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完桌上的所有信件后,李顺惬意地舒展筋骨,发出满足的感叹声:
“今日无事,勾栏听曲。”
朝元城,正阳街。
此时的街道已经被一层淡淡的暮色所覆盖,夕阳的余晖洒落在建筑物的墙壁之上,显得格外宁静而祥和。
熙熙攘攘的人群在街道上来回穿梭,各种小摊贩们在道路两侧摆放着琳琅满目的商品,大声吆喝着吸引顾客。
快活楼的红色灯笼早已高高悬挂,尽管它坐落在正阳街的尽头,但丝毫没有影响到其生意的兴隆。
李顺今日以李三夜的身份出现,他身着华丽的服饰,手持折扇,显得风度翩翩。
“客官,欢迎光临!”
一位衣着鲜艳,手握折扇的老鸨立刻迎上前去,热情地向李顺打招呼。
李顺微微点头示意,刚踏入大门,一位丫鬟便走上前来。
“客官,请问您是想在此饮酒,还是听曲呢?”
“先饮酒吧。”
李顺随口回答道。
在快活楼,饮酒指的是品茶、喝酒、吃饭、欣赏姑娘表演;而听曲则是寻找心仪的女子共度良宵,只需告诉丫鬟你想要听哪支曲子即可。
早在三日前,李顺就已经将朝元城内所有的酒楼都进行了详细的调查与了解。
今日,他决定从快活楼开始,对这些酒楼进行实地考察。
刚步入大厅,李顺就看到了两位熟识的面孔。
贾仁和赵德柱正坐在一楼大厅的角落里,推杯换盏,谈笑风生。
他们一个身材肥胖,一个身材消瘦,在大厅里显得尤为醒目。
李顺走到二人跟前,热情洋溢地打着招呼:
“两位仁兄,许久未见!”
贾仁连忙起身,笑容可掬地回应道:
“原来是李兄大驾光临,几日不见,李兄依然风采照人。”
说罢,他便要邀请李顺同桌共饮。
然而,李顺并未落座,反而提出建议:
“我们何不上三楼的雅间畅聊一番?”
贾仁连连摇头表示反对,疑惑地询问:
“难道李兄今日并非为如烟姑娘而来?”
如烟?她不正是前几天被快活楼高价买下的花娘吗?
那曼妙的身姿,绝美的容貌,至今仍深深烙印在李顺的脑海之中。
他原以为快活楼需要一段时间才能让如烟重新上台表演,没想到他们的速度竟然如此迅速,实在令他有些意外。
赵德柱也在一旁附和道:
“我们现在所在的位置可是最佳观赏点,待会儿如烟姑娘将会登台献唱,我们就能一睹她的风采了。”
李顺顺势坐下,他也对如烟姑娘的才情充满了好奇。
在卖艺不卖身的前提下,她究竟有着怎样的魅力,能够让齐仇豪掷十三万两白银呢?
看着李顺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贾仁和赵德柱相视一笑,果然,李顺和他们一样,都是痴迷于美色之人。
接下来的交谈自然变得更加融洽与亲密。
目光流转间,李顺意外地察觉到周围众人并未唤来陪伴饮酒的女子,心中疑惑重重:
“为何今日全无陪伴饮酒的佳丽,诸位皆静坐在此,品尝香茗美酒?”
贾仁嘿嘿笑道:
“李兄这你就有所不知了,今日如烟姑娘首秀,咱们前来捧场,怎能点其他姑娘呢?”
赵德柱这时却毫不客气地指证:
“哼,无非是想博取如烟姑娘的好感,希望能够成为入幕之宾。”
入幕之宾?不是说卖艺不卖身吗?
李顺故作不解,低声感慨:
“若能与如此绝代佳人共度良宵,纵然让我迎娶于她,亦在所不惜!”
一旁的贾仁先是一愣,随后大笑起来:
“李兄,你这算盘珠都崩到我脸上了,共度春宵,还娶她!李兄不愧是同道中人。”
赵德柱也跟着调侃:
“如果能与她共度春宵,就算让我身家百万,我也愿意啊!”
听到这边的欢声笑语,邻座的麻脸男子讥讽道:
“就你们这等模样,一个肥头大耳,一个骨瘦如柴,一个呆若木鸡,竟妄图与如烟共享春宵,简直痴人说梦!”
李顺在装扮成李三夜时,外表确实往憨厚的方向靠拢,但也不至于像傻子。
贾仁抢先还击:
“你大爷我是强壮,不是胖!再说,就凭你这副尊容,恐怕连做梦都难以实现!”
周林当即站起身子向李顺这桌走来:
“就凭你?还敢自称强壮,真是笑掉人大牙!哈哈哈!”
站在一旁的侍女见到这番情景,迅速退至一旁,显然对此类争执早已司空见惯。
李顺并未多言,而是将视线投向与麻脸男子同席之人,只见此人穿着华贵的丝绸锦缎,腰间佩戴的玉佩更是价值连城。
贾仁见对方对自己不屑一顾,顿时怒火中烧,挺直身躯准备动手。
却被身旁的赵德柱及时拦下,贾仁愤恨地咒骂道:
“老赵你放开,我定要好好教训这小子一番。”
李顺看了眼贾仁,在看看瘦弱的赵德柱,瞬间就明白了。
这贾仁不过是虚张声势,若真想要动手,赵德柱又岂能阻止得了他。
然而李顺并未揭露真相,反而出言安抚:
“贾兄稍安勿躁,与这类人争吵实在不值得,若将他打伤,还需支付医药钱,实在划不来。”
贾仁虽仍心存不满,但也逐渐坐回原处,口中嘟囔着:
“算这小子运气好,今日若非有如烟姑娘献艺,我定要给他点儿颜色瞧瞧。”
这边的纷争刚刚平息,麻脸男子周林却依旧咄咄逼人:
“就凭你们几个人,联手又能如何?不过既然小爷我心情不错,只要你们肯与我们交换座位,这十两纹银便是你们的。”
说完,周林从怀中掏出银子拍在桌面之上。
之前的挑衅就是为了换座位吗?求人办事还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听到这话,李顺望向贾仁和赵德柱。
他们下午四点就已经来到快活楼,好不容易才占据了这个有利位置,李顺自然不会擅自替他们做出决定。
赵德柱瞥了一眼桌上的银子,冷冷地回应:
“区区十两银子,也好意思拿得出手。”
周林听完,以为有戏,于是再次取出二十两银子,高声叫嚣:
“三十两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