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遥栀看过去,受伤的触手不在少数。
看来仙盟对邪神的封印,比她想象的要强大。
她安抚地轻拍那些受伤的触手,拿出丹药碾碎了洒在上面,但是伤口还在继续渗血。
“好像没什么用...”祝遥栀轻叹,她炼出来的丹药普遍是低级丹药,没能帮上忙。
邪神看着她脸上的苦恼神情,银白如霜的眼睫垂下,那根触手开始缓缓愈合。
“哎,起作用了。”祝遥栀松了一口气,继续给触手涂药。
“唔。”邪神看着她亮起来的双眼,发出一声愉悦的轻哼。
她干脆坐在触手上,拉着一只受伤的触手在她腿上躺好,再把丹药涂在触手上,然后就是下一只带伤的触手。
嗯...怎么不能算是一种流水线作业呢。
不过,那些上好药的触手还会依依不舍地缠在她身上,虽然不会给她增加什么重量负担,但是她感觉自己被触手给包成了粽子。
后面那些触手没地方贴贴了,只能勾着她的头发丝,也贴得很开心。
祝遥栀:“......”
这小怪物虽然还是面无表情,但是好黏她。
如果系统能看到邪神的好感进度条,现在应该已经过半了。
所以系统能不能查看呢?
祝遥栀试着在识海里呼叫系统,但是没有应答。
奇怪,这狗系统怎么突然哑巴了?
算了,她暂时把这件事放下,继续给躺到她腿上蹭来蹭去的触手上药。
上完了药,祝遥栀直接躺进触手堆里,“我有点累,躺一会。”
“唔。”一直贴在她身后的邪神只好把自己泡进上方悬浮的江水里,俯身下来贴在她身上。
少年像是凭空借力,贴在她身上没有什么重量,只是祂身上的水滴会落在她身上。
邪神身上本来就没有温度,更别说还湿漉漉的。
少年蹭过来,祝遥栀忍不住瑟缩了一下,“有点冷。”
“你怕、冷。”邪神的星蓝眼瞳一眨不眨地观察着她。
然后下一刻,少年身上的水迹瞬间消失,毛绒绒的银发铺了下来。
祂从耳后伸出一只小触手,在祝遥栀脸颊上啪叽亲了一下,然后邪神就染上了她的温度一样,立刻暖和了起来。
一瞬间,祝遥栀就觉得身上躺了一只温暖柔软的长毛大猫猫,彻底驱散了她身上的寒冷。
柔软蓬松的长发铺下来,羽毛形状的发尾卷着花芽。
祝遥栀直接把祂发量惊人的头发当成盖在身上的被子。
“已经开花啦?”她勾着几缕发尾,看到上面新绽的白花,只有指甲盖大小。
“唔。”邪神侧过脸枕在她的长发上,挺拔的鼻尖擦过她的脸颊。
“我能摸一摸吗?”祝遥栀晃了晃手里的那段发尾,那几朵白花也跟着摇摇晃晃。
邪神没说话,但是柔软的发尾缠住了她的手腕,把新开出来的几朵花往她手心里蹭。
祝遥栀用指腹压着捏了捏,软软的,还香香的。
是一种清浅的幽香,很好闻。
祝遥栀总算体会到什么叫做温香软玉在怀。
她摸了摸盖在身上那些柔软又温暖的银发,忍不住把脸埋进去。
耶,体会到了吸猫的快乐。
少年也蹭了蹭她鸦色的长发。
祂下意识地学习她的言语和行为。
祝遥栀注意到了这一点。
她感觉,邪神原本对这个世界漠不在意,一切东西在祂眼里大概只分为能吃的和不能吃的吧。
但现在邪神像是对和她有关的事情怀有莫大的兴趣。
人类的学习行为往往带有目的,那邪神的目的是什么呢?
祝遥栀放任自己被柔软又温暖的银色长发覆盖,漫无目的地发散思维。
她忽然想起应泊川说过,这个世界不止一位邪神。
于是她伸手戳了戳少年的脸颊,问了一句:“你有没有名字?”
“名、字?”少年不解。
看来这小怪物没有名字。
“就是称呼,区分你和你的,嗯,同类的东西。”祝遥栀尝试跟祂解释,“比如,我的名字是——”
刚要说出口的姓名被她自己又咽了回去,祝遥栀继续说:“栀栀,我叫栀栀。以后你念出这两个字,我就会知道你在叫我,我也会回应你。”
祝遥栀不说全名,是怕万一那些仙盟修士从邪神口中听到她的名字,会给她惹麻烦。
银发少年面无表情,但在听到后面那句“我就会知道你在叫我,我也会回应你”时,眼瞳刹那璀璨明亮起来,瞳孔旋转时细碎的光芒落在银白眼睫上,像是星海栖落冰川。
“栀、栀…栀栀…”
淡色的双唇动了动,发出相仿的音节,大概是第一次像人一样说话,声调生涩,需要逐渐调整。
这小怪物其实有其他的发声器官,但祂选择用唇齿厮磨出她的名字。
“对,这样发音...”祝遥栀大概是有些犯困,脑子一时不清醒,直接把手指伸进少年双唇之中,指尖抵着整齐的齿列...等等!这可是两排锯齿一样的尖牙!
祝遥栀的困意顿时消散,开始担心这小怪物不会咬她吧?
“栀栀。”邪神说完她的名字,用牙齿轻轻磨了磨她的手指,没有咬她,也没有痛觉传来。
像小猫喜欢你所以咬你的手,在你手指上磨牙,力道很轻,不会弄伤你。
这小怪物真的,很像一只猫猫啊。
祝遥栀忍不住感叹。
但是接下来,她的指尖传来温热柔软的触感,嫣红的舌缠了上来,舌尖绽开鸢尾一样的三瓣凸起。
细密而强烈的触感,像是电流从指尖窜进身体,祝遥栀有种手臂都骨酥肉麻了的错觉,不由得一下子收回了手。
邪神:“唔?”
少年耳后的触手有些不安地直立起来。
“没什么,我只是...有些不习惯。”祝遥栀安抚地摸了摸祂毛绒绒的银发。
于是触手愉快地在她手上亲了一下。
片刻后,邪神已经能够准确无误地发出代表她名字的音节。
“嗯,我在。”祝遥栀五指没入软而蓬松的银发,捏了捏发尾的花芽,当做是回应。
“栀栀,栀栀…”少年开始乐此不疲地唤她的名字,身下的触手因为祝遥栀的回应而愉悦舒展。
邪神说话的声音很好听,偏清冷的声线,但音调上扬,像是白雪敲青瓷。
祝遥栀硬生生给听精神了,于是她伸手轻拍了一下趴在她身上的邪神,提醒说:“我要起来了。”
哪知少年一下子把她抓紧了,触手在她身上缠了又缠。
祝遥栀猛地贴近了少年温热的身躯,柔软轻盈的长发落在她衣领处,有些痒。
“别走,栀栀。”邪神说,身体因为说话而震颤,像是在胸腔里藏了几百只蝴蝶,同一时间振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