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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暴风雨前的宁静

    楚亦心点点头,未曾回话。

    她脸上明晃晃写着的痛心与担忧,让分明受了伤,且时不时便隐隐作痛的陈言润,反而心情极佳。

    何德何能摊上这般好的嫂子,如此关切自己。

    那份隐藏着的情愫,在此时再度疯长,不一会儿便使得陈言润心潮澎湃,若不是此刻有人在场,许是他脑子一热,便要向楚亦心袒露心声。

    稍过了会儿,何大夫离去,得知消息的齐有道急急忙忙赶了过来。

    他甚至急得忘了礼数,直直闯进屋中,瞧见陈言润躺在床榻上,身上缠着不少的白布,且右手被绑的像是石雕似的。

    齐有道皱着眉走到陈言润身侧,不敢触碰他的右手,却硬是打量了许久。

    “这伤,也不知会不会留下后患啊。”齐有道说着,语气中透露出怒意,他抬眸看向陈言润,“你瞧瞧你,每日乖乖在书院中温书便是,这是去了何处?老夫不该允你这假,若是不允,便也不会如此。”

    陈言润心知齐有道是爱才惜才,方如此急切。

    故而也不言语,只是任由齐有道训斥自己。

    哪想到训斥完陈言润,齐有道话锋一转,目光也望向楚亦心,“言润这是去了何处?又是因何受得这些伤?你一一说与我听。”

    楚亦心毫无隐瞒,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与齐有道说了个清楚明白。

    齐有道恨得不得了,懊悔自己为何不早些处置了李大勺,害的陈言润变成这般模样。

    责怪完自己,便又朝着楚亦心出刀,“你亦是个不知分寸的,言润纵然懂事聪慧,终究也比你年幼些,你身为他嫂子,不加以阻拦还任由他去,这像话吗!”

    一番质问,楚亦心愧疚的低下头,“是我的错,我不该耳根子软,若是我未曾同意言润去葛头村,便不会这样了。”

    “嫂子。”陈言润沉下脸来,“我多次与你说过,你我是一家人,我不应心安理得你为我付出任何东西。再者说,这一趟是我自己非要去,若是要怪罪,便也应当怪罪我才是,与你何干?你何须瞒住这些,将过错一并揽到自己身上?”

    齐有道正打算言语,陈言润却看向了他,硬是从床榻上起身,站着朝齐有道鞠了一躬。

    “是学生鲁莽,若是思虑再周全一些,便不会如此。”陈言润目光坚定且清澈,声音铿锵有力,“只是这一切皆是学生鲁莽所为,嫂子已然规劝过,却仍旧自视过高,还望先生莫要将气撒在嫂子身上,学生应当自己承担。”

    “你!”齐有道被这番话气得不轻,虽有道理,可一想到陈言润这般优秀的学生,可能会因此无法科考,他便忍不住想责怪楚亦心。

    无言冷静了好一会儿,齐有道方才消了怒火,他朝着仍旧跟自己鞠躬的陈言润道:“老夫只说了她几句,你便这般维护,你方才说不让陈家小嫂子将一切揽到身上,却也这般做。”

    陈言润不言语,直到齐有道吩咐陈言润好生休养,千万莫要影响手腕的恢复后,陈言润方才道:“先生,还请将李大勺看住,他与葛头村的命案有牵连,稍后需移交衙门。”

    闻言,齐有道大吃一惊,随后他吩咐书院帮工结伴去抓李大勺,并想陈言润问起了事情始末。

    楚亦心为陈言润煎药去了,故而陈言润将一切一字不落的说了个清楚明白。

    知晓自己这得意门生经历后,齐有道满屋子踱步,甚至念了几声佛号,他因着陈言润口述的经历,汗都往外冒了不少。

    若是一个不好,他这得意门生可得在葛头村的地底下躺着了。

    “这李大勺,罪该万死!”齐有道从未如此凶狠的说过话,此刻也是控制不住了。

    不止算计楚亦心,还在外作恶,帮着那赵大夫以人血养药,差一点儿将陈言润给害死……

    齐有道恨不得亲自将李大勺五花大绑扭送衙门,可那些去抓李大勺的帮工却无功而返。

    无论是住处还是膳堂,都瞧不见李大勺的踪影,李大勺的东西也不翼而飞。

    种种现象都已表明,李大勺闻到了风声,收拾了行囊,从书院逃离,跑路了。

    陈言润皱紧了眉头,倒不是他心中不甘想要报复,他是忧心楚亦心的安全。现如今李大勺畏罪潜逃,也不知身在何处,何时能将他绳之以法。

    李大勺在暗处,而楚亦心在明处,若是他对嫂子下手……

    “罢了,容后再谈。”陈言润宽慰自己,随后朝着楚亦心所在之地而去。

    第二日一早,连夜赶去葛头村的衙役,已有一人快马加鞭赶了回来,带来了好消息。

    赵大夫与王刚被抓住了,因着王刚腿上有伤,这二人没能逃出太远,晚些便能带回衙门受审。

    楚亦心听闻这个消息,面上露出了笑容。

    三日后,王刚与赵大夫被带回了衙门,当堂受审,而陈言润的伤势好了不少,只是右手仍旧不能动弹。

    他带着楚亦心一块儿去了衙门,作为认证,陈言润需当场作证,而楚亦心,则是他想带去瞧万恶之人被绳之以法。

    这些时日楚亦心过得压抑,陈言润担心她憋坏了自己,等到当堂受审结束后,还谋划着带楚亦心散散心。

    王刚与赵大夫被绑住,跪在堂下,而陈言润因着有功名在身,背着双手,挺然而立。

    “堂下何人!”县官一拍惊堂木,照例出声询问。

    “草民……王刚。”王刚腿上有伤,却仍被摁着跪下,伤口隐隐作痛,使他汗湿了衣衫。

    “草民赵则因。”赵大夫额上也有汗珠往下滑落,却不是似王刚般因着疼痛,他是惧怕。

    暗害了那么多人命,这一遭怕是要身死了。

    光是想想,赵大夫都止不住的颤抖,甚至没一会儿,他身上传出骚臭味儿,竟是尿在了裤裆里。

    在人堆中的楚亦心有些厌恶的皱眉,他坑害人命时不但未曾有良知,甚至还以此为乐,此刻却因着自己将要丢了性命,吓得尿了裤裆。

    这几日的功夫,楚亦心暗暗将陈言润未曾告知她的那些事情打听了个清楚。

    她倒不恼陈言润隐瞒,楚亦心知晓,陈言润不过是想着自己是个未读过几日书的女子,听闻了怕是要夜里吓得睡不着觉。

    既是好心,断然没有责怪之理。

    “草民,陈言润。”陈言润只是淡淡一瞥赵大夫,随后声音平静大方道。

    陈言润在堂上将自己所见所闻娓娓道来,听闻堂上二人做了何事的百姓,开始喧哗起来,甚至还有几个从老远扔了两个臭鸡蛋,砸在了赵大夫的背脊上。

    “所言可属实?”县官按部就班问道,心中对于陈言润可是欣赏不已。

    便是仅凭这么一个案子,许是都能让他在朝中被提上一提,若是当真被提起了,能被圣上所知,乃是莫大的荣幸,且说不准还能升官。

    “草民所言句句属实,若有夸大、隐瞒或捏造,甘愿受刑罚。”陈言润目光清澈坚定,毫不畏惧的直视着堂上的县官。

    赵大夫一阵狡辩,王刚则是沉默不语,直至惊堂木再度落下,堂下罪大恶极的二人,被定了罪。

    只是王刚无论如何也不开口,半分李大勺的消息都未曾透露,最后县官下令杖责五十,王刚惨叫连连,可仍旧一字都不吐露。

    别无他法,只能让衙役搜捕李大勺,这二人则是关到了牢中,待李大勺被绳之以法后,一一问斩。

    楚亦心这一遭算是彻底证明了清白,书院中不少学生还特地登门道贺。

    她被师娘任命做了掌厨,日后膳堂的一切,都由楚亦心做主,得知这个讯息的学生们一阵雀跃,与陈言润要好的庞胖子甚至撺掇楚亦心快些发明新奇的菜肴出来。

    “你未免太贪吃了一些。”站在他身侧的陈言润淡淡道,语气并未有怪罪。

    庞胖子知晓陈言润的好脾气,便逗弄起来,“你这家伙,嫂子长相貌美厨艺出众,便想悄悄藏起来了?真是过分至极。”

    “胖子!”陆行安头一个意识到了这番话的不妥之处,急忙阻止了庞胖子,打圆场道:“也不知当了掌厨,嫂子会否做些新奇的吃食,也算是庆祝一番。”

    陈言润不言语,也未责怪庞胖子,只是径自温书。

    几人见他不言语,也暂且不打扰陈言润,各自谈笑起来。

    方才庞胖子那番话,虽是有些不妥,却戳中了陈言润的心思。

    他确实不愿嫂子抛头露面,也不愿嫂子劳累。

    这般的想法不适合二人的身份,陈言润知晓的一清二楚,便硬生生忍着,直到被庞胖子无意道破,好似心中的一根刺,陈言润无法忽视它,亦无法将它狠心拔出。

    在书院学生们的欢声笑语中,陈言润却有些落寞,他望着膳堂的方向,眼前浮现楚亦心的身影,与那晚在藏书阁时的明媚笑容。

    耳尖不知不觉红透了,陈言润的抬起左手,微微用力按住心口,他此时的心跳快了些。

    不远处的夫子一脸担忧,他怕陈言润分不清叔嫂的身份,对楚亦心动了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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