做着玩玩,没有冲击自己高端订制市场的念头,不然这门生意肯定抢不过皇家。
不过……
杨文远紧接着心里又有了一个想法:皇家联名有没有搞头?
有了皇家联名,再搞个饥饿营销。
我杨文远敢把一块象牙卖出一锭金子的价钱!
不过那些还得另说。
杨文远的当务之急是得把皇帝陪好。
和之前一样,轮到哪家出牌,杨文远就晃悠到谁后边,尽职尽责。
但是打完几圈观察下来,杨文远发现这牌桌上的人显然都会打麻将,哪里需要自己教?
特别是皇帝,总喜欢在手里掐别人的牌不出。
此子心思颇多,断不可……
哦,你是皇帝啊,那没事了。
杨文远在脑中思索皇帝的用意时,突然听皇帝说了句:
“行了,别上蹿下跳的了,刚开始看还觉得有趣,现在看久了也闷了,自己去找个凳子坐着,安分点。”
杨文远的步子当即一顿。
沉思片刻后,忙跑到一边搬了个小凳子,乖巧地坐在了皇帝身后,安分地像是个小宝宝。
皇帝从杨文远开始搬椅子的时候,就盯着自己的牌迟迟不出牌。
等杨文远搬了椅子在自己身后坐下,这才畅然一笑,将手中一直不确定的牌丢了出去。
“八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