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夕阳洒在船头上。
美艳的异族姑娘站在船头,那一身衣裳飘舞,好似能压住这整片略显倦懒的画卷,芙蕖忽地回头,眼底的警惕止住了身后人的脚步,贺霄停下后叫了她一声:“是我。”
芙蕖眉目间的敌意也跟着消散了,“二爷。”
夕阳的照射更加强调了异族姑娘那本就深邃的眉眼轮廓,美得让人觉得有些不真实。
她身形高挑,姿态挺拔,和他从前在京城里见过的那些贵女都很不一样,他甚至从她身上看出了几分英姿来。
贺霄定定看着,忽然兴起问道:“你有点功夫底子吧?”
芙蕖那双琥珀色眼睛里沾染了金色的夕阳,竟是有些许妖冶,否认道:“没有,许是从小跑马的缘故吧,我们草原上的姑娘,力气是要比寻常中原女子大些,个个都是天生的骑马好手。”
“是吗。”贺霄并未全信,唇角噙着笑,爽快道:“会不会都无妨,没别的意思,就是想告诉你若是在这方面有些兴趣,我可以指点你一二,肯定要比你自己瞎琢磨来的快。”
听到这话,芙蕖似笑非笑盯着他。
那张脸长得太精致了些,没做表情时候显得高傲不可侵犯,头一次出现这种玩味的神情来,恰到好处的一抹弧度,贺霄看得有些出神,陷在里头好似周遭的视线都给弱化掉了。
真他娘的漂亮。
真想就在这,就着这夕阳,狠狠地,掐住她的后颈子,尝尝女人的嘴唇是个什么滋味。
他呼吸沉重几分,动了动脖颈想压制下,结果这厢还没落下去,那姑娘又冲他微妙道:“看来二爷对自己的身手相当自信。”
这挑衅的模样放在此情此景之下落在贺霄眼中就是活脱脱的勾引了,他往前一步伸出手臂,却被芙蕖一肘子挡开了,力量不重,看着像下意识的反抗,他捉着她的手腕,本想象征性压制一番,但这姑娘力气确实大,轻易不受禁锢,二人的肢体摩擦在一处,迎着夕阳,气氛到了,贺霄便不受控使了些力气。
琥珀色的眸子在夕阳照射下清澈剔透,但贺霄没那心思欣赏美景,他只看得见她紧抿着的嘴唇,似压抑克制着什么。
水波微微晃荡,风撩起鬓角发丝缠在一起,距离太近了,近得人心脏砰砰直跳,贺霄觉得自己不止是亢奋,竟还有一丝紧张,在犹豫该不该继续。
压下去,就能试试格兰玛莎的滋味。
就这么片刻间的空隙,就被她大力的挣扎推开了。
贺霄胸膛往后了些,那双美艳的眼睛直勾勾盯着他,虽是看起来并没有被他的孟浪行径吓到,但热血上脑的男人还是自己找回了一些理智,“冒犯了。”
芙蕖整了整自己的衣衫,贺霄眼睛一直盯着她,问道:“你们草原上的男人,碰上了喜欢的女子,都是如何表达爱慕的,又是如何心意相通的,这其中有什么规矩,你跟我说说。”
“……没有规矩,百无禁忌。”这句话也不知是敷衍还是真的,总之她说话时候的神情淡淡,一点没往心里去的意思。
贺霄微妙地扬了扬眉,“是么。”
“是啊。”她身后靠着栏杆,夕阳一照,显出几分漫不经心的随性来。
贺霄陷在那双眼睛里出不来,勾唇道:“那可区别大了,在中原,在大楚,男女相互思慕,须得问名帖生辰,问门楣家世,还有什么乱七八糟的,那套嫁娶的规矩,光是用嘴说都得好半晌。虽然我也觉得那些礼数太麻烦,但跟你这句‘百无禁忌’比起来,还是差了些火候。”
当天晚上起了风,船体随着水波轻轻摇晃,临近亥时的时候,贺霄练完了拳,套了身衣裳,擦着汗,往自己房间走去。
一推门,芙蕖好好生生坐在他的屋子里,正拎着水壶倒茶。
“你……”贺霄有些愣住了,有很多种可能性冒在脑子里,他找到了其中最有可能的一种:“长枫没给你安排住处?”
芙蕖没说话,男人问询的眼神还落在她身上,“如果是长枫安排的,我去说他的不是。”
即便他心里对这姑娘有所爱慕,想与人接触,但莫长枫此举还是有些不大尊重人了,人家姑娘跟着他出来,是承诺了要给她护佑周全的。
芙蕖却道:“不关那位大人的事,他问过我的意见,是我说可以的。”
贺霄有些意外,随即下一瞬心里涌上一股隐秘的愉悦,美滋滋的,唇角也跟着一起上扬些许,“你……”
“既然二爷把我赎出来,我也总是要出些力干些事情的。”芙蕖走到他面前来,刚练完拳出过一身汗的男人现在又是觉得有些燥热难当。
他本来就是在血气方刚的年纪上,面对自己一眼看中的姑娘,心里有旖念事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只是碍着礼数,不想叫姑娘家觉得自己是个轻浮贪色之辈。
但这并不代表姑娘家深更半夜自己进房间了,他还要不识趣地装什么正人君子。
贺霄根本就没法拒绝眼前这张脸,他心里有些飘飘欲仙,芙蕖看得出他的喜悦,勾唇朝里屋示意了一下,“备好了水,就等着你回来了。”
贺霄被她领进了屏风隔出来的浴房里,位置不大,里面放了一个浴桶后就没剩多少地方了。
这两人在男女中的个头都不算小,空间难免显得逼仄了些,芙蕖站在他面前,并没有矮了多少身位去,那线条流畅秀丽的鼻梁,凹陷深邃的眼窝,栗子一般颜色的发,还有垂落在颈窝处的流苏,全都落进贺霄眼中。
她的颈窝也很深,锁骨平直,皮肤的颜色在烛火下显出了几分少有的温柔,看起来相当好摸。
贺霄喉间动了下,心里的旖念窜上来之后就很难再往下压了,他难耐身手握住了面前的脖颈,掌心传来温热的触感,就和想象中一般美好。
这个举动让面前的女人动作一怔,颈间那只大手不轻不重揉捻着,能感觉出并非威胁,只是纯粹在抚摸感受她的皮肤和脉搏。
芙蕖冲他笑了笑,每到这种时候她都能笑得格外美艳动人,贺霄人都要醉过去了,正值心跳加速的时候,那双手熟稔解了他的腰带,一气呵成,连个梗都没带停顿一下的,显然是对男人的服饰衣衫相当熟悉。
虽然这个时候问这些话有些不合时宜,但贺霄还是没忍住问出了口:“在我之前的那个男人,是心上人?”
“什么?”芙蕖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没什么。”贺霄笑自己迂腐了,原本就是风月场中带出来的姑娘,便得接受她的过去,必然不会跟那些大家闺秀一般,他看中的是这个人身上的卓然气质,是她眼里的坚定不移,其他的,并不重要。
就这么几句话的功夫,她就已经娴熟扒了他的上衣,一副精壮傲人的上肢袒露了出来。
贺霄静静向她展示着自己的身体,看出了姑娘家心里的犹豫,笑道:“剩下的我自己来吧,你去给我拿件干净衣裳。”
“好。”芙蕖一笑,转身便出去了。
她回来的时候贺霄已经自己泡进桶里去了,水面漫在他的胸膛上,他天生的骨架大,是练武的好料子,后来练出了一身精壮肌肉,现在退了衣服坐在水里,极具力量感,竟是衬得那张脸越发坚毅端正。
芙蕖想了想,将衣服放在了屏风边的柜子上,“里面位置小,一会我再递。”
贺霄的两条手臂搭在边上,见她丝毫没有羞赧的意思,轻松自如走了过来,男人脸上反倒是觉得一阵轻微发烫,下午那靠近之后带来的心跳感又再出现,但仍是期待居多。
军营里长年累月瞧不见雌性生物,别说是漂亮女人了,就连骑的战马都扒拉不出几匹母的。
除了那些时常溜出来喝花酒偷腥的惯犯或许知道怎么跟姑娘家相处,其他绝大部分兵鲁子对那些美艳娇柔的女子,都是既好奇想接近,真挨近了又有些浑身不自在的紧张。
即便是像贺霄这种镇定自若统帅三军的高位武将,也不例外。
但哪有男人对漂亮女人不好奇的,没时间没机会,没有碰到合眼缘的人罢了。
芙蕖拎起旁边的水桶,用木瓢加了些热水进去,贺霄握住她的手腕,一开口嗓音竟是有些沙哑:“你不必做这些伺候我的事。”
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微微有些诧异,“那你希望我做什么,刚才脱衣服的时候你可没拦我。”
正在这时,外间的窗户传来一丝异响,不属于夜风呼啸,也不是河水流动的声音,贺霄耳力好,视线瞬间被吸引过去,然还未等他起身查看,肩膀就被一只温热的手掌按回了水里。
“说啊,希望我做什么。”她勾着笑意,贺霄也分不清是她手劲不错还是自己压根就没想挣脱站起来,总之竟是被个姑娘家给结结实实按在了浴桶里。
即便身上还有件亵裤,但耳根子也是有些充血泛红了,男人的呼吸在加速,他眼里好像只看见了面前那双眼睛,还有她颊边的笑,这个视角是最容易窥视春光的,偏生她自己不察觉,在他跟前俯着身子,都快逼到眼前来了。
“你……确定要这样。”贺霄声音往下沉了许多,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似在极力压制着什么。
但却该死的期待她继续下去,不要怂,不要退。
门边又是一声异响,外面的风似乎变大了,船体明显晃了一下,连带着浴桶里的水也在激荡,溅起的几滴水花沾在了她的锁骨和脖颈上。
“哪样?”芙蕖用力按着不让他起身,掌下的肌肉饱满弹实,带着男人身上炙热的温度。
她撩拨的实在过于嚣张了些,贺霄的眸光彻底暗沉下去,大手一把掐住了她的后颈,将人往前一送。