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袁熙打着呵欠从床上坐起。
身后,面色潮红的甄宓起身抱住他的狼腰,把面颊贴在他厚重的背上,低声喃昵道:“天儿还早,这大冷天儿的,你干嘛去?”
“锻炼啊,不然不得被你这小妖精给看遍了?”袁熙侧过脑袋,轻笑着回应。
听到“小妖精”三个字,甄宓脸色跟火烧似的。
她现在想想,昨儿个晚上的自己,还是自己么?除了最后一步外,二人似乎把所有滋味都尝了个遍。
自己好像,有些习惯被丈夫掌握一切。
“行了,你先睡吧,我先走了。”袁熙说着,轻轻掰开娇妻的玉手,起身下床,走出卧室。
袁熙的宅院很大,从前门进来是小厅和奴仆居住的地方,接着一是一处占地广阔的花园,再往后才是府中男女主人和丫鬟们居住所在。
花园就如同一道分割线,把府邸分成三部分。
走了约莫十分钟,袁熙从后院走到花园。
初春清晨还透着一丝清冷,园中雾气弥漫,凝结的寒霜趴在花草上,灰灰白白,如同为这些花草裹上一层银装。
一抹寒意打在脸上,袁熙顿感清爽。
他热了热身,然后开始一日的锻炼。
先是五公里跑,接着是五组二十个俯卧撑。做完这一切,他面色发红,头冒热汗,浑身上下汗水沾湿。
热腾腾的白气,顺着他的后颈扑棱扑棱往外扑。
如此袁熙不但没有感到疲倦,反而无比舒畅。
运动分泌的多巴胺,这会儿在他的血液中流淌,使得他整个人处于一种兴奋状态。
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真乃至理名言!
暗暗感慨一句,袁熙抹了把脖儿上汗水,这时,身后忽然传来脚步。袁熙回头一看,袁华慢悠悠地,打着呵欠走上前来。
看这模样,昨夜就没少折腾。
拍了拍袁华肩膀,袁熙一本正经地教训道:“年轻人,要节制啊。别仗着年轻,就随意挥霍自个儿身体,否则等你老了,就知道厉害了。”
“公子,你这可冤枉我了,我昨儿个是去抓贼去了。”袁华打着呵欠,连忙解释道。
“抓贼,什么贼?”袁熙来了兴趣,催促他往下说。
袁华振作精神,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通通说了出来:原来昨儿个晚上,袁华刚和家里那口子大战完毕,忽然就听见下人来报。
说是甄家的书库遭了贼,几百本书册被盗。
袁华一听,当即从床上弹起来。
甄家的事儿,那就是公子的事儿,公子的事儿不就是他的事儿么?二话没说,他立刻拿起衣物穿好,领上暗卫直奔案发地点而去。
来到库房不远处,远远的,袁华就瞧见外边举着一把把火把。大几十名凶神恶煞的甄家私兵,将负责看守库房的伙计、管事围在正中。
最前的甄尧穿着一件棉袍,一脸气急败坏地问:“是谁!给我站出来,我现在还能饶你们一命,要是让我查出来,可别怪我无情!”
众伙计和管事一脸惶恐,上百册的书本不翼而飞。
这必定是家贼在作祟。
若是找不出这家贼,他们所有人都得跟着吃瓜落。
“好好好,不说话是吧。”摸着后脑勺转上一圈,甄尧冷笑几声,忽然冲一名魁梧将领发号施令,“来人,给我把这些人全都关起来,不说清楚,一个也不想走。”
“是!”立刻就有二十多名凶神恶煞的私兵上前,押起地上的管事往库房的地牢去。
管事们疯狂扭动身躯,口中连呼“冤枉”。
甄尧不管不顾,只偏过脑袋,看向迎面走来的袁华。二人一见面,先打了个招呼,接着甄尧问道:“二公子呢?他怎么没来?”
一开口就是颐指气使,老子最大的语气。
袁华眉头一皱,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烦,心想就这点儿事儿也配惊动公子?不就是少了几百册书么,那玩意也就你们当宝贝。
在公子哪儿,算个屁。
但想着这人到底是公子姐夫,他也只能赔笑道:“公子这会儿和夫人睡下了,华不敢贸然打搅。郎君有什么困难,只管和华说就是。”
“书丢了,三百册啊!!足足三百册。”甄尧见他一脸轻松,忍不住跺脚喊道,“你知道,那些东西要是卖,能卖多少银钱么?”
“什么时候丢的?”袁华问。
“就是今儿个,昨日检查的时候,还好好的。今儿个我手下亲信来查验的时候,发现那些书本竟然不翼而飞。”
“人都控制住了?”
“都在里边。”
“那开审吧,从最先发现书册不在的人开始审!”
听罢,袁熙问:“审问出来没有?”
“没有,感觉都不像是贼。”袁华摇摇头,忽然压抑着声音提醒道,“公子,我怀疑是甄尧贼喊捉贼,他准备昧了咱的这些书册。”
之前两家达成协议。
甄家负责给袁熙售卖书册,事成后两家三七分成。
同时,甄家还要将生意重心从冀州转移到幽州,以及负担幽州军一部分军需供给。
这书册早不丢,晚不丢,偏偏趁袁熙被禁足的时候丢。
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啊。
“这事儿尽量查,能查出来最好,要是查不出来,也不必强求。”袁熙莞尔一笑,“权当是我给宓儿一些面子。”
“公子,我就怕这家伙胆子越吃越打。”袁华一脸担忧。
“知道杀年猪吗?”袁熙问。
袁华一怔,他不知道为什么袁熙要问这个,但问到嘴边他又不能不答,只能点头应上一声。
袁熙一笑,胸有成竹道:“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这杀年猪啊,就得养肥了杀,真要是他干的,迟早露出马脚。”
“到那时,我再上门去敲他一笔大的。”
袁华恍然大悟,连忙对准主人竖起大拇指:“还是公子英明,真要被抓个现行,就算是夫人也没由头说你半句不是!”
袁熙摇摇头。
说实在的,他还真不想和甄尧翻脸。这对甄宓来说,太过残忍,一人是亲哥哥,一人是自己的丈夫,他帮谁都不是。
现在他只能祈祷,这就是一次寻常的盗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