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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诬陷

    “不用。”李琩摆手,“有张姑娘在,我出不了事。”

    李琩拒绝,杜希望也没有办法,只能转对张木槿道:“张医官,若有什么需要的药材,尽管让人来找我。”

    “多谢杜公。”张木槿恭敬回话。

    杜希望叹了口气,道:“原本想为殿下接风洗尘,却不想闹得这般模样,臣有罪。”

    “这怪不得杜公。”李琩走到马车旁,“比起接风宴,我更想吃王将军的庆功宴。”

    王忠嗣道:“殿下请放下,臣定不辱命。”

    “如此我便等着王将军的庆功宴,杜公,王将军、诸位请留步。”李琩边罢,上了马车。

    “恭送殿下。”跟来的众人齐声道。

    杜希望道:“殿下,客栈臣已经提前备好,就在城东,臣为殿下带路。”

    李琩想了想,没有拒绝,道:“有劳杜公费心了。”

    众人各自散去。

    这边,兰州的司仓找到皇甫惟明,道:“将军,王总嗣接了这个差事,若真查下来,可怎么办?”

    “怎么办?”皇甫惟明大怒,道:“先前已有消息,知道寿王会往兰州来,你们还不知道收敛?官军光天化日之下抓百姓,你们怎么想的?”

    司仓道:“谁知道这事偏偏这么巧,正好给他撞见了。”

    “巧啊,我倒希望是巧合。”皇甫惟明仰头,感叹着。

    李琩出长安往西北走时,皇甫彬曾给皇甫惟明传过消息,希望他带人假扮贼寇伏击李琩,皇甫惟明对这事一直犹豫不决。

    因为皇甫惟明虽然依附李亨,但并不想赌命,他只希望在陇右一带升官发财。

    后来,皇甫彬找了另外一拨人动手,没有成功。

    这事皇甫惟明也知道。

    所以现在皇甫惟明有点怀疑李琩是不是因为被刺杀一事,冲他而来,想借这事弄死他。

    “你不仁,就休怪我不义。”

    皇甫惟明暗暗盘算:“王忠嗣不过一武将,不懂官场这么弯弯绕绕,他自己查,肯定查不出什么。至于杜希望,他就会左右逢源,这事他肯定不想管,只要搞定李琩,那......”

    想到此处,皇甫惟明笑了起来,道:“别急,这事才刚刚开始,谁赢谁输还不一定。”

    ......

    ......

    ......

    李琩到城中客栈住下。

    一路游历,李琩也有些累,当夜便早早休息。

    次日,李琩正和杨玉环用早饭,王忠嗣便找了过来。

    李琩见王忠嗣神色慌张,问道:“王将军,有何事?”

    王忠嗣叹了口气,道:“殿下,凤林县县令和崔充都死了。”

    “什么?”李琩微惊,道:“怎么死的?”

    “这......”王忠嗣为难起来。

    李琩好奇道:“王将军有什么难言之隐?”

    王忠嗣想了想,对门外道:“把人带进来。”

    话声落下,两名士兵押着一个男子走了进来。

    李琩定睛一看,被押着的人正是陈五郎。

    陈五郎进屋,扑通一声跪下,哭道:“殿下,小人该死!”

    李琩意识到了什么,正坐下来,问道:“什么事,说吧。”

    陈五郎道:“凤林县县令和崔充,是小人杀的。”

    “哦?”李琩看着陈五郎,道:“你怎么杀的?”

    陈五郎道:“小人昨夜出门,看到凤林县县令和崔充,便将他二人骗到城外一间院子,给他二人下了迷药,然后放火将他二人烧死。”

    李琩道:“王将军已经答应彻查此事,你为何还要动手?”

    “我......”陈五郎伏地哭泣,哭了半晌,才道:“他们害得小人家破人亡,小人本就有心报复。加之昨夜……昨夜殿下对小人说,王将军才能浅薄,此事定然会办得无疾而终,小人要是个汉子,当自己报仇雪恨!”

    陈五郎这后半句话,既离间了李琩和王忠嗣的关系,又暗指是李琩指使的他。

    一旁的杨玉环听了这话,性格和顺的她也忍不住大怒道:“你放肆,郎君昨夜一直和我在一起,何时能对伱说此话!”

    陈五郎哭道:“昨夜殿下说这话的时候,王妃您就在旁边。”

    杨玉环怔住了,她不明白,她的郎君为了救陈五郎,不惜得罪陇西的官员,被气得大咳,可是陈五郎却反咬了他们一口。

    杨玉环道:“你胡说八道,从没有此事。”

    李琩见杨玉环生起气来不仅没有影响到她丝毫的绝色,反而有一种别样的气质和美,笑道:“娘子不必生气,我有没有说过此话,以后自能见分晓。”

    前面陈五郎说他自己杀了凤林县县令和崔充,李琩就有些怀疑,现在听了陈五郎对他的诬陷,更加确定,此事定有蹊跷。

    “嗯嗯。”杨玉环点点头。

    李琩拍拍杨玉环的肩膀,对王忠嗣道:“把陈五郎带下去吧。”

    “喏。”王忠嗣应声,挥手让两個士兵将陈五郎带下去。

    陈五郎又“嘭嘭”陪李琩磕了几个头,才任由两个士兵将他拖走。

    待陈五郎被拖走,李琩对王忠嗣道:“王将军,此事你以为如何?”

    王忠嗣躬身,给李琩行礼,道:“凤林县县令和崔充是此案关键人物,现在他们一死,这事查起来就更难了,这是臣的过失,请殿下责罚。”

    王忠嗣没有纠结陈五郎诬陷李琩的事,而是谈及了案件本身,这话的言外之意,就是相信李琩。

    李琩听出话外之音,站起身来,道:“王将军沙场宿将,才任采访史不久,他们又沆瀣一气,这事怪不得你。”

    “谢殿下体谅。”

    王忠嗣叹了口气,他也没想到,他刚接手这差事,关键人物就死了。

    他现在开始明白赵刺史为什么要请辞。

    “那陈五郎杀死凤林县县令和崔充的事,王将军定案了吗?”

    “还没有。但陈五郎已经认罪,兰州的刑狱官员都认为此事应当以此定案,但臣觉得此事怪异,可又不知从何入手。”王忠嗣语气有些无奈。

    李琩道:“案发现场王将军去过吗?”

    “去过。”王忠嗣点头,“现场一片灰烬,凤林县县令和崔充的尸体也烧焦了,什么也查不到。”

    李琩想了想,道:“我想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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