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多大把握?”任昊皱眉问道。
“十成把握!他们看不到我。”绘梨雪说道。
任昊依旧皱眉。
就在这时,绘梨雪身影一晃,好似在任昊面前凭空消失了一般。
但任昊稍微向前走了两步,却在微弱的月光下,看到了贴在墙边,似乎与周围的黑暗融为一体一般。
“主人,可以么?”绘梨雪走到任昊身边,轻声问道。
任昊略一沉吟,随后点头道:“好吧,你要小心。”
“是,主人!”绘梨雪答应一声,随后来到墙边,侧起耳朵听起来。
不多时,就有几个脚步声响起,紧接着,这些脚步声就渐次远去。
估摸好了时间,绘梨雪稍稍后退两步,快步冲上去,踩在墙上,随后身影矫健的抓住了三米高的墙头,一个翻身跃了过去。
轻轻落在地上,绘梨雪身子紧贴着墙壁,藏匿自己的身影。
……
徐家大院。
后院一处闺楼。
徐雅婷双目无神的坐在椅子上,面容苍白。
在她的对面坐着一个衣着华丽的妇人,旁边的窗前还站着一个背着手的中年男人。
“女儿呀,你回来都快两个月呢,你和娘说说话好不好?”
“你这是怎么了啊……”妇人抹着眼泪,低声啜泣。
徐雅婷仿若雕像,根本不开口,也不动作,只是怔怔的发呆。
妇人继续说道:“女儿,爹娘怎么会害你呢,嫁到相府,你会过得很好的,荣华富贵,取之不尽,想要什么有什么。”
徐雅婷始终毫无波动的眼神中闪过一抹轻蔑之色。
“够了!”一边始终看着窗外的中年男人猛地转过身来,沉着脸道:“你是我徐天奎的女儿,你想要什么东西,唯独这婚姻大事不能由你自己做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不管你喜欢谁,都不行!”
“这相府,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我们走!”徐天奎生气的甩袖而去。
妇女不敢逆丈夫的意,只能站起来,怜爱的看向徐雅婷:“女儿,听话。”
徐雅婷不为所动。
妇女叹息一声走出去,关上了门。
徐雅婷的脸颊上,终于有两行清泪落下。
这已经是她不知道多少次流下眼泪了,她性格倔强,一旦认定了一个人,就绝对不会更改。
更何况是徐家将她强行从蔡徐村带回来,关在这里,不允许任何人探望,只等和相府定好了婚期,便要嫁入相府。
至于之后的事,就和徐家无关了。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实际上除了徐雅婷之外,无论是徐家还是相府都能得到一定的好处。
政见不合,并不一定代表就不能合作。
理念不同,并不一定代表不能成为朋友。
社会上,尤其是朝廷里的关系更是错综复杂,谁是谁的敌人,谁又是谁的朋友?
所以从头到尾,只需要牺牲徐雅婷一个人。
实际上对于徐家乃至所有人来说,并不一定是牺牲,反而是莫大的幸运。
毕竟女人总是要嫁人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嫁给谁都不是女子自己能抉择的,所以都想着能嫁的更好,除了皇帝之外,还有什么能比嫁入相府要好呢?
就如同梁山伯与祝英台,还有马文才,如果从客观角度来看,祝英台嫁给马文才,才是天作之合,门当户对。
梁山伯只不过是一个穷书生的一厢情愿罢了。
所以徐家的态度也就能够理解了。
毕竟谁会希望把女儿嫁到一个偏远乡村的穷小子呢?
当然,任昊有什么能力,徐家是不知道的,恐怕只有徐青和其父亲徐天德知道罢了。
徐雅婷已经绝望,她甚至悄悄准备好了一把短刀,就藏在她的枕头下面,只等她上花轿的时候,就给相府送去一具尸体。
“任昊……相公……”徐雅婷面如死灰。
就在这时,一道影子从窗口闪过,紧接着,一只手就捂住了她的嘴。
徐雅婷心中一惊,刚想要反抗,就看到一个漂亮的女子站在自己的面前,对着自己做出噤声的手势。
“你……不要声张……”怪异的声音从面前女子的口中发出,徐雅婷不知道对方有什么企图,但女子总不会对她有什么身体上的图谋。
徐雅婷点点头。
随后面前的女子就放下了手。
“你是谁?为什么半夜找我?”徐雅婷问道。
“我叫绘梨雪……我的主人,是任昊……”绘梨雪开口说道。
“任昊!!!”徐雅婷一下子站起来,脸上满是惊喜之色。
之前任昊离家,前往战神关,没想到突然留在战神关,几个月都不回去,让她和苏婉儿担心的不行。
可现在听到绘梨雪的话,她就知道,任昊回来了!
“他在哪里?”徐雅婷急切的问道。
“主人已经来京城了,就在外面,正在想办法救你出去。”绘梨雪知道徐雅婷是任昊的女人,所以对徐雅婷也是有问必答。
徐雅婷摇头道:“不行,不要让他冒险了,徐家戒备森严,有进无出,千万不要让他冒险。”
“你和他说,就说雅婷这辈子只认他一人,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
“希望他能和婉儿姐姐一辈子幸福。”
“绘梨姑娘,你快走吧,这个时候戒备最弱,你快走。”徐雅婷流着眼泪,将绘梨雪送出了窗口。
绘梨雪咬咬牙,转身离开。
徐雅婷站在窗前,泪如雨下,脸上既有欣慰,又有遗憾。
欣慰的是,任昊还活着,没有事。
遗憾的是,自己不能和任昊在一起了。
……
徐家大院外,绘梨雪一个翻身跳下来,任昊连忙上前:“你怎么样?有没有事?”
“主人,我没事,我还见到了二夫人。”绘梨雪说道。
苏婉儿是大夫人,徐雅婷就是二夫人,绘梨雪认为应该这么称呼。
“雅婷?她怎么样了?她有没有事?”任昊急切的问道。
绘梨雪连忙将刚才的情形和徐雅婷说的话复述了一遍。
任昊双拳紧握,死死攥着拳头,指甲几乎陷进了掌心,有丝丝血迹滴落。
“徐家……这是你们逼我的!”任昊眸子中跳动着一丝危险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